第21章 放了個煙花

「不可以不可以……」

足利義滿看了一眼和談書，腦門上險些崩開一個血口子，連連搖頭的他，也不敢說什麼重話，只能委婉地道：「大明乃泱泱帝國，為何不能給吾等苟延殘喘之機？」

柳滸倒是很淡定，哪怕面對的是這個倭國的第一號大人物，他也很是平靜地搖頭道：「不是不給你機會，而是大明有一句話，叫做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偏偏你們倭國便將我們的使者給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足利義滿看向了斯波義將。

「大明要怎樣？莫非要我切腹自盡，才會善罷甘休嗎？」

斯波義將很有唱紅臉的天賦，眼睛充血地大喊道：「割讓這麼許多的國度，我們的，還怎麼活下去的？」

「呵呵！」

柳滸冷冷一笑，撇著斯波義將憤怒地面孔，不屑道：「你死了有什麼用？我們王爺說了，大明的面子，便該用五十萬人頭來償還！

不過，他念在洪武皇帝時舊規，不願大動干戈，因此才要與爾等簽訂和談書。

王爺說了，要麼簽訂和談書，要麼便用整個倭國的人頭來洗刷大明所遭遇的恥辱！」

斯波義將粗大的指頭微微顫抖，很快就低下了頭，不是默認了，而是要深深地將眼神里的殺機隱藏下去。

劉大人殘了，再殺一個柳滸，倭國就真完了。

「可否，再談談？」

足利義滿見到柳滸軟硬不吃，心裡生出一股無奈地同時，只能是想辦法跟眼前之人好好談談了：「四國跟九州，是絕對不能割讓的，這是我們的主要生計來源，若是將其割讓了，怕是會死去無數人。」

「這兩個可以去掉，但是其他的就一點都不能動了。」柳滸緩緩地將四國跟九州去掉，看向了足利義滿。

後者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柳君實在是過分了。」

「不能談？」

柳滸作勢要走，臉色也變得陰沉：「若是王爺不滿，怕是倭國從此有難了！」

足利義滿示意斯波義將將柳滸拉住，而後帶著幾分懇求道：「對馬、屋久、五島、佐渡、三宅、大島、出羽…這些還是可以談談的嘛！」

「呵呵，這些都在倭國本土之外，趙王要去做什麼？看海嗎？」柳滸一邊坐下，一邊臉上帶著冷笑。

足利義滿說的，他大部分都知道，比如說五島跟對馬，這些都是倭寇盤踞之所，根本就沒有被掌控在倭國手中。

另外的一些島嶼，也大多都是鳥不拉屎，或者是一些罪犯棲居之地。

足利義滿無奈了，只能看向斯波義將。

「我們絕對不認輸，哪怕是要打，也絕不可能將國土割與你方，並且趙王能代表大明嗎？！」

斯波義將大喊。

他才不是那種莽撞人，但此時足利義滿需要他莽撞。

「看來你們是不準備談，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我會詳細告知趙王你們的行為。」

柳滸站了起來，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冷笑道：「給臉不要，馬上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恐怖！」

……

船上。

朱高燧正在釣魚。

他很享受被那些倭人朝拜似的目光看著，尤其是裡面還夾雜著一些仇恨，那就更加舒服了。

此時，柳滸上來了。

他偷眼看了看朱高燧，發現對方沒有什麼反應之後，才拱手道：「王爺，卑職已經很是努力了，但是他們不願意談，給的島嶼大多也都是在本土之外，或者是根本無法掌控的。」

「不給？」

朱高燧笑了笑，嘆息著道：「本來我就想到這一點了，相對來說，真要是把這些地方讓出來，那才是最大的不可能。」

站起來，拍了拍手，朱高燧隨手將魚竿丟到了旁邊，將一張紙遞給了柳滸道：「本王又新加了一些條款，待會兒你寫在第二道和談書當中，務必要將男鹿、女川以及神戶等地拿下，這是我們立足的根基，另外還有小豆島，淡路島。」

「可他們要是還不談呢？」

柳滸抬起頭，不太願意得罪朱高燧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那個叫斯波義將的，顯然是足利義滿的傳聲筒，他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足利義滿，是真的沒法談……」

「沒法談嗎？」

朱高燧哈哈一笑，仰起頭來，望著晴空萬里地天空，淡淡地道：「不是沒法談，而是還沒到那一步，下船去進行第二次談判吧，我馬上會給你加點底氣的。」

「這……是。」

柳滸還想勸說幾句，但看到朱高燧已經堅定起來的目光，只能乖乖稱是。

下了船，他還在想，朱高燧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倭國跟大明和談，尤其是那麼那麼苛刻地條件。

「設立錦衣衛，專司抓捕犯人，審訊犯人。」

「設立錦衣衛總部在四國島上，各地都要設立下級部門，為倭國帶來公平公正……個屁啊，分明就是想掌握這裡的統治權。」

「還要求在平安京、江戶、大阪、九州、仙台等地駐兵數萬……」

「足利義滿會答應？」

柳滸覺得不太可能，但朱高燧既然讓他去談第二次，他就必須要去。

……

轟隆隆！

腳步速度不慢，也很平穩的柳滸，忽然覺得腳下一陣顫抖，正想著是不是發生了地震時，他腦子嗡嗡地轉過了頭，只是看到了一朵正在升騰而起的蘑菇雲。

這一刻，不僅僅是他看到了，大半個倭國的人，也都看到了。

「王爺說：這不過是我們放了個小小的煙花而已，但如果他們實在是不願意繼續談，這煙花或許會綻放在大阪、平安京、以及名古都、江戶一帶。」

匆匆忙忙從船上下來的常濤，跑到柳滸面前，大聲地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倒不是說他要藉此告知其他人，而是這煙花的聲音實在是有點太大了，到現在他的腦子都是一片轟鳴作響。

「我知道了~」

柳滸也是大著嗓子回應了一句，臉上頃刻間就從苦澀變成了自信，一步步地朝著幕府走去的他，眼神裡帶著一抹炙熱：「這就是趙王的底牌嗎？這就是趙王之前塞滿火藥的船嗎？原來，竟是如此的恐怖……」

正在柳滸自信滿滿地同時，本來就從各地偷偷摸摸徵召士卒而來的那些大名們，瞬間嚇得腿都軟了，再也沒有了要為國捐軀的想法。

「快請，柳君快請！」

跟他們一樣想法，但還可以保持鎮定的足利義滿，在接待柳滸的同時，都覺得渾身不斷地在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