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後的生辰

夜幕降臨，雙崖山上空星星點點。萬籟俱靜，偶爾聽到幾處蟬鳴。

木屋內，燭光微微，只聽到一聲哀嘆。

葯奴手裡端著湯藥，道：「家主，該喝葯了。」

程靈芸淡然一笑，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又擺了擺手，道：「無礙。」

「這裡沒有別人，以後你只管叫我程姑姑就好。」

葯奴走過去，看著她這樣，心裡有說不上來的苦楚。

「家主……，不，程姑姑，您這是何苦呢？二十年了，您真的放下了嗎？與其說您真的放下了，其實葯奴明白，您還是惦記著姑父，那您為何不去找他？」

程靈芸搖了搖頭，笑笑道：「我這身體愈發不如從前了，看著峰兒長大，我這個做娘的便知足了，又怎敢奢望其他呢，天色也不早了，若沒別的事，你且下去休息吧。」

葯奴欲要扶她去休息，程靈芸揮了揮手，道：「我自己來。」

程靈芸去鋪被子，坐在榻上，脫去鞋襪。

葯奴吹了蠟燭，便離開了。

夜色朦朧，月光下，倆人兒跑了好遠。

「黎煙，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程峰甩開她的手，黎煙笑著說道：「就是這裡了。」

黎煙手指打出一個響兒，瞬間漫天螢火，趁著夜色，擺出一個心形的圖案。螢光雖然微弱，但也足矣照亮這片夜空。

星光下的泉水，顯得頗有意境。

程峰望著星空，感慨道：「這……簡直太美了！」

剛回頭，便觸上黎煙柔水的眼眸，那雙眸子，清澈無比。

程峰有些恍惚，定了定神。

黎煙走上前去，執起程峰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胸口，輕聲地：「程峰，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忘了嗎？」

程峰感覺自己心跳加速，螢火蟲點點落在草叢，草地泛著氳光兒。

程峰縮回了手，「黎煙，那個我……」

還不等程峰說完，黎煙那柔軟如酥的唇便湊了上去。程峰只覺得內心一股暖流泗溢。唇齒交融間，螢火在他二人周圍飛舞。

黎煙眼角瞬間劃過一行眼淚。狠狠地咬了他

忽地，程峰只覺得嘴唇一陣嘶痛，不禁吃痛。

黎煙轉頭離開，跑遠。

黎煙跑了好久，倚在石頭上，邊哭著，邊笑道：「呵呵，傻瓜，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陪著你了，傻瓜……」

程峰心情複雜，站在原地，許久，道：「原來今天是我的生辰，謝謝你，黎煙。」

叢林深處，一行人異族服飾，「跟我們回去吧，佐英少主。」

黎煙擦乾了眼淚，道：「好，我跟你們回去。」

今夜月色很美，但似乎始終少了些什麼。

翌日清晨，

葯奴如往常一樣，端著湯藥，「奇怪，今日家主起的比往常還晚。」

「姑姑，喝葯了。」

葯奴走到榻前，手觸了她的鼻息，瞬間臉色蒼白，「不，不！姑姑！」

程峰剛好回來，老遠聽到葯奴泣不成聲，闖進木屋，趴在母親身邊，「娘，我娘怎麼了？」

「姑姑她，她……」

「不會的，不會的！」程峰跪在母親身邊，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