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約定時間
海邊的海景別墅。
玻璃窗外，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鷗飛翔，盯著海面和沙面，等待著獵物出現，海浪聲和歐鳴聲交織。隨著時間流逝，太陽也漸漸升上蔚藍如洗的天空。
當太陽升到高空后，它的些許光芒透過未遮嚴實的落地窗帘的縫隙里穿了進來。形成一縷帶著溫暖氣息的光束，映在雪白的被子上，反射出一幅美好的畫面。
沈天煜把自己的左手當作靠枕枕著蕭寧雅的頭，右手則是摟著她的腰，頭微低，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蕭寧雅也是將頭微低，埋在他的胸膛里，雙手抱著他的腰。兩人側著身子，嘴角同樣翹著充滿幸福的弧度。他們相依而眠，緊緊擁抱的樣子，顯得格外溫馨有愛。
忽然，一陣帶著節奏感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沈天煜皺了皺眉，半睜開眼睛，眼中帶著一絲起床氣，右手輕輕鬆開寧雅的腰，並隨意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地轉了個身，將手機從床頭柜上撈了過來，看了眼已經亮起來的屏幕。
上面顯示的通話來電是，
[宮寒]
看到這，他的眼睛瞬間睜開，整個人的第一反應是轉過頭看了眼寧雅，見她還沉浸在睡夢中，不由得眯了眯眼，鬆了一口氣，然後抿了抿唇，沒有划動接聽鍵接通這通這個來電，反而是以很小的動作將手中已經掐斷鈴聲的手機悄悄放回到柜子上，緊接著整個人微微轉身，輕輕地把自己的左手從蕭寧雅的頭下解放出來。輕柔地拍了拍發出夢囈的寧雅後背，後手一撐住床沿，從床上坐了起來。起身的同時微微活動了一下被壓了一整夜而發麻的左臂。
掀開被子，沈天煜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並在站穩後面色溫柔地幫寧雅壓了壓被子，起身從旁邊衣架上拿了件衣服，隨意披在身上，拿起手機就腳步無聲地朝門口走去。
而床上的寧雅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悄悄睜開了雙眼。
細心地合上門后，沈天煜凝神看了會手機屏幕顯示的通話記錄，修長的手指在撥號鍵徘徊了一會兒，遲疑許久才將這通未接電話重撥。
電話撥通，
「喂。」
電話的另一頭，一道較為低沉的男聲應道。
沈天煜來到客廳，看著全景玻璃窗外的海景，眼睛微眯，語氣淡淡地說道：「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宮寒沉默了一會，才語氣沉悶地說：「我要出國了。」
「嗯，去哪？」
「德國。」
「什麼時候走？」
在電話的那頭，宮寒站在陽台上，聽到沈天煜的問話，沉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猶豫，一絲悔意，還有一點不安，嘴巴先是張開，再是閉上，來來回回好幾次，才緊緊咬了一下下后齦牙，說道：「我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
「還有，你能不能和寧雅說一聲，我，想見她？」
沈天煜聽著宮寒的請求，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沉默著，望著海景，腦中閃過很多事情，大多是不好的，這些事情讓他很想回絕掉他的請求，但最終他還是念在他為小寶找來醫生和心臟源來治療小寶的先天性心臟病的事情上，語氣稍微鬆了些，輕輕回了聲「好。」隨後掛斷了通話。
宮寒看著黑屏的手機，突然笑了一下，隨後就將手機收回褲兜里，並從裡面掏出煙來，取出一根，用打火機點燃，兩支手指架著叼在嘴裡，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似霧的煙氣。
在這種煙霧繚繞中，他看向前方的眼神漸漸多了些悵然，眯眼的眼角的皺紋也漸漸加深了起來。
該報復的人都報復了。
該死的人也都死了。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
回不去了。
悔啊。
在宮寒沉默的同時，另一邊，
沈天煜看了看剛掛斷的電話，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裡似乎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對於宮寒這個人，他做不了評價。
他覺得對於他的一生，這個人是可悲的，但也覺得對於他所做的惡事，這個人又是可恨的。
複雜至極，或許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他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做任何想法，轉身朝卧室走去。
打開房門，他發現蕭寧雅早已經從睡夢中醒來，正一臉放鬆地倚靠在鬆軟的枕頭上，下巴微抬，眼睛半睜，眼尾略帶著些慵懶地看著他。細細地看著，他竟在這眼神中瞧出了艷麗之感，不禁對著寧雅，嘴角上揚，揚出一道溫柔的弧度。
「怎麼了？剛才是誰打的電話？」
寧雅直接無視掉他的微笑，伸手隨意地攏了攏頭髮，輕輕挑眉，緩緩歪過頭，殷紅的唇微啟，聲音魅惑。
語罷，還用似玉一般白皙的手捂著嘴巴，脆生生地打了個哈欠，在眼角擠出幾滴帶著夢幻睡意的淚珠，而這個動作在沈天煜眼中倒是多了些可愛之意。
他嘴角微微上揚，一邊大步走向大床，一邊用磁性的嗓音溫柔地回道：「啊，是宮寒的。他要出國了。」
「他說，他想和你見一面。」
寧雅聽到這，秀眉不禁微蹙，魅惑的目光也漸漸淡了下來，恢復了平靜，接著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張開口就想要拒絕見面的請求。
可沈天煜沒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就打斷了她：「先聽我說，小寶的心臟源和醫生是他找來的。」
「你不是和我說是金銘嗎？」
沈天煜沒接話，只是坐在她旁邊，沉默地看著她，伸手揉著她的秀髮。
話落，她也反應了過來。是怕她拒絕才隱瞞她，和她說是金銘找來的心臟源。
她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心裡複雜萬分。
他曾經折磨過自己，
也曾經有過很多糾葛，
他是自己的父親，
……
她的心裡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但最終定格在剛剛，得知是他找來的心臟源的場景。
她忽然睜開眼睛，將頭朝沈天煜的肩上移動，微微地點了點頭，答應了和宮寒的見面請求。
電話再一次被打通。
「喂。」
而打電話的人卻換了。蕭寧雅聽到電話被接通，眼睛盯著被子，聲音有點悶地說道：「是我，蕭寧雅。」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後約定在今天下午三點在南路咖啡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