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花秋月冬雪夏蟬
庄老爺子聽了程愚的話,愣了一下,接著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我莊家世代守護高老莊,拋頭顱,灑熱血,沒想到啊,今天竟然被一個黃口小兒當面訓斥。我愧對列祖列宗啊~~泉下數千莊家英烈會戳我脊梁骨啊~~」
場面頓時變得滑稽而失控。
「庄爺,今天不是來拉壯丁的。」程愚前世見慣了各種人精。
「那……來人,把這些東西收了,咱們桌上說。」
程愚掃了眼地上的女子,原來都是逼真的人偶。這個程度的細節,造價應比幾名美艷的奴隸要貴多了。
「去把二少爺請來,有此少年英雄,也讓犬子結識一番。」
四人圍坐大桌,莊重坐在下首,程愚居左,高蘿在右。
不一會廳內就被收拾乾淨,幾個精緻的小菜擺了上來,高蘿的目光緊緊鎖死眼前的烈酒。
「我們今天是來查兩個人」,程愚開門見山。
庄老爺子四平八穩的坐著,閉著眼,輕輕的晃著腦袋,像是沒有聽見。
還是差著份兒呢,大佬只是給大小姐面子,並不會真正的理睬自己,程愚沒有得到回應,也就安心下來等這個二少爺前來。
馬仔對馬仔,今天的事情看來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不一會,一個穿著蓑衣戴著三角草帽的男子走了進來。
程愚感覺這裝扮就是一個地道的《江雪》主題COS。
「你可以走了!」男子進來之後,直接用手指著庄老爺子。
老爺子嘿嘿一笑,聽話的起身走向後堂,離開時,對莊重說,「練你的拳去。」
莊重輕輕拍拍程愚的肩,徑直向自己的二弟走去。
兩人誰也不讓。
「大哥是要為這個人出頭嗎?我在門內,可從未見過此人」
莊重對他揮了揮拳,「我的客人!別太過分」,一把推開二弟,走出了屋。
怎麼感覺像是要關門打狗。
程愚詢問的望向高蘿,她正好打了個酒嗝,口齒都有些模糊了,「這小子是庄謀,我不喜歡。」
庄謀直接坐到了上首,「愚蠢的人類,真以為狐假虎威能唬住老不死的?」
高蘿當起甩手掌柜,只喝酒,不說話。
「不管怎樣,這不是和你談上了么」
「你算哪顆蔥,讓高蘿和我說!」
「就是問問庄西和庄北的情況,你們爺倆戲挺多」
「你不配和我說話!」庄謀伸出兩指對著程愚左右擺動。
「行,高蘿,你來問」無冤無仇的,程愚不得不揣測這種惡意是有人指使。
庄謀得意的將草帽取了下來,鼻孔朝天望向高蘿。
「庄謀!我勸你合作一點,不要讓我揍你」,高蘿一臉不耐煩。
「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高蘿拍桌而起,一拳擊向對方面門。
庄謀冷笑,雙手合十,地面瞬時沙化,高蘿猝不及防,向後跌倒。
「蕩婦,厲害的只是勾引男人。」
一個簡單的土系術法。庄謀顯然是有備而來。
程愚忙上前扶住馬失前蹄,臉色鐵青的高蘿。
「你們這種渣滓,也配和我這種天才對敵?」庄謀一臉輕蔑。
高蘿怒火中燒,起身迅猛一拳打在庄謀胸前。
對方只是微微晃了晃,皮膚變成土褐色,異常堅硬,是土系術法中最常見的石膚術。
趁著高蘿攻擊的間隙,庄謀身前地下慢慢鑽出幾個土人。能夠通過特殊材料召喚傀儡,已經是三階術士的標誌。
程愚知道,有準備的術士是無敵的,不能按照他的節奏走。
摸了摸腰間封好燃油的小瓷瓶,這是為自己陷入絕路時準備的秘密武器。
程愚一把扯過高蘿,與對面拉開距離,拿出火石點燃小瓷瓶上的布條,猛地向庄謀扔去。
庄謀託大未閃躲,所在區域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高蘿目瞪口呆。
土人被火瞬間燒成黑灰。
而庄謀渾身是火,厲聲尖叫,不一會就開始在地上打滾,眼看石膚術就要消退了。
程愚此時才大踏步走到庄謀身邊,使勁的用腳熄火。
雖說腳腳避開要害,卻也踩的庄謀奄奄一息。
身上的蓑衣全毀了,八成是個土系增幅的法寶。
程愚不敢下黑手,庄老爺子沒有露面,但不代表他沒在看。
程愚一腳踩在庄謀臉上,對上他仇恨的目光,「現在怎麼說?」
庄謀轉頭不理他。
程愚蹲下身,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現在呢?」
再一拳,「現在呢?」
再一拳,「?」
疾風暴雨般的連環拳,終於打出一個「可以了!」
程愚盯著臉像豬頭的庄謀,再來一拳,「你說可以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庄謀帶著一點哭腔,知道不會再有人來管自己了。
「賤骨頭!說」
「庄西和庄北前晚就沒有回來,昨日事發,我們立刻就查了兩人,他們最後出現在「管中窺」
「你是說那間青樓?」
庄謀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
程愚轉身就走,庄謀的眼神瞬間變得惡毒了起來,卻不料程愚又猛然迴轉。
「你來吧」,程愚對旁邊的高蘿說。順便對著後堂拱手行了一禮。
高蘿早就饑渴難耐。上前,發力,一拳將庄謀送入了夢鄉。
事已至此,高蘿只能跟著程愚前往「管中窺」。
莊子里的產業,程愚理論知識最豐富的就是青樓。
高老莊的青樓,並不像別處以豪奢取勝,而是以五個樹屋,分為五種方式經營,採取末位淘汰制。
其中春花屋是最大的樹屋,也是業績最好的樹屋。
裡面靈氣充盈,四時鮮花盛放。可由客人提前指定花香,以花瓣浸泡美姬七日,屆時體內自生花香,一日不絕。而且春花屋的姑娘全都是二八芳齡,青春靚麗。
秋月屋的女子則以身材見長,臉、胸、臀,三處渾圓,皆如秋月。
而冬雪屋,內里女子俱都身體清涼,肌膚勝雪,夏日裡摟抱起來,清涼舒爽。
夏蟬屋的特色則在於屋內女子均身著薄如蟬翼的絲衣,且自幼學習唱曲,一息十八轉那是最低要求。蟬翼如絲,蟬鳴如氣,歡好之時,只以吼間輕吟便能讓初哥失掉一半魂魄。
而業績最差的就是名為「管中窺」的樹屋,據說以前這樹屋內有高妙的禁制,男人進去雖渾身僵硬,只能隔著一道屏風從小孔窺視,但卻能看到自己心心念的女人。現如今卻只是一個低端的發泄場所,與其它樹屋的雅緻差了很多。
但奇怪的是,雖然低端,花魁金鑲玉卻是這個樹屋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