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大事
未時,晉楚上被尉遲正領著禁軍從府邸押到了文德殿中,晉楚上根本一頭霧水:「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軒轅澤粼打了個哈欠道:「為什麼從太上帝以來,百年間天下爭戰就無休無止?朕欲從今日起還天下之太平,建軒轅長久安定之計,不知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嗎?」
晉楚上蹙眉,仍舊不解:「皇上這話本不該問臣。」
軒轅澤粼笑笑,直起身來:「朕有一個法子。」
晉楚上視住軒轅澤粼:「皇上既已有法子卻又召臣前來所為何由?」
軒轅澤粼看著晉楚上道:「朕要你幫忙。」
晉楚上吁出一口氣:「臣萬死不辭。」
軒轅澤粼聽言點了點頭道:「軒轅兵權之所在何處,何處便隨以興,兵權之所去何處,何處便隨以亡。」說完,軒轅澤粼就緊緊視住晉楚上。
晉楚上也明白了。
軒轅澤粼這是要奪回他手上的兵權。
生怕他日後會生出什麼異心。
真是可笑又可悲。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軒轅澤粼卻是早犯了兵家大忌。
但軒轅澤粼如今卻到了至高無上的位置還真是諷刺。
晉楚上道:「皇上不信任臣。」
軒轅澤粼卻道:「並非是朕不信任你,朕只是不大信任安國侯罷了。」
晉楚上蹙眉道:「在皇上心裡,臣和安國侯就是這樣的人?」
軒轅澤粼輕嘆:「朕身在高位之憂慮,你不會明白的。」
晉楚上笑笑:「臣也不想明白。」
靜了片刻,軒轅澤粼又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寒暑,只要你即日放棄兵權,朕就會賞你黃金萬兩,於京都城內外多置良田美宅,安生度日,世間的萬千繁華任君逍遙,朕當然也知道你和文鴛一直以來情投意合,朕不日便將文鴛下嫁於你,自此之後,你與朕之間,再無猜疑,上下相安,難道不好嗎?」
晉楚上見軒轅澤粼已經把話講得很明白了,再無任何迴旋餘地,況且軒轅澤粼手裡已牢牢控制著荊楚、蠻族、波斯的降軍以及幾十萬禁軍,晉楚上別無他法,只道:「皇上,自始至終臣都沒有擁兵自重的意思,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日後更不會有了,因為臣知道兵權終究還是皇上的,今日皇上要收回臣手上的兵符,臣自是沒有二話,」說著,晉楚染卻又笑嘆道,「至於帝姬……皇上實在不該把帝姬當做欲與臣交換兵權的籌碼。這對帝姬不公平。」
軒轅澤粼笑:「那你還要不要文鴛?」
晉楚上不言。
軒轅澤粼低眸:「你若不要,朕就把文鴛送給荊楚那個傻兒了。」
晉楚上蹙眉:「臣要。」
軒轅澤粼抬眸看一眼晉楚上笑了笑。
天色將晚,北堂熠煜、晉楚染、燕南還有長天幾個已經在前廳商量好要一起演一場大戲給軒轅澤粼看,一來是要抓住在安國侯府裡頭作祟的鬼,二來,也是北堂熠煜想要給軒轅澤粼一個強有力的震懾。其實說起來這件事情北堂熠煜已經考慮了一段時間,只不過誰都沒告訴罷了,北堂熠煜要讓軒轅澤粼知道安國侯府是他不能動的,晉楚染更是他動不得的!窗外一鉤新月彷彿掛在樹梢,漾著碧輝,北堂熠煜正靜靜躺在床上,唇色黑紫,氣若遊絲,晉楚染守在床邊不斷啜泣著,就在半晌前,燕南在前廳給了北堂熠煜一盞天游水,說是比假死散效果還要更真幾分,若不是用毒行家絕對看不出來,假死之狀就跟中了鴆毒沒什麼兩樣,待得兩個時辰之後體內藥力自己就會開始慢慢消解,事後也於身體無礙,因而北堂熠煜拿過一飲而盡,隨後晉楚染就在府邸裡頭大肆鬧了一通,又是跟長天生氣,又是跟燕南吵架的,一時搞的人盡皆知,安國侯府邸上上下下全都以為北堂熠煜這下是死定了,因為丫鬟小廝們都極少會見到晉楚染急得這副模樣,對此,丫鬟小廝們其中不乏有開心的,也不乏有傷心的,其中開心的多是曾被北堂熠煜做法駭出一身冷汗,怔怔難自已的,而傷心的則多是曉得晉楚染和北堂熠煜真實性情不免神傷的,這正是晉楚染要的效果,而後,晉楚染和燕南就一直順理成章的守在北堂熠煜床邊,靜靜等著看一場自投羅網的好戲碼,果不其然,不過一盞茶功夫后,長天就從外頭快步進了來,他原是按照計劃好的一直隱身藏在安國侯府外牆上頭,就盯著看到底是誰出去安國侯府邸給軒轅澤粼通風報信,長天一時來到床邊,低眸看著晉楚染面前道:「是竹韻。」
「什麼?!」
晉楚染蹙眉。
晉楚染心裡一時無言。
委實噁心。
有些人真的不值得。
隨後她問:「她出去了?」
長天點頭:「看樣子是入宮給皇上通風報信去了。」
晉楚染笑:「你先去找五哥。」
長天不解:「晉楚上?」
晉楚染「嗯」一聲,垂眸看了看北堂熠煜:「侯爺還要一個時辰才會醒來,你先去找五哥,讓他偷偷入宮去將小帝姬帶出來,想來今晚應該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長天應聲。
晉楚上走了半晌后,晉楚謝就來了,晉楚染忙起身來到晉楚謝面前,好奇看住晉楚謝問:「二哥哥你怎麼來了?是皇上?」
晉楚謝蹙眉「嗯」一聲:「我聽說……」說著,他低眸看一眼床上的北堂熠煜:「可是真的?」
燕南坐在一側椅子上頭把玩著手裡的青瓷暗荷紋茶盞道:「你且去看看就是。」
晉楚染讓身。
晉楚謝坐在床邊好生給北堂熠煜把了脈,眉宇緊蹙,倏然回眸看了看晉楚染,又看了看燕南:「難道是真的?」
燕南輕笑:「你再瞧瞧。」
晉楚謝道:「邪氣至勝,雀啄連來五三啄,屋漏半日一滴落,彈石硬來尋即散,搭指散亂真解索。確實為死脈。」
燕南笑看晉楚染:「我說什麼來著?」
晉楚染笑:「二哥哥看不出來也情有可原,侯爺是方才喝了天游水才會這樣的。」
晉楚謝「啊」一聲:「天游水?」
那是什麼東西?
晉楚謝不免側眸看住燕南。
燕南笑:「再過半個時辰藥力就會過去。」
晉楚謝吁出一口氣點點頭:「那我回去怎麼說?」
晉楚染笑:「二哥哥還想這麼說?」
晉楚謝道:「萬一你們另有籌謀呢?」
晉楚染笑:「當然是說二哥哥眼中所見。不算欺君!」
晉楚謝笑戳一下晉楚染的腦袋。
長天找到晉楚上后就跟晉楚上一道入了宮去,軒轅文鴛正在惠清樓里洗漱完畢欲要上床休息,長天和晉楚上為了不打草驚蛇就一直等在屋頂,屋內終於熄燈,長天和晉楚上就抽身從落窗外翻了進去,倒把軒轅文鴛嚇了一跳,軒轅文鴛不知是什麼人,從床上爬起來欲要去屏風出拿劍,卻不想被長天一把控住了身子,軒轅文鴛正要叫喊,卻就被晉楚上捂住了嘴。
「你們是什麼人?」
軒轅文鴛黑暗中看不清,嘴裡也只能支支吾吾發出聲響。
說不出話來。
晉楚上道:「是我。」
軒轅文鴛眉宇一蹙。
晉楚上鬆開手來。
軒轅文鴛道:「你怎麼來了?」說著,軒轅文鴛一掙身子:「後頭是誰?」
長天也鬆手。
晉楚上道:「長天。」
軒轅文鴛好奇:「這麼晚了,你們偷偷入宮做什麼?」
晉楚上道:「帶你走。」
「帶我走?什麼意思?」
長天道:「今晚宮中恐有大事發生。」
軒轅文鴛心裡一黯:「什麼大事?」
晉楚上拉住軒轅文鴛道:「先別管了!」說著,晉楚上就帶著軒轅文鴛出來屋子。
長天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