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酣暢淋漓【第三更】
破敗小院中。
刀疤死死盯住蘇鄰,並沒有因為他境界不如自己而小瞧對方。
之前刀疤也一直在追蹤蘇鄰,最後卻失去了蘇鄰的蹤跡。
這令他大感意外,不由對蘇鄰反偵察的能力感到驚訝,心中對蘇鄰起了幾分警惕之心。
後來他準備與花襯衫匯合,想看看那二人跟蹤蘇鄰是否有所收穫,卻見到花襯衫二人尾隨著一個女孩,將其逼至破敗的棚戶區。
刀疤心中有預感,蘇鄰一定會去救這個女人,所以提前埋伏在棚戶區附近。
果不其然,蘇鄰在那女孩被抓后,便立刻現出蹤跡。
見狀,刀疤卻沒有立刻出擊。
他性格謹慎,先前驚訝蘇鄰所展現的反偵察能力,所以他想藉由觀察蘇鄰與花襯衫二人的戰鬥,摸清蘇鄰的底細。
至於梁思沐的下場,他不想去管,也無力去管。
身在黑道這個污水溝,骯髒黑暗的事他已看到太多,他只想、也只有能力保護自己心中珍貴的人。
然而蘇鄰與花襯衫二人戰鬥發生的快,結束的也快。
刀疤只看到了蘇鄰的身法詭異,其餘信息他一無所知。
不過這也無妨,蘇鄰雖然比意料中要強,但也只是身法獨特,力量境界絕對比不過他這個鍛骨巔峰武者。
況且他還有一招秘技,用作搏命,威力非凡,曾經無數次幫他險之又險地戰勝強大的敵人。
不過想來這小子也不可能將自己逼到那種境地。
「小子,要怪就怪你太弱了,還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刀疤雖然動作悍猛無比,心思卻出奇地細膩。
他在戰鬥之中,不斷攻擊蘇鄰下盤,招式如潮水一波接一波,彷彿要將蘇鄰窒息一般,完全不給蘇鄰使用身法的機會。
蘇鄰見狀,暗贊眼前此人戰鬥思路清晰。
但是也僅是如此了。
雖然蘇鄰戰力不過鍛骨中期,但是戰鬥經驗和戰鬥本能與刀疤完全處在不同量級,哪怕刀疤是鍛骨巔峰武者,也完全不能讓他有絲毫危機感。
蘇鄰面對刀疤的攻勢,完全不閃不避,硬橋硬馬地拳腳對轟。
一開始蘇鄰還有所招架,但見刀疤的攻擊並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索性就完全捨棄防禦,一身拳勢大開大合,豪情肆意地以傷換傷。
此時場間。
只聽二人拳腳之間砰砰作響,完全是拳拳到肉的互毆。
而二人戰鬥產生的拳風,更是將四周的殘破瓦礫吹得到處都是。
小院不遠處一顆老樹上,幾隻昏鴉被四濺而來的石子驚飛,在空中發出「呱呱」怪叫,幽暗的雙眼緊盯著場間戰鬥的二人。
「痛快!」
自重生歸來后,也唯有面前此人,能讓他盡情放開手腳,酣暢淋漓地傾瀉渾身氣力。
重生以來烏龜慢爬似的修為增長,也多少讓他心中攢了一口鬱氣,此時藉助戰鬥的契機,完完全全地宣洩了出來。
蘇鄰是暢快了,刀疤頭上卻遍布冷汗。
「這小子怎麼如此悍勇?」
一番拳腳試量,他也看出蘇鄰的武道境界遜於自己。
但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怪胎,一身筋骨格外堅韌,渾身氣力彷彿用之不盡,再加上對方以傷換傷的打法,一時之間竟與自己打得有來有回,平分秋色。
此時刀疤再也沒有之前穩拿蘇鄰的輕鬆姿態,他感覺蘇鄰彷彿一隻逐漸蘇醒的凶獸,自己看似稍佔了上風,但只要一著不慎,便會被對方吞噬。
刀疤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難道真要用那招?」
……
破敗小院。
此時夜已漸深,蘇鄰與刀疤二人已然從屋內戰至室外。
小院里儘是些殘石瓦礫,雜草叢生,竟真有些江湖戰場的味道。
刀疤站在斷壁殘垣的破敗小院中,死死地盯著蘇鄰,胸腔如風箱般抽動。
剛剛與蘇鄰對戰,最後竟是以他陷入劣勢的情況結束。
最終蘇鄰連續三拳印在他的胸膛,將他打得連退五步,渾身脫力,一時之間沒有反擊的力量。
然而蘇鄰卻沒有追擊,看起來仍有些意猶未盡,輕輕舒展著關節,躍躍欲試地看著刀疤。
刀疤拳腳酸痛,五臟也隱隱有些震蕩,顯然是受了內傷。
再看蘇鄰卻好像沒事人一樣,除了衣衫有些凌亂,整個人好整以暇地笑望著自己,刀疤心中有些發苦:「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此時此刻,他再也不敢小覷蘇鄰,之前揚言要斷掉蘇鄰雙腿的話,更成了笑話。
但刀疤想起臨行之前唐司銳對自己的威脅,知道今天對戰蘇鄰決不能善了。
今天要麼是他打斷蘇鄰的腿,要麼是蘇鄰將他重傷,不然的話,他回去后,唐司銳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想起家中剛剛痊癒的母親,還有正在上大學的妹妹,都需要大量的錢財,刀疤心中一狠,就要使出那偶然習得的絕技。
「小子,不要怪我!」
那絕技屬於搏命之用,雖然威力大得驚人,但傷人傷己,一經用出便是不能回頭的下場,所以他一直很慎重。
但此時已經沒有辦法。
正當刀疤要惡狠狠地撲向蘇鄰時,蘇鄰突然開口說道:
「我勸你不要動。」
刀疤有些愕然地看著蘇鄰。
蘇鄰平靜地說道:「看在你與這二人不一樣的份上,我沒有對你下狠手。」
「但你若想要搏命傷我,以我現在的境界,接下來便不能留手。」
刀疤聞言先是覺得一陣可笑,你鍛骨中期的水平,對戰我一個鍛骨巔峰武者,還說一直在留手?
但看著蘇鄰那雙認真的眼睛,他不由心中一驚。
「難道他剛剛真的一直沒有使出全力?」
他細細打量,蘇鄰目前雖然身上也有些擦傷,絲毫不見狼狽,相比自己窮途末路般的形象,真的從容太多了。
而且他也注意到,蘇鄰說的是「不能留手」,而不是「無法應對」。
想到此處,他看向蘇鄰那平靜幽然地雙眸,心中竟竟然產生了一絲恐懼。
刀疤咬著牙,一雙拳頭頑強地拎在胸前,死死地盯著蘇鄰。
但最終還是頹然放下。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