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結交七王爺
穆棱汗顏,古代的禮節方式未免也太過複雜。
「你可是這冷宮新進妃嬪的婢女?」梁言也未曾怪罪她的不懂禮數,輕聲笑道,「平身吧!」
穆棱起身,現下她到底是要回答是還是不是,這又是一道難題!
只可惜上天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因為她的婢女可沒她這麼多的想法,直言道,「王爺,她就是我家穆貴人娘娘。」
說話間還意示王爺看身前的穆棱,生怕後者不明白她指的是誰。
尷尬!大寫的兩個尷尬掛在穆棱臉上!這種事貌似沒什麼戳穿的必要吧,反正他也不認識她,隨便掰個什麼身份就好,何必搞成現在這樣?
梁言看她的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白的變了好幾個顏色,心頭一愣,她這莫不是,尷尬?
「咳咳,」藉由輕咳兩聲,成功掩去兩人尷尬的局面,梁言笑說,「傳聞穆貴人行為刁鑽,飛揚跋扈,今日一見未免有些名不副實了。」
行為刁鑽?飛揚跋扈?
穆棱疑惑的看看輞煙,她剛才好像是說前主性格好的不得了吧!
收到穆棱探究的目光,輞煙的眸子避開她的視線投向地面,她只是不想娘娘響起那些不開心的事兒而已。
眼前低垂的頭顱,讓穆棱忍不住笑笑,這個丫頭,只怕是不希望她想起什麼不好的事兒來吧!
隨後揚起臉望著梁言,同樣輕笑,語言調侃道,「名不副實也要比坐實了好的多吧?」
揚起的臉上有奇異的光,梁言竟就被這樣的笑容感染了,「穆貴人可真是豁達真實,比很多後宮里的人都還有趣。」
「什麼穆不穆貴人的,現下都成冷妃了,」穆棱自嘲笑笑,隨後看著他道,「就直接喚我名字吧!我叫穆棱。」
憑著女人的第六感,穆棱直覺此人對她沒有惡意,若是有了交集,日後對於她離開此處指不定還會有些幫助。
「那好,」梁言佩服她一介女子的豪爽,於是說道,「你以後私下也不用叫我王爺,喚我阿言便好。」
「如此一來,咱們可算是朋友了。」
穆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這可是她古代的第一個朋友啊!雖然存著些的想法,但仔細想想,如果和王爺當了朋友,要在宮裡做些事,也就方便得多了。
朋友?梁言咀嚼著這兩個字,好像有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過著這樣的稱謂了,沒想到現在竟出自於一個冷宮的罪妃口裡。
「好,」他緩緩應下,竟發現心頭湧上了一股暖流,在這深宮之中,這是他只感受過兩次的溫暖。
見他應承下來,穆棱恍然有種釣上了金龜婿的感覺,但也只是想想,這等風華絕代的人物,她也只能遠觀,近觸不得。
遙去腦中謬亂的想法,穆棱詢問,「阿言,你來冷宮幹嘛?」
「我找莞昭儀,替母妃拿些東西給她。」梁言淡淡出言,仿若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莞昭儀?」輞煙聞言微微吃驚,「好像傳聞昭儀娘娘一年前就死了。」
「死了?」
梁言微微皺起眉毛,「她是怎麼死的?」
「奴婢不知,也是近日搬來的時候聽外面的婆子們談起的。」
「罷了,」他擺了擺手,在冷宮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兒,只是心下感傷,對著穆棱辭別,「阿棱,我要先回去把這消息告訴母妃,就先走了。」
「好,我也不多留你了。」
一聲『阿棱』喚得她心神一愣,但又見他傷神,忽然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何況她本來就不太會安慰人,嘴角蠕動半天,最終就吐出兩個字眼兒,「節哀。」
「嗯,」他安然笑笑,隨後走出宮門,只是前腳剛邁出去,卻似想起什麼一樣的收回腳來。
回身看著穆棱,他道,「近日我會時常進宮陪伴母妃,你若是要找我,就到偃月宮附近來吧。」
說完,他的背影漸漸離開穆棱的視線。
徒留穆棱在原地又一次尷尬了,果然是皇宮裡出來的人,心思一個比一個厲害,三言兩語就知道她和他的交往有些別有用心,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要麼是老奸巨猾,要麼就是心思通透純粹,不過基於他的風華,穆棱很自然的相信了後者。
「唉……」
今天一天里發生了太多的事兒,穆棱從石凳上站起,恍然覺得天旋地轉,大腦瞬時一片漆黑,意識失去前一秒,暗道,這具身子果然還是弱了些。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穆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她還有陸笑,她們在海邊玩,但畫面突然一轉,轉向了皇宮,她看見德妃寇紅的指甲劃過她的面容,然後流了好多血……
轉醒的時候全身是汗,穆棱就著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漬,她還是在冷宮的舊床上,皇帝,德妃,阿言,他們的臉還一張張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
打定主意,穆棱微微握緊拳頭,她要將宮裡的事情解決掉,然後儘早出宮。
「娘娘,你可算是醒了。」
輞煙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拿著水盆放在木架上,又上前來伺候穆棱起床。
「我睡了多久?」
不習慣別人的伺候,穆棱自己動手,發了一身汗,身體已然好了很多。
「睡了一天一夜,」輞煙抬起小臉認真的看著她道,「娘娘要是再不醒,奴婢就算冒死衝到皇上面前,也要替娘娘請個太醫過來。」
傻丫頭,一個冷宮的妃子,死了便是死了,衝到皇帝面前也沒用啊!
皇帝,穆棱腦海里浮現出他略帶鄙夷的面容,以及和他在一起德妃的模樣,不悅的神色佔據滿臉。
「對了,」穆棱起身時忽然想到,目光掃過輞煙的臉,「昨日里聽七王爺說外界傳聞我很刁鑽跋扈是什麼意思?」
「娘娘不知道也好。」
丫環遲疑的避開視線,閃動的眼珠子左右搖晃。
「說!」
不知從什麼時候,一貫審理犯人的氣勢拿了出來,冰冷的神色嚇得輞煙一怔,將所有事兒都和盤托出,「這些都是德妃娘娘做的!她嫉妒宴會上娘娘同她穿的一套衣服,故意弄壞娘娘的衣裳,後來還四處命人以娘娘的身份惹是生非。只是娘娘生性溫和,又怎會與他人計較,總是說清者自清。」
說道這裡,輞煙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了,「而如今娘娘被人冤枉,入了冷宮,各宮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娘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