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查眠風樓

第46章 再查眠風樓

看到李允冷淡的神情,鴇母的熱情熄滅了大半,有些訕訕但馬上又不失驕傲地抬頭:「那當然有人。就是在這平康坊,我們眠風樓也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夜裡自然是賓客滿堂,除去倩碧和——」

「既然有人,那是何人?如今可在?」

鴇母被打斷也不覺難堪,這段時日被盤問得太多了,以前面對三司那幫老鹹菜都沒得擺臉子的,何況如今還是對著的還是小天師。便是真有火氣,對著這樣一張謫仙臉,看一眼也全都煙消雲散了。

「在我這樓里的自然都是我這樓里的花娘,之前都已經盤查過了,小天師現在難道是還有什麼發現?我——」

李允皺眉:「我問你答便是,旁的無需多言。」

這時旁邊早有衙役把人叫了出來,又有手腳勤快的也把之前盤查記錄找了出來,李允看了一眼被推出來的人:「是你?你把那晚的情況再說一遍。嗯,你在隔壁應該也聽到了一些響動才是。」

「回小天師的話,正是奴家。可奴家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啊!奴家身子不爽利,大半夜都待在茅房,也根本不在那房中,卻是當真什麼都不曉得。」

李允聽她說著同時看著記錄,確實都對的上,也是早就被三司都查過的,全都有人能證明。

「也就是說,當晚,其實事發只是那間屋裡並沒有人?」李允合上卷宗,看向那女子。

「這、這……」女子臉色憔悴,這時候更是直接低下了頭,「我便不知了。」

「既是你住的房間,你不在那房間便當是無人才對,為何會說不知?」

「這……」女子仍舊低頭,但那目光卻是飛快往鴇母和一眾花娘掃了一眼。

「大人這話就說錯了。」忽然一個女子插話,「在這樓里可沒有誰住的房間一說,這樓里的姐妹有了恩客,哪個沒人的房間都是進得的,反正……」

李允對此還當真是不知,卻也並不是完全什麼都不懂,又有旁邊一種衙差聽得這露骨的話,面上已經各有表情,還怕他不懂幫著解釋,倒是很快就理清了原委。

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那些話。

即便是這勾欄院里的花娘,卻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如倩碧那樣的花魁,自是第一等,年紀輕容色好,真真兒的「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便是為了那些豪擲千金的風流公子哥,那也得把牌面安排起來:一應婢女前呼後擁自不必說,便是自己的房間也整的跟富貴人家千金小姐的閨房似的,用來待客的房間也是好幾間,還有那專門布置的房間用來招待不同的豪客。

而像這位被推出來的女子,看上去便是三十左右的年齡,清白人家這個年齡的女子生的孩兒都說親了,花樓之中這樣年紀大了的花娘人老色衰就更加明顯,且又並非有多麼出眾的姿容,到了這般年紀,門前冷落鞍馬稀了,也又沒找到一個歸宿也沒給自己贖身的,在這樓里自然就是那最下等的花娘,除了有幾個老相好三五不時來一趟,也沒幾個生意,便是夜裡想要安寢,都是隨便什麼地方擠擠就成,說什麼自己的房間,那是不可能的。

那夜這女子本也是有個老相好要來,但來了一會兒就有事匆匆走了,之後她本人有些腹瀉便去了幾趟茅廁,這房間自然也就被旁的花娘用來辦事了也未可知。

對於這一點,李允也是非常嚴謹地下令再盤查了一遍,確認當晚那間房裡確實沒人,至少目前的證人證詞是這樣的結果。

興師動眾完了,不得不配合地一群花娘不知是覺得京兆府衙這次盤查比之前三司的盤查溫柔多了,還是見著李允那張臉便忍不住想要在其面前表現幾下,一個個愣是扭腰擺臀地往上擠,還是鴇母給鎮壓了下去:「去去去,小天師是何等人物,也是咱們這等人能沾染的?」罵了一通自家姑娘們,又擺出一張笑臉對著李允覥顏道,「小天師,這樓里都查多少遍了,這都多久沒開門了,這次您也親自來查過了,是不是能開門了呀?你看我這樓里也是這麼多張嘴,也是要吃飯的嘛……」

李允還沒說話,身後的不良帥王漢就先開口了:「開門?案子告破之前,便是你們開門了,又有幾個不要命的敢來?」

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因著這連環殺人案,這段時間以來平康坊內最紅的幾座花樓都是人跡寥寥,到了夜裡一向鶯歌燕舞的平康坊也是難得的清凈了許多,據王漢手下人調查,連那些暗門子都消停了不少,對衙門的調查來說卻是有利也有弊。

鴇母顯然也是立刻想明白了這一點,那本來諂媚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十分勉強,到最後連假笑都撐不住:「就算這樣,那能不能先把外邊的人給撤了?這樣圍著,只怕是——」

「你是真聽不懂呢!」王漢眉頭一皺,「你想要重新開門賺錢,只能指望早日破案。眼下你當務之急是好好配合查案,若有任何相關信息卻瞞而不報者,耽誤了查案,不只是問罪的事,這更是耽誤你們自己賺錢,先把這一條掂量清楚了!」

「除此之外,你們都給我好好想,事發前後任何可疑人事,想到就寫下來,但凡有提供關鍵信息者,事後必有重賞。」

王漢說完這話,也不看臉色難看的保姆一眼,目光在眾位神色不定的花娘臉上逡巡一遍,也不遲疑,抬腿大踏步追著李允出去了。

「小天師可有發現?」回到京兆府衙,田廣利早就已經等著了,直接尋了過來。

李允看著桌上厚厚的卷宗,從眠風樓回來,心中有種莫名的焦躁,習慣性想要抱貓擼一下,一抬手想起貓兒已是丟了,心頭便更是煩躁。

只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之人,聽到田廣利的話,抬頭卻是往外喊人:「觀雷!」

觀雷應聲進來:「郎君有何交代?」

「把你的發現跟田大人說說。」

「是。」觀雷點點頭,模樣正經又嚴肅,幾句話便把方才在眠風樓的大致經歷說了個清楚,然後稍微停頓了一下,在田廣利皺眉發問之前,繼續說道,「那位蕊娘子,從開始回話便畏畏縮縮,時常看鴇母神色,後來聽得瞞而不報受罰,提供線索有獎,她便更是瑟縮,眼神閃爍,四肢發抖,明顯是知道一些情況。」

「既如此,何不將此女另外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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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后我成了死對頭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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