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巔寒潭
雲楓忍著疼痛，不惜一切的往外逃。但云楓奇怪的是，賈洪卻沒有追上來，而且每到一處就會有大樹或者巨石之類的東西阻擋他的去路，像是有意引導他的一般。雲楓一路躲避著各種路障，不知不覺的竟上了山。
這座山名為雲棲山，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四周的霧氣會凝結成雲一般向山中聚集，所以起了這麼一個貼切的名字。也因為山中雲霧瀰漫，所以很難便清方向，即便是長居於此的山民也不敢輕易上山。慌不擇路的雲楓毫無意外地迷路了。但當他走到一處奇怪的岩石前時，似乎一切都有了轉機。
這是一塊像月牙一樣的石頭，體積很大，足有三丈高，一丈寬。雲楓之所以記得，是因為他在之前的羊皮地圖上見過。如今細細想來，地圖上所標識的好像是走出這座山的路線圖。「真是天助我也。」雲楓心裡默默想著。
雲楓憑著記憶，在山上走著。走了大概兩個時辰，不知道是越來越靠近山頂還是某種未知的原因，雲楓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了。也許就是因為這種原因，才會有雲霧向這裡聚集。原本懷有一絲逃生希望的雲楓，在下一刻徹底絕望了。那並不是一條指引下山的路線圖。而是指向一個山頂寒潭。寒潭直徑大約十餘丈，寒潭之上漂浮著幾塊浮冰，周圍沒有任何植物，而且空氣都似乎到達了冰點，哈氣成冰。看到此番景象，雲楓的胸口更疼了，撲通跪在地上，一股刺骨的寒氣隨著膝蓋瞬間傳遍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可奇怪的是，當寒氣入體，雲楓感覺到胸口的疼痛居然減輕了。
老天爺關了一扇門，必定會給你留一扇窗。正當雲楓感覺天無絕人之路準備運功吸取寒氣抑制胸口疼痛的時候，從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
「別來無恙啊，雲少俠。」從濕冷的雲霧之中赫然出現兩個身影。正是霍勇林和賈洪。
雲楓回頭看看身後的冰冷的寒潭，再看看眼前這兩個來者不善的人。心頭一陣無奈的苦澀。這賊老天，是不把我逼死誓不休啊。自從下山以來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感覺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一般，誘導著自己一步一步深陷其中。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處處算計我？」雲楓怒斥道。
「沒錯，確實無冤無仇，可這世上什麼事都要講理由的話，那還怎麼維持下去呢？」霍勇林陰邪地笑著。在周遭的寒氣襯托下更顯陰冷滲人。
「是啊，怪就怪你命不好。」賈洪附和道。
霍勇林二人步步逼近，雲楓只能慢慢向著寒潭退去。此刻雲楓的心情複雜萬分，他兩世為人，帶著全庄的血仇活著，大仇未報就已如此狼狽，背後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前面是兩個無法戰勝的敵人，難道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有，當然有！雲楓體內可是有一顆隨時會爆發的『混元丹』。只是此刻不管雲楓如何催動，丹田內的那道旋渦依然如同沉睡般毫無動靜。這無疑讓雲楓心急如焚。
霍勇林看到雲楓表情凝固焦灼，臉上的笑容更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這樣絕望，我心裡突然感覺很興奮。哈哈哈哈。」
雲楓死死地盯著霍勇林沒有說話，集中精神催動體內的混元丹。
霍勇林見雲楓沒有開口的意思，接著說道：「我也不想殺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種鬼地方，可是沒辦法，這是宗主的意思。還有什麼遺言嗎？」
突然，雲楓笑了，「呵，宗主？果然又是天陰宗嗎？這麼快就知道我殺了魏發嗎？」
聽到雲楓說殺死了魏發，霍勇林和賈洪也是一怔，對望一眼后看向了雲楓，賈洪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說什麼？你殺了我們堂主？」
霍勇林冷哼一聲，說道：「怪不得宗主要至你於死地，原來如此。上路吧。」拔出腰間長劍，騰空而起，向著雲楓飛掠過去。
「唰唰唰」連續刺了三劍，三劍分別刺向雲楓鳩尾，巨闕，乳根三穴。出手狠辣，劍劍致命，根本沒因為雲楓此刻中毒而手下留情，更不會覺得勝之不武。這是鐵令，雲楓不死，那麼死的將會是他。
雖然雲楓身體劇痛無比，但畢竟習武多年，躲開了兩劍，第三劍深深的刺到了鳩尾穴上。霍勇林並沒有拔劍，而是舉著劍一步步地把雲楓逼到寒潭邊緣。雲楓左手握著劍鋒，肚子上的傷口並沒有留血，反而血氣好像在漸漸凝固。在寒潭最邊緣，雲楓奮力抵住了霍勇林的步步逼迫，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住了。不管霍勇林如何使勁，竟推不動雲楓半分。
「哼，垂死掙扎。」霍勇林拔出了劍，雲楓肚子上的傷口居然在瞬間凝固，「這寒潭果然厲害，人血都可以瞬間成冰。」
外人看來，傷口不流血，好像是因為寒潭周圍溫度太低的緣故，可只有雲楓明白，此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他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越流越慢，一點一滴地消耗著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賈洪看著奄奄一息的雲楓，露出了鄙夷的笑容，舉著刀對雲楓跑了過去：「趕緊結束吧，這裡太冷了。」
就在賈洪的刀即將砍到雲楓頭頂之時，雲楓突然向後躍去，「我若不死，必取爾等狗命！」
「噗通」一頭栽進了那冰冷無比的寒潭之中。
霍勇林和賈洪相視一笑，然後轉身回去了。他們都不認為雲楓掉入寒潭還能有命回來。而且他們的任務，其實也是把雲楓逼進寒潭，不然以他們兩個對付中毒的雲楓，還會費這麼長時間，說這麼多廢話嗎？江湖爭鬥，分秒必爭，勝負只在一瞬間，敵人可不會留時間給你準備，留時間給你等援兵。一旦慢了，獵物與獵人的關係也很可能就此調轉。
此刻寒潭之中的雲楓，意識漸漸模糊，體溫也在驟然下降。刺骨的潭水肆意侵襲著雲楓清瘦的身體，彷彿全身的經脈都在一點點的凝結成冰，一碰即碎。
......
「我，真的要死了嗎？」眼前的畫面逐漸黑了下來，眼瞼變得越來越重，最後無力地閉上了。這是雲楓昏迷前說得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