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欲哭無淚

男人忖度著時辰，見少女已安定下來，毫不憐惜的出手捏住她的鼻尖。明籮無法呼吸，直憋得臉色漲紅，紅唇微張吸著涼氣。

她倏然睜開杏眸，一把拉下捏住她鼻子的大手，送到嘴邊，「啊嗚」就是一口咬下。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前世莫名其妙的飛機失事送了命，若說原本還能抑住自己的小性子，但今日幾次三番驚險萬分，縱使是向來豁達的她，也不免心中鬱結氣悶，只管拿著那隻作惡的手出氣。

她咬得並不重，只是男人手上本是就有傷，她這一動彈，好巧不巧的正好咬在傷口上。白凈的牙齒碰上那人的血肉，入口血腥，明籮一驚，下意識的甩開他的手掌，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

直愣愣的看著那人昳麗精緻的臉龐，眼瞅著男人眉頭微蹙，臉色陰沉，明籮嚇得不自覺的喉間滾動，咽了口口水。

滿嘴的血腥，濃濃的腥味更是順著流入喉嚨，待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明籮噁心得扭頭欲嘔。

「味道怎麼樣？」

男人薄唇輕啟，漆黑的狹長雙眸閃爍著點點寒意，毫無溫度的問話，生生讓人覺得蝕骨的寒。

明籮神色微滯，臉上嫌棄的表情迅速收斂起來，她毫不懷疑，這人一個手指頭就能弄死她。

萬物都有著趨利避害的共性，溫吞的明籮更是識時務中的佼佼者。在人才輩出的中情局，她的身手算不得是強者，斷然不會做出針尖對麥芒，硬碰硬的事。能屈能伸算得上是一種難得可貴的品質了。

原本此人突然出現，周身氣質凌厲，隱隱漏出幾分殺氣，就已經讓明籮心生警惕了。如今她這廂冒犯，無異於老虎嘴上拔毛。明籮低著頭瞅了瞅一片狼藉的四周，雙手緊握成拳，手心裡俱是汗意。

她如今的身體狀況不算樂觀，面對這樣的一個強者，沒有正面衝突的優勢，眼下只能暫時委曲求全了。

該回答什麼？說不怎麼樣，不是明擺著找死嗎。說味道不錯，應該也是死路一條。

明籮微微起身跪坐在地上，眼帘下的一雙杏眸光芒閃爍，手指一點點的摳著地上的泥土，努力思索應對的方法。

待明籮不著痕迹的掃過四周，尋找逃路時，卻聽那人愈發冷冽的出聲。

「想逃？」

男人冷冷的嗤笑，神色愈發冷冽，左手輕抬，身子向前微傾，惹得她不自覺的側身躲開，兩指輕抬。明籮這才恍然想起，這不是她的身體，自是沒有隨身攜帶她慣用的銀針。

男人卻是一把抓起她腳踝上蜷著的小蛇，甩向身邊的石壁。

「抬起頭來。」

低沉卻不容置喙的語氣讓明籮心思更沉，不動聲色斂下眉間的燥意，瞪大雙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男人五指稍合，一陣金色光芒閃過，牆邊的小蛇便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迅速的萎縮下去，直到剩下一塊蛇皮。

明籮欲哭無淚，這下最後一絲絲僥倖想逃的想法都沒有了，抿嘴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