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不該絕
「雲靜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夜寧軒呢?讓我見他!」雲淺鈺被鎖鏈架在地牢的刑架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身上早已是血跡斑駁,往日里那張清麗的臉龐,被道道刀口毀了大半,和她對面豐腴婀娜的雲靜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靜婉抬手輕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今日是陛下登基的日子,怎麼會來這種污穢之地?你一個通敵賣國的罪人有什麼資格直呼陛下的名諱,今日一過,我就是大乾的皇后,而你,終將成為這地牢里的一縷野鬼,哈哈哈!」
「不……」雲淺鈺絕望的搖頭,咆哮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如此對我?」
「錯就錯在你不應該跟我搶陛下!」雲靜婉陰狠的說著,拿起火爐上燒得通紅的烙鐵對著雲淺鈺胸口狠狠地烙了上去。
「啊!」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雲淺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充斥著地牢!
「怎麼還沒解決她?」一個低沉的男音悠悠響起,夜寧軒蹙著眉頭跨進地牢。
雲靜婉吟吟上前,雙手扶著夜寧軒德胳膊嬌聲嬌氣的說道:「陛下,地牢濕氣重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朕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夜寧軒冷冷的說著。
「陛下放心,我不會讓她死得那麼輕鬆的。」雲靜婉眼裡迸出一絲狠毒。
雲淺鈺看著眼前這兩個熟悉而陌生的人,錐心的痛刺激著她那僅存的意識。
直到現在,她至死都不會明白眼前這個曾經跟她許過海誓山盟的男人,為何轉眼就變成了吃人的豺狼?
「夜寧軒,為什麼?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讓我殺人,我便殺人,你讓我下毒,我便下毒,我助你一步步登帝,你卻要在登帝之日將我置於死地?」
雲淺鈺朝著夜寧軒嘶聲大吼。臉上的刀口因她的咆哮顯得猙獰,宛如厲鬼。
夜寧軒一臉嫌棄的看著刑架上的雲淺鈺:「娶了你,就是朕一生的恥辱,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也妄想成為一國之母?朕每次跟你同床的時候都覺得噁心,朕只當你是妓院里的妓寵而已,你還有臉來問朕?」
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已註定,曾經她天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為了彌補傷痛,她言聽計從,殺人、下毒,只要是能夠為自己心愛的男人掃清登基之路,她無所不能。
可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在他的心中,一直都介意、懷恨,娶她只是為了借她之手,登上那個位置。
而她,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夜寧軒帝位路上的犧牲品!
「來人!」夜寧軒叫一聲,地牢門口頓時進來一名太監,手中提著一個用白綢蓋著的籃子。
一陣陣嬰啼聲在地牢里響了起來。
「孩子,我的孩子!」
雲淺鈺發了風一般咆叫起來。
那是她跟夜寧軒的孩子,她不敢想象這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的命運。
「夜寧軒,你要幹什麼,那可是我們的孩子。」
夜寧軒拿出一顆藥丸,冷漠的看著雲淺鈺:「還記得這個嗎?這可是你親手研製的天下第一奇毒,朕還沒給別人嘗過呢!」
雲淺鈺驚恐的搖頭:「不要,皇上,看在我這麼多年為你出謀劃策的份上,求求你,放過孩子吧!」
「我們的孩子?」夜寧軒冷笑:「就你,一個浪婦,也配擁有朕的孩子?」
最毒帝王情,看來果不其然。
「不要!不要啊!皇上,求求你,放了孩子!你怎麼對我都行,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雲淺鈺哭得撕聲裂肺,可夜寧軒就像沒聽到一般,當著雲淺鈺的面將藥丸塞進了嬰兒嘴裡。
那嬰兒「哇」的一聲猛哭了起來,隨即哭聲越來越小,臉色發黑,口鼻溢血,不到片刻就氣絕了。
雲淺鈺像失了魂一般,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全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雲靜婉得意的看著失魂落魄的雲淺鈺嬌聲笑道:「鈺兒妹妹放心,我馬上,就讓你們母子團聚。」
雲淺鈺的視線落在夜寧軒跟雲靜婉身上,憎恨頓時湧上心頭,她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唳聲咆哮:
「夜寧軒!雲靜婉!你們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我咒你們斷子絕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夜寧軒眉頭一蹙,冷哼一聲,拂袖離去,雲靜婉臉上的嬌羞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狠:「來人,拔了她的舌頭,挖了她的眼睛,把她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剜下來,可別讓她那麼輕易就死了。」
……
順侯府,落幽閣。
一聲聲抽泣傳進雲淺鈺的耳朵,昏沉的腦袋隱隱作痛,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紗幔帳,熟悉的場景,讓雲淺鈺腦袋瞬間清醒,她不是死了嗎?這是哪?
「鈺兒!鈺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上天保佑,你終於醒了!」床邊一位婦人見雲淺鈺轉醒,喜極而泣,趴在雲淺鈺身上緊緊抱著她。
雲淺鈺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婦人,張了張嘴,不敢相信的喚了一聲:「娘?」
娘親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娘親,不是早在八年前就死了嗎?難道,是夢?
「誒,娘在,娘在。」林菁顧不得去擦自己的眼淚,擔心的問道:「你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跟娘說,娘給你找大夫來看看。」
雲淺鈺看著林菁半天說不出話,這觸感,太過真實,真實到她不敢去相信,她沒死?娘也還在?
可是,昏迷之前的剜肉之痛,也是那麼真實,難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再看這房中的陳設,這不是自己出嫁前所住的房間嗎?
「娘,現在是何年何月?」雲淺鈺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急忙問道。
林菁見她這麼問,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掉:「鈺兒,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怎麼問起年月來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娘你別問了,快告訴我,現在是何年何月?」雲淺鈺想動,但全身癱軟無力,只能緊緊抓著林菁的手,著急的問道。
見女兒一反常態,林菁心裡擔心,卻不敢怠慢:「魏元三十年五月十四,鈺兒?你是怎麼了?你別嚇唬娘啊!」
雲淺鈺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魏元三十年?那也就是說她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了自己出嫁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