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虎頭鞋子
是哪裡來的,這樣的人並不配知曉。
樂兒自然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梗了脖子正要說,便被阮冰河給制止住了。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阮冰河坦然的吐了幾個字來:「將軍府。」
這整個大梁只有一個將軍府,那就是阮大將軍的府邸。
那公子顯然也是知曉的,初始聽聞臉色煞白了白,緊接著便是一陣怒氣,看了幾眼樂兒的形狀,心下忽然生出了個惡毒的主意。
將軍府是吧?那就叫將軍府好生看看厲害!
那華服公子帶著一眾人急匆匆的走了,當真是比趕著投胎還要急切。
這一片雪白的雪地已經被污了,樂兒撇撇嘴覺著有些掃興,但抬頭看到阮冰河,頓時又覺著好玩了。
「我這些年都被娘親逼迫在宮裡上學呢,很沒有出去玩一玩了,索性你今日也出來了,便陪著我去玩一玩吧?」
「好。」你的要求,我從來都不會拒絕。
樂兒歡呼一聲,拉了阮冰河往城裡來。
這寒冬臘月的,街道上並沒有因為下雪而冷淡一分,反而是張燈結綵的很是熱鬧。各家各戶都要準備過年的物資,這幾日都是在出來採買年貨。
買年貨的和賣年貨的擠在一起,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音連成一片,當真是熱鬧得緊。
樂兒覺著新奇,每個攤子上都逛了一遍,遇到好看的小玩意兒了便買下來,玩得不亦樂乎。
「唉?」樂兒看著攤子上面一雙一雙的小孩子鞋,頓時來了興趣,「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可愛?」
「嗯。」阮冰河點頭,自然不反駁。
樂兒興緻勃勃的開始選起來:「她都三歲了吧?三歲的孩子腳得有多大了呀?這麼大還是這麼大?」
她選了兩雙鞋子拿捏不定,一雙虎頭鞋稍微大一些,很是可愛。一雙綉了精緻荷花的鞋子要小一些,很是小巧,一個掌心就能放得下。
妹妹的腳是多大,阮冰河也搞不清楚,總之是很小就是了。
於是他抓了抓頭髮,有些窘迫的道:「大概……就是那麼大吧。」
到底多大,鬼才知道。
樂兒果然犯難了,盯著兩雙鞋子很是無語。
賣鞋子的是個笑呵呵的大媽,此時見了不由笑道:「姑娘若是喜歡,不若都買了罷!總有一雙是能穿得下的,剩了大的便過些時候再穿。若是剩了小的,等你與這位公子成親了有了孩子,自個兒孩子也是能穿得下的。」
這話說得在理,也安排得很是周到。
只不過他們兩並不是什麼情侶關係呀……
樂兒臉上飛起一片霞紅,囁嚅了兩句到底沒說什麼。倒是阮冰河偷偷的瞧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跟大媽解釋道:「我家小姐身份尊貴,大媽請慎言。」
他只要永遠這般守著她就好,其他的怎麼敢奢想。
不想樂兒卻是突然瞪了他一眼,將兩雙鞋子都懟到了他懷裡來,掏出幾個碎銀子給了大媽,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阮冰河手裡抓著兩雙小鞋子,很是不知所措。
大媽收了銀子,掂量著這買十雙鞋子都夠了,再看看面前這小夥子,俊朗的臉上一片無措,不由笑道:「還不快些去追,倒是叫小姑娘家家的傷心了。」
阮冰河大夢方醒,趕緊追了過去。
大媽看著那矯健的身影,忍不住感嘆:「年輕真好啊!」
樂兒不知怎麼被阮冰河氣到了,索性逛街也逛得差不多了,便徑直回了宮裡。
再過幾日便是過年,今日宮裡熱鬧得緊——小蠻帶著她家裡那三個混世魔王進宮來了!
大的梁雲皓還好,與梁言一個性子,溫潤和氣得很,倒是半點看不到小時候的影子了。
小的那兩個也是梁言親自教導的,卻一點都沒有學到梁言半分的溫潤,倒是上房揭瓦的很是能跳。
就連樂兒這樣能跳的,見著了那兩個也很是頭疼得很。
樂兒得了消息,特意避開了那兩個,徑直往乾清宮去了。
穆菱和小蠻在暖閣中,兩人在說著話兒。
樂兒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一下子撲在穆菱的懷裡:「娘!」又轉過身去沖小蠻叫了聲:「嬸子。」
小蠻應了,笑道:「樂兒出落得越發的好看了,性子也更是沉穩起來。不像我家裡那兩個,被她爹爹寵得什麼似的,往後定是要被寵出禍事來!」
「姑娘家便是要嬌養著,最是苦不得的。小時候都是這般的皮,我家樂兒現下還是這般,你且問問她今日又跑去哪裡撒野了。」穆菱看了樂兒一眼。
樂兒在一旁坐下來,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不知是哪家的勛貴公子了。」穆菱冷哼一聲,想著這件事情要教人事後去查一查才是。
小蠻在一旁皺眉點頭:「著實是太狂野了些。」
現下政治清明,並無半分戰事。各家勛貴富貴人家的子弟便是越發的富養,也越發的多了紈絝起來。
今日樂兒遇見的這兩個,說不準就是帝都誰家的公子。
這件事兒自然是要去查探的不說,倒是還有一件叫穆菱敢興趣得很:「你倒是也胡鬧,還給人買什麼鞋子。」
連人家的腳多大都不知曉,就要給人買鞋子了。
樂兒噘嘴反駁:「我不過是看那鞋子小巧可愛,我們這周圍除了他家,倒也沒有小孩子可以穿得住,不給他給誰呀?」
「過了年冰河那孩子便也要重新入朝為官了,如今天下清明,武館倒是沒有空缺了的。」穆菱又道。
樂兒當即便急了:「那他不是保護我的嗎?要什麼官職?」
「還是做個正經的文官的好,保護你這算什麼官職?領個俸祿都是尷尬的。」穆菱卻是有自己的思慮的。
兩個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樂兒十六歲,算不得年紀大,但是這件事也合該好生注意注意著了。
若是再叫三年前的事情發生一次,她這做母親的未免也太不盡職了些。
只不過阮冰河和他爹一個性子,還不知這事兒能不能成,總是叫人苦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