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讓他喚你一聲娘親,不就管得了了
黎悠悠看著面前英俊冷酷,氣質如蘭如玉卻又持重穩沉的男子,在與他第一次接觸時,便知道,他是那種一開口便可以掌控全局的人。
卻沒想到,這樣一個高貴體面的人,居然會這麼不大度的下她的面子。
黎悠悠默默的在心裡長嘆一口氣,想著,確實是她不佔理,也就沒那麼憋屈了,只硬著頭皮重新開口說道。
「白爺,上次您生辰時匆匆一見,倒是有事忘了和您說……」
黎悠悠清脆乾淨的嗓音帶著一種淡淡的親和力,聽著讓人不覺厭煩,屬於那種典型的在生意場上與人談判時的軟刀子。
看似溫淡靜雅,實則,字字誅心,句句直中要害。
「您是貴人,日理萬機,可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因一時疏忽而釀成大禍的比比皆是,您別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熙熙是個有福的,那日在酒樓即便遇不到我,或許也有其他人出手相幫,免他被人算計,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黎悠悠在百里自厚泛著寒光的冷眸下,繼續緩緩說道。
「他是您白爺的兒子,就沖著您生辰那一日的排場,便知道,這孩子會成為多少人目光的聚焦點,這是福也是禍。」
「依你之見,他頑劣私逃,自己出去若事生非吃了虧,都是我的錯了?」
破天荒的,百里自厚居然扯唇笑了笑,和黎悠悠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談論起了管孩子的事。
「孩子頑劣是天生的叛逆,只要加以引導,好好疏通,他是會明白的,卻不是如您那般,總將他關著受罰……」
黎悠悠之所以要將與百里炎熙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說出來,就是為了引出後面的話題,她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閑事,可不知為何,事關百里炎熙,她就有種不能不管的衝動。
「你一個未生養過的女子,倒是懂的多。」
百里自厚話裡帶著幾分薄諷,打斷黎悠悠之時,還有意無意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我只片面之緣,卻在這裡與我大談養兒之道,黎……悠悠,此事若要讓外人撞到,恐會把你誤當成是我兒的娘親,不過聽你這說辭,倒像個不懼言論的。」
百里自厚若不是長了一張不近人情的臉,黎悠悠都要以為他是在故意開自己的玩笑了。
特別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都有些意味深長。
她將才壓下去的火氣,不由得又冒了上來。
黎悠悠突然站起身,走到了百里自厚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白爺,和聰明人說的話叫理,我雖無立場,卻是滿心真誠,我與熙熙投緣,很是喜歡這孩子,當然是希望他好的,您是孩子的親爹,論真心,那肯定是要超過我的,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介意我們見過幾次面,我有沒有資格這麼說呢?
總歸,我都是為著熙熙,您且看看我的話有沒有可用之處便罷了。」
黎悠悠一口氣說完后,便打算離去,卻還未轉身時,就看到百里自厚再次笑了起來。
「繞這麼大彎子,不就是想說我不會教孩子,那你會,你來教好了。」
他眉目清明,漆黑的眸底如古井般深幽,薄唇微微上挑,即便是笑時,也讓人看不到半點喜色,只覺得渾身發寒。
「我……」
黎悠悠張了張唇,一時無語。
「我說讓你管孩子,你倒是不接話了,如你所說,你的滿心真誠呢?」
「白爺,孩子是您的,我怎麼管得了啊?」
「讓他喚你一聲娘親,不就管得了了。」
兩個人,一個敢問,一個敢說。
黎悠悠看著依舊笑意淺淺的男人,只覺得這話太過荒唐,猛然清醒之時,他竟不知何時起身,逼近自己眼前。
百里自厚幽冷沉靜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充滿磁性的嗓音裡帶了絲不易察覺的哄勸。
「我妻早亡,如今你既有和離之意,何不趁早與我說上一聲,等你與洛家劃清瓜葛后,我們便可一同回京。
到那時,我的孩子不也就是你的孩子了,你想怎麼管,都可以。」
最後幾個字,百里自厚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男人呼出的熱氣,如同蛇信子一樣掃過她的耳廓,黎悠悠頓時渾身僵直,冷汗涔涔。
她本能的退開一步,卻突然間腦袋發沉,有些難以控制的前後晃了晃。
「白爺,請自重。」
黎悠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多管閑事,竟會惹人誤會至此。
她原本就鋪滿紅暈的臉上此刻更是如火燒似的滾燙,澄清的眸子里也如同燒著岩漿似的,怒瞪著百里自厚。
「今日是我言多冒犯,若有讓白爺誤會之處,還請見諒,我走就是。」
話落,黎悠悠便強打著精神轉身,向著門口一步步走過去。
卻是,腦袋愈發的暈漲,腳底更像踩了棉花似的,一步三晃,眼前的景物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這突然的不適,讓黎悠悠心底警鈴大作,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在現代跑業務時便見多了各種對女人使的下作手段。
不由得,黎悠悠想到了自己方才喝過的茶水。
「何必一副受辱的樣子,難不成,那小崽子說要娶你,你還真想老妻少夫,吃了他那顆嫩草不成?」
黎悠悠尚未失去理智之時,百里自厚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蠱惑著,她沒有回頭看,也知道他早已貼近自己,恨的她牙根痒痒。
「你……簡直放屁。」
黎悠悠想要走快一點,只要打開門,冷風一吹,她定能清醒一些的,卻是,腰間一雙大手用力收緊時,她早已無力的跌入了對方的懷中。
「呵,你這算欲擒故縱,還是投懷送抱呢?」
百里自厚惡劣一笑,頓時將她打橫抱起:「雖然是有婦之夫,可區區一個洛家,爺還無需忌憚。」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對她做些什麼,也不需要有顧忌了。
黎悠悠只覺得遍體生寒,強撐著最後一抹理智,將手摸到腰間,然後看著百里自厚微微一笑。
「你最好別讓熙熙知道這事。」
「安心……」
與黎悠悠墜地的「撲通」聲同時響起的是男人的悶哼聲,百里自厚寒眸凜然的看著摔在地上暈過去的女人,如錐刺般的視線慢慢上移,隨後落在自己腰腹間。
那裡赫然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刃。
——
半個時辰后,百里徐一臉苦色的守在門外,左邊看一眼,右邊看一眼。
終於等到看病的大夫出來后,才揣著一顆小心心走了進去。
相鄰的兩個房內,一個是受了點點傷,卻臉色難到要殺人的百里自厚,另一個則是,因風寒感染,突然昏倒不醒人事的黎悠悠。
他萬沒想到,自己只是用了一點小聰明,為自家爺創造一個與美人相聚的機會,卻險些鬧出了人命來。
「徐六。」
「爺。」百里徐看都不敢看百里自厚,只撲嗵一聲跪到了地上。
「奴才知錯了。」
「錯?你私自將她安排在我房中,可知她竟是揣了刀子等著,想要我的命呢?」
百里自厚冷冷的訓斥著百里徐,一臉的凜然之氣,彷彿剛才趁著黎悠悠迷糊時對她又是言語刺激,又是抱抱佔便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不過,百里徐到底是跟著他多年的人,面上儘管一副怕死了的樣子,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著。
黎悠悠好端端為什麼要在暈倒之前刺上他一刀呢?
百里自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