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不夠強
麥豪兇狠地瞪著霍志安,又是一拳,只不過被後者接住了。
「你打我做什麼?你該打的是你師弟。」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做噩夢!」
麥豪抱著頭跪了下來,歇斯底里,這是他第一次落淚,南源道人去世都沒能讓他如此。
也許是萬般滋味涌心頭吧,短短數月,物是人非。師父去世,師弟失蹤,連愛人也無故慘死。再堅韌的心房也會瓦解,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孩子。
「你看身上的刀傷,也只有你師弟....」
「閉嘴!!!」
霍志安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麥豪抱著萬雨虹的屍首,已經泣不成聲,萬雨虹的死對他來說確實是不少的打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麥豪的臉漸漸冷了下來。
充斥著未乾的淚水的雙眸和掛著兩條淚痕並在震顫的胖臉,一字一頓,「雲楓在哪?」
「對嘛,這樣才像個宗主。」
「我問你他在哪!!」
「虎丘山。」霍志安也學著一字一頓,淡淡的道。
麥豪抱起萬雨虹,吼道:「整頓人馬,即刻出發。我要他陪葬!」
霍志安攔著他說道:「宗主在宗內安歇吧,處理好夫人的身後事,後面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我待他如兄弟,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麥豪的語氣里沒有一丁點感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還沒點私心呢?而且你的師弟,如今已被心魔所控,已不再是你認識的師弟了。」
霍志安陰陽怪氣,添油加醋的道。
「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我都必須親口問個明白。」
「嗯,必須的,可是時候未到,需要你的時候,會讓你出手的。宗主安心的在這裡等候消息吧。」
「你叫我安心?!」麥豪反手抽了霍志安一巴掌,懷裡的萬雨虹屍身差點掉在地上。
守衛們看到霍志安被打,想上前阻止麥豪,被霍志安示意停下了。
霍志安舔了舔嘴角的血,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就這點力道?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乖乖留在宗內吧。」
「我會拿著他的人頭來見你的。到那時,還需要你發號施令呢。」
霍志安說完便轉身離開,沒有理會麥豪此刻凶神惡煞的眼神。
.....
次日午時。
天陰宗上下皆披麻戴孝,白綾掛滿了全宗各個角落。
天灰濛濛的,像是知道今日要進行喪事一般。
尋常人家,辦喪事,皆是愁眉不展,陰雲密布,而天陰宗上下,除了麥豪一人外,其餘人臉上都跟往常並無不同。
就像這場喪葬跟自己毫無干係。
一輪繁瑣的儀式結束之後,已到日落時分。
雕刻著四隻鳳凰的石棺被小心地放下早已挖好的坑中。
萬雨虹安詳地躺在棺內,化好了冥妝,身旁陪葬品眾多。卻唯獨少了她生前佩刀。
因為此刻正別在麥豪腰間。
他抽出其中一把,對著棺內的萬雨虹說道:「虹兒,我對天發誓!我麥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定拿此刀替你報仇。」
麥豪雙手抱起石棺蓋子親自蓋上。一抔抔黃土往上蓋,直至全部覆蓋。
啜泣了幾聲,抹了抹淚一步五丈,消失在眾人面前。
葬禮全宗上下皆到場列隊,唯獨少了霍志安。
此時此刻,一個骷髏狀的煞氣正穿越大月氏跟燕國的邊境。朝著大燕西南邊境進發。速度之快,與傳信飛鴿相比也不枉多讓。
……
雲楓這時候正盤坐在石洞內研究著石壁上的刀法,怕人騷擾,還用洞外巨石遮擋。每悟到些許心得便站起比劃,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也只進過一頓飯。頗為認真。
不過也終究是人,是人就有困頓的時候,不知不覺在洞里睡著了。
就在今天的夜裡,月亮剛剛升起便又被烏雲所遮擋。暗淡無光。
虎丘山下,青鸞堂內,火光衝天,衝殺聲四起。
一團血霧在人群中左突右閃,來去自如,凡是觸碰到血霧的人,都伏倒在地,或是滿地翻滾,不一會的功夫,皆化為一具乾屍。
人們見狀,無一不四散逃跑,驚恐萬分。
血霧來到半山腰,化出了人形,是霍志安。
掃視一周,淡淡的說道:「叫雲楓出來,饒你們不死。」
彭松帶著親衛守在門前,呵斥道:「哪來的邪祟,還不快滾,等我們幫主回來,要你好受!」
「這麼說你們幫主不在?」
「在與不在,與你何干,速速離去,不然對你不客氣。」
話音剛落,霍志安就閃現到了彭松面前,右手如鐵鉗一般掐住彭松脖子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老子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彭松臉色漲紅,青筋凸起,快要喘不過氣。
不知道什麼原因,霍志安居然鬆手了。
彭松握住脖子,不停乾咳。
「既然雲楓不在,你就告訴他,明夜子時,我在對面的山頂等他。對了,再把這個給他,他懂得。」
說完,化作血霧一飛衝天,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裡。
彭松看了看手裡的玉佩,一陣唏噓。山下的倖存者也來到了半山腰。
原本兩百人的幫派,如今十不存一,倖存者僅剩二十人。
或許被吵雜的聲音驚醒,雲楓這時候也是推開石門,走了出來。
看著山下冒起的煙塵,朦朧的睡眼立刻醒轉。
急切的詢問情況。
「我閉關的這一日,發生了什麼?」
彭松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雲楓,並遞給他玉佩。
當雲楓看到玉佩的那一刻,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知道,這是萬雨虹貼身之物,而那個血霧人,定是霍志安。既然會在他身上,那麼,萬雨虹定遭遇了不測。
雲楓握緊玉佩,望著對面的山峰頂,目光中似有精光,如熊熊烈火,彷彿要燒盡山上一切。
「霍志安,為何處處與我為難!殺我弟兄,殺我兄嫂,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玉佩在手中被捏碎,尖利的部分已經刺破手掌,血,一滴滴滑落而不自知。
為何處處與我為難?
在這個險惡的江湖裡說這種話未免有些可笑。
為何?因為你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