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忠君

「陛下，嶺關來信，北安譴使者來訪，預計明日到達文京。」沈知謹將信交給太監，由太監呈給皇帝。

一收到信，沈知謹便急匆匆地往皇宮趕來。北安與祁天國向來不和，此次竟然主動派使者前來，還如此匆忙，想來定是有大事，一刻都怠慢不得。

然而，祁連澤看完信，卻是將信隨意扔在案上，「與那刺客有關……」

「刺殺江老太爺的刺客？」

祁連澤點頭。

「那陛下準備怎麼辦？」

皇帝瞟了眼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區區一個刺客，竟然能夠讓北安派出使者前來？刺客身份想來不簡單！北安究竟想要做什麼？知己知彼，方能……

「張福全，傳令給沈詔，明日之前必須審處刺客身份，否則讓他給朕提頭來見！」

沈知謹一驚，猛然跪下，「陛下……」

「沈愛卿，怎麼，難道對朕有意見？」他微眯著看向地上的男人。

縱使表面看起來再老實和善，他也終究是一國之君！威嚴雖不經常流露，但一表現出來，便是讓人承受著無形的壓力，屈於他下，不敢有所違逆。

「臣欲說的是陛下英明！」沈知謹仆伏在地，看來沒有異常，但實際上額間卻已冒出冷汗，手也不停顫抖。

剛才聽到陛下說讓沈詔提頭來見，他一時衝動，身體反應快於大腦，竟是差點犯了大錯！

「原來……如此。」皇帝雖然和善笑著，但笑容卻是耐人尋味。

「沈愛卿，禮部可得接待遠道而來的北安來使啊……」

「臣必鞠躬盡瘁！」沈知謹重重一拜。

「對了，朕記得，沈詔是愛卿的侄子吧？」

「陛下，的確。」沈知謹後背發寒，有不詳的預感。

「沈愛卿可得好好幫助一下侄兒，刺客一事已不是簡單的刺殺事件，而是已上升了兩國關係的問題了。還勞沈愛卿多上心了……」祁連澤說得親切，卻有威脅意味。

「臣與沈詔本為陛下萬死不辭！豈有勞煩之理？」

祁連澤微笑不語，提起筆，在平鋪開的潔白宣紙上揮灑烏黑的墨汁，瘦硬有神，結體疏郎的「忠臣」二字躍於紙上。

待墨干透，皇帝方才將紙扔向依然跪著的沈知謹，「愛卿，這字賜予你。」

縱使天子扔的隨意，但天子賞賜的東西，臣子怎敢懈怠？

雖然雙腿跪麻了，但紙落下的一刻，他連忙跪著前進，終是穩穩噹噹地接到御賜的東西，卻顯得分外狼狽。接到那一刻，仿若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沈知謹鬆了口氣。

「沈愛卿怎得還跪著？」皇帝彷彿突然發現沈知謹一直跪著，神色關切道：「是朕疏忽了，愛卿快快起來。」

沈知謹神色平靜，無波無瀾，雙手捧著宣紙緩緩站了起來，「多謝陛下！」

「沒有事的話，愛卿先下去吧……」

「臣告退！」沈知謹捧著宣紙，緩緩退出令人壓抑的御書房。

出了御書房，沈知謹方才敢抬頭挺胸，放鬆身體。伴君如伴虎，對所有君王，尤其是他們這看起來和善至極的君王極為合適。

下了汗白玉台階，他低頭，忠臣二字赫然在目。沈知謹瞳孔猛然放大，神情頗為凝重。

陛下這是在提醒他忠君。莫非陛下發現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