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叫魂

「那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不是真的呢？也許是，只是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罷了。」

老人撥弄著眼前的爐火，希望它能夠更旺一下，窗戶外面是暴風雪，但是現在的位置確實中緯度的平原，這個世界早就已經變了。有的事情沒有人相信，但事實已經真實發生。

「那請問，您到底看到了什麼？」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我，前來拜訪他，只不過在他的眼中我穿的很單薄，好像並不太怕冷，

「原來你的身體里也有，真是有趣，還只是第二級別？他們就這麼怕死？不就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嘛！不妨就當是聽故事吧。」

就這樣老人開始了他講述的故事。

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能夠看到它們。它們是什麼？也許就是你們說過的鬼吧！

我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就在我五歲的時候出車禍趨勢，對他的印象少之又少，人的一生都有定數。

但是也是從哪個時候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一直在我們的身邊，只是我們看不到，或者說是不想看到。

我叫林蔭，一個命格很弱的人，對於那東西恐怕我是第一個見識的人，能夠壓制住的恐怕也只有我。

那是一個夏天，也就是父親去世的夏天。葬禮是一個十分不吉利的場合，自古就是如此。雖然當時我僅僅只有五歲，但是還是有不少的記憶的。

那天下著小雨，很小的雨，我在棺材的前面，當地的習俗是由亡故者的長子或者長孫摔帶著金紙的碗，到現在我都不明白到底有著什麼的寓意。現在回想起來，碗碎了之後，好像父親就真的對著我笑了，在棺材的上面，然後離開。

可能，金碗一響，不在回頭就是這個意思吧。

但是好像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據說冤死的人，都會有一份怨念留下。從而變成惡鬼。

我的父親並沒有變成惡鬼，但是他的那份怨念一直影響著我。甚至是有一段時間，當我醒來時，總是會發現自己出現在父親的墳旁，也許，是父親冤死的緣故吧。

即便如此，家裡一些人，甚至是村子里的人把我看作了不詳。

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家裡人終於重視了起來。

向我爺爺的那個年代，家中子女也肯定不少，爺爺就有三個姐妹，也就是我的姑奶奶，他們的思想十分的固執，甚至是無理取鬧，把我看作是掃把星，滿臉的嫌棄和厭惡，我只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讓我承擔不知名的厭惡。

村子里多多少少存在一些迷信，也有一些老人專門從事這中事情，他們沒有職業，並且被村子里的人視為異類，但是當家裡人出現什麼問題時總會想到他們，當然了，是不祥的問題，就相當於以前的薩滿或者說是巫師。

而在我生活的村子里，同樣有這樣一個老太太，她的年級已經很年長了，比爺爺的歲數都要大，我們這些小孩經常叫他趙老媽媽（奶奶）。雖然整個村子的人都是有事才會畢恭畢敬的來找她，但是平常的時候也會躲著走，她是真正的不想，人就是這樣，有事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那人的用處，當然，人之常情而已。但是爺爺一家對她很好，有時候有一些吃的都會讓我給她送去，解決我的問題，同樣是她幫的忙。

通常趙老媽媽總會受一些東西，一柱清香，兩盤點心，三掛元寶（紙疊的金色的元寶），四塊小錢。其實這些東西除了四塊錢是給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給那些東西的，趙老媽媽說他們都是苦命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需要給他們點東西，不然的會一直纏著你們的。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她沒有要任何的東西，就算媽媽給她帶的一些水果都不要。

當時的事情我記得十分清楚，媽媽抱著我，而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她的手裡拿著一碗水，另外一隻手拿著一綹柳枝，蘸著水在我的面前來回的晃，水有時候會滴在我的臉上，涼颼颼的。

「莫要留著，莫要留著，小伢子是你的娃娃，莫要傷了他呦，有事留下說，留下說。」

聽著特別好玩，還來回的走動，然後還疊了一雙紙的小鞋放在我的床頭，沖著外面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但是我越來越困，之後就睡著了。

之後的事情還是我媽媽告訴我的，說我睡著之後，趙老媽媽就在門口呆了一晚上才走，那天晚上聽媽媽說，不太平，掛著很大的風，窗戶和門發出異樣的聲響，好像有人在推門，媽媽害怕極了。但是趙老媽媽說媽媽的命格比較硬，它們傷害不了媽媽，媽媽的一生不會大富大貴，但是會很順當。

趙老媽媽在門口看了一夜，提著一個煤油燈，喊了我一晚上的名字，直到門口的大公雞打了鳴，大黑狗汪汪叫才離開。當媽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窗邊的紙鞋竟然不見了。從那以後我也在沒有出現過父親的墳旁。

說實話。你們可能真的不相信，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我夢到了父親，他的身上還有很多的傷痕，和他入棺的時候一樣，他身上的傷也是因為車禍造成的，但是很可疑，肇事者逃逸了，但是我太小，沒有能力找到他。他笑著看著我，說讓我好好的長大，他會一直保護著我，讓我照顧好媽媽。說完就離開了，而他的腳上正是穿著一雙紙鞋。

而第二天，我和媽媽就去趙老媽媽家，給她送東西，就算是她不需要，但是她幫我解決了這麼大的問題，應該送些東西給她。

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已經上午接近十一點了，但是趙老媽媽還躺在床上，她住的還是以前的土房子，整個房子又黑又冷，這恐怕就是村裡人不願意來的原因吧。金梅儘是涼颼颼的感覺，而且小小的家裡還擺著許多的泥胚胎，讓誰看了都會有一些害怕。

她見我們來，才慢慢的下來床，拿起來三炷香點好之後遞給了我，媽媽想要接過去，但是被制止了。

「這是小伢子一劫難，你不要碰，會壞了你和小伢子的氣運的。」

氣運？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呢。

「小伢子啊，跟著奶奶做，不要害怕。"

她朝著房間唯一的亮處，那是一個檯子，上面擺著一個菩薩的雕像，但是在紅色的燭光搖曳之下，顯得十分難得詭異，還想正在看著我。

她拿著三柱清香，對著菩薩像拜過去，鞠三躬，聽他的話我也跟著跪拜了下去。

然後趙老媽媽將菩薩像上的一塊玉鐲送給了我，讓我帶著手上，那個鐲子涼涼的，是不是所有的玉石都是涼涼的呢？

我媽媽見了連忙阻攔。但是趙老媽媽質疑如此。

「從八歲小啊，俺就是個童養媳，從小被打，從小被罵，十五歲童養的那口子就走了，要不是俺大舅（爺爺的父親），俺走（早）就死了，這是命啊，這玉給小伢子應該，是俺大舅給俺機會報恩來。」

真的沒想到，她這樣一個老太太竟然會有一塊真的玉。

玉佩帶到手上之後，突然間門外颳起了大風，本就就是塵土的小院里更是漫天灰塵，台前的燭火不停的搖曳，菩薩像變得更好的猙獰。

趙老媽媽一聲大叫，拿出一個裝著水的小碗直接摔碎在門前。

「再不走，老婆子就是拚死也要把你打得身碎。」

趙老媽媽身上好像有東西，嘴裡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之後外面的大風突然停住，老媽媽點了一支煙讓媽媽拿著回家。

「有個火，好走路。你放心回去，小伢子在我這裡住一晚。」

媽媽聽了很不樂意，其實如果不是這件事情真不是一般人嫩能夠解決，媽媽才不會讓我來這裡，畢竟這裡是所有人都認為的不祥之地。

「不然小伢子這一輩子恐怕不太平。」

沒有辦法，在山村總有這樣那樣的東西，讓人們不得不畏懼。但是不一定沒有道理。

發源於農業，固然根基也在，有一些事情就會有他存在的道理，由不得普通的人。

「小伢子，聽奶奶的，記住奶奶的話，不然你在一輩子都沒有好的生活啊！那東西會一直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