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命換子

「凌晟，讓開！」

夏疆轉過身，便見自己的長姐舉著長劍，他神色一冷，「凌王妃這是要幹什麼？」

「文姜！別做傻事！」凌晟欲衝過去奪劍，卻見夏文姜決絕地持劍架在她脖子上，他立馬剎住，眉頭緊皺，「文姜，放下劍，聽話……」

「阿疆，你我一母同胞，自母後去世后，相依為命到如今。我說過，我永不會害你傷你。」夏文姜神情有些哀戚，「這話，一輩子都不會變。」

想到自己剛才懷疑長姐要逼宮，夏疆羞愧低下頭。

母后在他五歲那年去世，將他和八歲的姐姐棄在危機重重的深宮之中。雖然他是嫡長子，但是父皇不愛母后不在，各宮對他虎視眈眈。是長姐一直護著他，兩人相濡以沫。之後，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長姐又嫁給了聲名狼藉的凌王世子。他能穩坐皇位至今，與長姐有莫大的關係。

「長姐，朕……」

「阿疆，我不僅是你的長姐，我亦是熠兒的母親。」她緊緊握住劍，「我知道這次的確很難。但是我不能讓熠兒就這樣身死他鄉。」

她將劍壓在自己脖子，雪白的脖頸上之上鮮紅的血液緩緩救下，「那用我的命換熠兒的命，可以吧？」

「文姜……」

「長姐……」

「別過來！」夏文姜後退一步，劍鋒又深入了一些。

「文姜，要換也是用我的命去換。把劍放下，用我的命，用我的命……」

夏文姜垂下眸子，苦笑起來，「凌晟，我捨不得……」

「那我又捨得？」凌晟怒吼，聲音中帶有明顯的絕望，「夏文姜，我又怎會捨得？」

「長姐，我答應你！」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讓熠兒安全回到北安。」

夏疆向她走過去，眸中泛著淚光，「你是我最親愛的長姐，我怎麼可能會讓長姐去死？」

「長姐，把劍放下吧！」

夏文姜愣了一秒，定定地看著神色哀戚的中年君王。

而趁著這極短的時間，凌晟以衝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從她手中奪走。然而，夏文姜卻突然倒了下去，他神色慌張，急忙抱住夫人。

「長姐……」

……

刺客的臉實在與林昱太過相似，每次與刺客見面，沈昭霞不由自主地就將其當做林昱，總是對其下不了手，甚至動了惻隱之心。

自沈昭霞接手審訊刺客一事後，那刑部最深處的牢房裡除了沈昭霞便沒有人再能出入過。兩天時間，刺客沒有被大刑伺候過，但沈昭霞亦沒有問出任何信息。

朝堂上對此爭議不斷，江家之人也頗有微詞。沈詔雖說是國丈的恩人，但兩天過去，這個新秀卻任何消息都沒有，私底下，沈詔在文京官場成為了眾矢之的。

因而皇帝給沈詔下了死命令，要求三天之內必須審出有用的信息，否則交予他人審訊。

沈昭霞壓力頗大。

這個刺客被抓之前就是孤傲狂妄到了極點，被抓后雖然有所收斂，但仍是比糞坑的石頭還硬，嘴亦是如那鐵鎖鎖住一般，怎樣都撬不開。在她接手前受了三天各種刑罰都未曾開口，更何況如今刺客待遇好上太多，又怎麼會開口？

走進牢房，看著那坐在地上沉睡著的男人，沈昭霞心裡莫名地有些生氣。

看在師父的「面」上，她這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他，還在飯菜里悄悄地給他加了止痛療傷的葯，對一個階下囚來說，可謂是極好的待遇。可是這個刺客非但沒有感恩，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

「喂，起來了！」她不耐煩地踢了一腳睡著的男人。

男人睜開眼便是瞪著沈詔霞，那眼神讓人仿若置於深冬，快要凍死。

沈昭霞縮了縮身體，但轉眼想到自己所受的壓力還有這人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一整天就會瞪人，其他的就不會了嗎？」

男人收回眼神，扭頭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