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我一定會回來的
一震十方呈「十」字形揮了過去,血氣翻騰,逼人的氣勢壓迫著牛頭馬面的行動!無數彎月血刃飛旋斬殺,這些血刃只要挨著了就會割裂皮膚,牛頭馬面受到了一震十方的痛擊,它們本來就皮糙肉厚,加上有玄力護體,一般的劍氣根本就傷不得他們分毫。可這些血刃劃破他們的皮肉就跟劃破一張紙那麼輕易!
他們被逼的節節後退,待一震十方的威力逐漸減弱,牛頭馬面互相支撐著很是狼狽。
陸生手握硃砂劍,在空中隨意的揮了兩下,血氣與黑夜之中綻放,詭異莫常!陸生沒有給他們過多的喘息機會,飛撲上前,舉劍橫掃!牛頭將劈天斧扔了過去!他也在扔出斧頭的那一瞬間沖了過來!
「鐺!」
斧劍碰撞,火花四濺,牛頭握著劈天斧狂砍一通,陸生一時無法找到對方攻擊的弱點,只能用劍格擋!
兩人的戰鬥變成了膠著狀態,只聽見空中不斷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
馬面站在地面抬頭觀望著,他手裡的龍蛇槍正蠢蠢欲動…
「八重天罡斧!」
牛頭雙手抱著劈天斧,腳下陣法浮現,他雙腳併攏,原地旋轉,速度快如閃電攻向陸生!牛頭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陀螺儀,在靠近陸生時,周身玄力挾裹著劈天斧!
陸生收回硃砂劍,心念一動,冰封萬里的陣法顯現出來,在劈天斧靠近的那一瞬間激出來冰封萬里!
「咔嚓咔嚓——!」
劈天斧無情的削著冰封萬里所施展出來的冰凌,無數冰凌碎體落下,場面猶如暴風雪!
幾番激斗下來,陸生更顯遊刃有餘,兩人之間的戰力也漸漸拉開…
牛頭有點兒招架不住了!他本來想的是硬拼不佔上風,他便施出玄力陣法來打!誰知道這下子竟連玄力都拼不過…
而他赫然發現,陸生的動作,力量和玄力明顯比剛才要強了好幾倍,他周身纏繞著的金線無論怎麼揮砍都無法將它斬斷…
他不禁遐想起來,這些金線連接的盡頭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此時它又在哪兒?!
陸生接連使出了冰凌花開、冰火兩重天等玄力陣法!打的牛頭毫無招架之力!他徒有一身牛力氣!
牛頭開始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
地面上的馬面一直都在觀望著這場戰鬥,他看見牛頭居然停下手來,而陸生的第二次「冰火」已然打了下來!
「大哥小心!」馬面一個蹲身上沖,龍蛇槍從他手中活了過來,一條白須銀龍,一條赤蛇朝著陸生左右夾擊!
陸生將冰火行徑的軌跡忽然改變,兩股冰火打了出去,白須銀龍和赤蛇被冰火擊中要害,傷口呈灼燒之勢!血脈被寒冰凍住!
銀龍赤蛇在空中撲騰幾圈,於馬面的召回重新變回了龍蛇槍!
馬面握著龍蛇槍感受到了槍體的反應,只怕是下一步再讓它們變幻真身也得等一段時間了!
馬面帶著牛頭回到地面,牛頭的鼻子里發出了吐息的悶聲,兩圈煙霧從他鼻腔里飛出…
「大哥!」馬面盯了牛頭一眼,牛頭直愣愣的盯著緩緩落下的陸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
「我們走…」
牛頭轉動了一下身子,他突然捂上了胸口,那裡傳來的疼痛讓他皺了下一眉頭…
「等等!」陸生叫住了他們。
牛頭回過身來,「怎麼?還想再打過嗎?」
陸生已經恢復了原樣,身上血氣盡消,他走到牛頭馬面的跟前,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些能治癒內傷的葯來。
牛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丸,愣道。
「這是什麼意思?」
「培元丹!」
「我當然知道這是培元丹…」牛頭一掌打開了陸生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沒好氣的說道。
陸生看著他生氣的牛頭,有種莫名的喜感,整個人也是憨氣十足,笑道。
「我沒別的意思,剛才是在下莽撞了,你就當作是小弟向大哥賠禮道歉!」
牛頭與馬面對視了一眼,他們當然知道培元丹的珍貴之處,其煉製需要的草藥在宛神洲根本就尋不到,故此培元丹在宛神洲屬於稀缺品,一顆培元丹就要煉製十年以上啊!
如果陸生知道此丹有多稀缺的話,他一定會再對漣漪老闆娘刮目相看的!
牛頭抓過培元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直躲在樹後面的阿奇看著牛頭馬面離開了很遠才敢走出來,阿卡飄到阿奇身邊。
「我…我得救了嗎?」阿卡滿臉崇拜的看著陸生。
陸生嗯了一聲,「不過…還差最後一個步驟!」
「什麼步驟?」阿卡歪著頭,眼睛透露著大大的疑惑。
阿奇看了一眼阿卡的屍體,問道。
「是回到身體裡面去嗎?」
阿卡轉過去看向自己的屍體,突然傷感了起來,他的心空落落的,仿若失去了所有精神力,像枯萎了的花,沒有任何的觸感…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阿卡飄到屍體跟前,試圖趴回身上去,連試幾次都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牆在阻擋著他…
阿卡伸出雙手抵在前面,一層銀光瀑布從地面緩緩升起。
陸生眉頭一皺,心知事情不簡單,難道阿卡的死已經成為了定數?
阿卡看向陸生,眼神很是無助…
「弟弟…」阿奇轉頭問向陸生,「陸大哥,怎麼會這樣?」
「你弟弟的魂魄離開軀體太久了…無力回天。」
阿奇的淚水奪眶而出,兩兄弟互相望著,最終還是阿卡率先打破了沉默。
「哥哥別傷心,阿卡從來沒有埋怨過哥哥,哥哥永遠都是阿卡的親人!」
阿卡飄向阿奇,他現在和阿奇是兩個世界的人,阿卡觸摸不到阿奇,只能佯作一個擁抱的姿勢。
「再見了,哥哥…」
阿奇已經泣不成聲,陸生看著阿卡白色的魂魄漸漸地被瀑布吸收…
他掙扎著湧向陸生跟前,阿卡虔誠的閉著雙眼,和陸生的額頭相觸,雖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也無法觸碰,但阿卡的心意早已超越了時空呈現在陸生眼裡。
阿卡最終化為了瀑布里的一滴水,鑽進了土裡長眠…
陸生和阿奇將阿卡埋了起來,立了一塊墓碑…
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微風輕拂著它們,小草舞動著身軀,堅韌不拔…
陸生躺在草地上,讓自己和草地融為一體,朝陽即將升起,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人的生命為何這麼脆弱?在死亡面前,即使你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卻依然逃不過死亡,絕望吧?無助吧?
如果人這一輩子的盡頭就是死去,那存活的意義又在哪裡?
這還真是一個宇宙難題,如果他躺在這兒就能把這些問題全部想通的話,那麼他將會超脫俗世,可惜的是,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陸生伸出右掌掩住了自己的臉,悲愴的悄無聲息…
鸞鳳不知何時已經到來,她站在陸生的頭頂上方,察覺到她的帶來,陸生努力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我不會和你成親的!」
「你會的!」
鸞鳳信心滿滿,臨走前又好心提醒他道。
「牛頭馬面並沒有為冥王做事,他們要魂魄只是為了想提升自己修為,你損失了一顆培元丹…」
陸生不再言語,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而鸞鳳卻以為他聽到這些會氣的上躥下跳,見他一動不動,鸞鳳驚愕道。
「你不生氣嗎?」
陸生見她好像一時半刻不會走,便不再躺著。
「為什麼要生氣?」
「你可是被騙了!」
「你在為我抱不平?」
陸生突然側過頭注視著她,鸞鳳再一次認真的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不知為什麼,她好像不再那麼強迫他與自己成親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地上的淤泥,無法與這個男人相配!
可一聯想到自己那迫在眉睫的情況,她很快把心中這份異樣壓制住了。
「今天是大婚之日,要麼你乖乖回去,不然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鸞鳳招來兩人,陸生回頭看去,阿奇被他們用鐵鏈栓住了手腳…
「鸞鳳!!」陸生情急之下叫出了她的名字。
「很好!總算記住了我的名字!」鸞鳳離開了原地。
陸生暗自攥緊了雙拳,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是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