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結局
「我之所說是他對不起你,是因為那劫持你的劫匪史兵一開始就是沖著我哥來的,他在發現想要悄悄幹掉我哥不可能之後,就決定要孤注一擲了。他想要弄一票大的,想將我哥和我哥親近的人都一併幹掉」
說著,顧風又看著我,我滿臉狐疑,又看我幹嘛啊,我臉上有花?
突然,我意識到了什麼,他哥親近的人,那場案件中的另一個受害者,我。
我是這個人哥哥的親近的人,我和顧誠很親近?
親近,是指什麼?
我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他一臉苦笑,繼續道:「所以我說我哥對不對你,他當初要是不把偷拍了你照片作為屏保的手機丟了的話,那個史兵也不會從你這先下手了」
我聽到這,就更不置信了,竟然有人偷拍我,還把我的照片作為屏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氣一下就上來了,開口就道:「你哥無恥,混蛋」
他看著我這個樣子,也不敢反駁,只好附和道:「是是是,他是無恥,是混蛋,不然你也不會受傷」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說他無恥是他竟然把我的照片不經我同意就做成屏保了」
他突然一改沉重的語氣,略帶俏皮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沒進過你同意?」
我一時間語塞,是啊,我失憶,我怎麼知道我當時沒同意,只是我不打算就這樣認輸,倔強道:「就是沒同意,以我的性子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一聽,立馬就泄氣了,道:「是啊,我也算是知道你的為人,你確實不太可能同意的」
他這樣說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完之後,我反而破天荒的有些心虛,是啊,我怎麼就確定我不會同意,萬一我同意了那算不算是自己找的了,只是,我真的會同意嗎?
不知道怎麼了,我已經開始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好像這個問題很重要,又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繼續給我講著後面發生的故事,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一般的心思還在糾結我當初會不會同意用自己的照片最為那個男人的手機屏保了。
在他的滔滔不絕下,整個案件都已經明朗了起來,突然我意識到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我停止胡思亂想,直勾勾的看著他,道:「後來那,後來你哥他,他找到了嗎?」
他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他艱難了咽了口唾沫,依舊沒有說話。
煙已經燒到他手指關節那了,他卻好像沒什麼感覺,煙漸漸的熄滅了,灰色的煙灰灑滿煙盒,一如我灰色的世界,了無生氣。
他哥該不會死了吧,是為救我而死的?他哥死了,是我害了他哥,不然聽他描述當時他哥完全可以不進去來著的。
他哥死了,我對那個人的債再也沒法還清了啊。
「你跟我去個地方」
他神色悲傷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自顧自的先出門了。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也跟著他出去。
當我坐上他的車,當他承載著我去他說那個地方,我總覺得自己還沒想好去了該幹什麼。
是去那人的墳前送一枝花,然後沉默三秒鐘,還是梨花帶雨的哭個不停,以示我對他的感激和愧疚。
我不知道,有時候連我也不知道我將要幹什麼,我將能幹出什麼。
車外的景色在又過了一個紅綠燈之後開始變的蕭條了,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他不知道是沒看到我還是假裝不知道,依舊只是默默地開車,不減速,也不解釋什麼。
我突然有一點后怕,怕他對我有什麼壞心思,但是一看到他身上的那身警服,心裡又踏實了不少,畢竟要是連這藏青色都不能信賴,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敢去信。
車子又走了一段距離,突然我看到天空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我順著那東西看去,一個白色的飛行物,乍一看像是白鴿,但是又少了白鴿的那種靈氣和敏捷,等我想在仔細觀察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飛出很遠了。
我不禁有些遺憾,但也僅僅是三秒鐘的事情。
車子終於在一個大鐵門那停了下來。
門衛很年輕,盤查很嚴。
不愧是警察的公墓,就是不一樣。
我跟著顧風進了門,然後穿過一條狹長的小路。
突然,我眼前一亮,狹小壓抑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一種空曠,蒼涼的氣息迎面而來。
一望無際的大草地,一座乾淨別緻的二層小樓,幾個零零散散的人影,構成了我心中那片所謂的『墳地』。
還沒等我發問,突然一陣細微的轟鳴聲傳來,緊接著是一道白影略過,然後略顯狼狽的降落在我跟前的草地上。
我覺得那東西有些眼熟,然後好奇的看過去,下一瞬間我就想起為什麼眼熟了,原來就是路上見到的那個白色飛行物,之前離的遠,沒怎麼看清,現在仔細一看,原來就是個無人機啊。
「同志,麻煩你,能不能幫我」
一個很熟悉卻一下子想不出名字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只是不知道那聲音後面想說什麼,是想讓我幫他撿起這個無人機嗎?
我很聰明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小跑幾步,從地上撿起那個小玩意。
當我撿起它的時候,才發現它的重量還不算輕,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夠好看,夠優美,只是它的主人太不愛護它了,竟然不知道好好保護它,真是過分。
雖然心裡有點小牢騷,但別人的東西屬於別人,不過要是自己表現的很在乎的話那人應該也會稍稍在乎一點的吧,畢竟這小東西曾經被別人在乎過啊。
顧風沒有任何阻止我的行為,我也樂得如此。
只是當我要將這小東西給它的主人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他的主人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哎,這樣會不會很失禮啊,我幫你撿是我的事,可你也得迎接一下我啊,讓我直接給你送過去真是太過分了。
想歸想,但無人機已經在我手上了,無論怎麼樣都的送過去,不然就成了我沒教養了,哎,素質教育深入骨髓,沒教養這種事不是為人師表的我能做的出來的。
只不過我走的走的,突然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我身後的顧風在盯著這無人機的主人發獃,這無人機的主人在盯著我發獃,我好像有點不合群,難道我應該盯著無人機發獃。
我邊走邊尋思。
突然,我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崩了出來。
我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顧風一眼,然後又看向無人機主人,又看向顧風,如此反覆幾次,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無人機的主人和顧風很像,長得很像,氣質很像,有七分像,不對,是八分,八分多九分像。
他們兩長得可真像。
如果之前顧風說的都是真的,那我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一條褲腿空蕩蕩的人,就是那個叫顧誠的男人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男人見我不動作了,他這才有點反應遲鈍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幾次之後才發出聲音來。
「文靜,是你嗎?你怎麼來了,真好,真好」
我聽著這樣的話,看著他眼神中的真誠和歡喜,我知道他真的活著,我知道顧風說的是對的,這個人,曾經,現在,都一直將我當做親近的人。
那種期望靠近心怦怦直跳的感覺隔著老遠就能感覺到。
那麼熾熱,那麼飽滿,那麼歇斯底里。
「顧,顧誠?」
我試探的問了一句,我怕自己猜錯鬧了笑話,怕我以為的不是我以為的。
他聽到我叫他,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起來,他大步向我走來,嘴唇抿的緊緊的,頭使勁的點著,生怕我看不見,生怕點了慢了,我就要消失不見一樣。
看到他這樣子,我心裡已經百分百確定這就是我要找的人,這就是困擾了我五年或者更久的人,就是我要的真相。
真相就是為了救我,他和劫匪奮力拚搏,以失去一條腿為代價,換來了我的平安無事。
沒錯,和他比起來,失去記憶就顯得平安無事多了。
我想說謝謝,但又覺得生分,我想說對不起,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我的對不起,只是嘴上一提的對不起,是我所不太能接受的。
「額,那個」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感覺眼前一晃,身體像是被兩把鉗子一樣死死鉗住,我下意識想掙脫,但是一想到那條空蕩蕩的褲管,就放棄了這想法,因為我怕把他弄傷,而且我好好像很不想傷害這個人,無論這個人做什麼過分的事,我就是不覺得討厭,即便我的本能在提出抗議,但往往被扼殺在苗頭那邊。
風輕輕的吹過,將我的頭髮高高托起,一兩跟調皮的頭髮飄到我的嘴邊,我拿手將頭髮從嘴邊拿下來,然後抬起的手繼續短暫的停留,以防止還有別的頭髮來搗亂。
其實我知道,如果再在遠處看,這更像兩個人在互相擁抱。
其實也不用遠遠地看,我自己也能看的到,地上兩個人的影子,早就擁抱在一起了。
這一抱,好像地老天荒,
這一抱,好像能夠永恆,
這一抱,好像很理所當然,好像排練過很多次,是那麼的自然且滿足。
「你的腿還好吧」
「沒事,雖然沒了一條腿,但卻多了雙翅膀」
「你的翅膀又不能飛,有什麼好得意的」
「誰說不能飛,我好幾次都飛過去見你來著」
「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只知道學習,我叫你都不搭理我」
「這樣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沒事沒事,以後你就知道了」
「嗯」
「嗯」
「顧誠?」
「嗯?怎麼」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和我的事」
「這事啊,那可就說來話長了,記得當時你還是個小丫頭」
「你說誰小丫頭吶?」
「額,我錯了,不是小丫頭,是丫頭」
「丫頭也不行,叫我美女」
「額,這麼叫會不會有點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這裡也沒人」
「額,好吧,記得你當時還是個小美女」
「怎麼又加個小子啊?」
「好好好,不小,不下」
「這還差不多」
「我要開始了啊,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記得你當時還是個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