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初遇
「他只是心情不好。」方舒還想為他開脫。
「那他近日來納的小妾是怎麼回事?你們府上一共有多少小妾你現在知道嗎?整整五個,」她伸出手指來比劃著,「你們剛剛新婚多久,就納了五個小妾。你看見有哪個大家族是這樣的?」
「姐姐,難道你就不打算重新樹立一下你的威風?你是堂堂的方家大女兒,也是季羨淵明媒正娶過門的正妻。怎麼讓小妾爬到你的頭上去?季羨淵拿你的身世來威脅你,那又如此?我們方家有不要你嗎?」丁凝正色,她不怕所有人都欺負方舒,就怕方舒連自己都覺得是個好欺負的。
「你甘心嗎?之前你在方家欺負我的勢頭呢?」她怎麼會變得如此軟弱?
方舒拳頭攥緊又鬆開,神色糾結,「我不甘心。算了,這次來本來是說你的事情,也別說我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倒是你,過得怎麼樣?」一眨眼她也嫁人了。明明瓮聲瓮氣和她吵個面紅耳赤的她就彷彿在昨日。
「挺好的。白蘇燁對我也挺好的。要是對我不好,我找就一拳把他奏扁了,再跟他提和離的事情。」
「你快別把和離休夫這些掛在嘴上了。要是被人聽到又成什麼樣子?」
丁凝笑著捂了捂嘴。
「你的練琴情況怎麼樣?我教你的那幾首曲子可記熟了?」方舒可是全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不在話下。自兩人和好后,便是方舒每日抽空教她練琴,所以才會有那日丁凝在宴上驚鴻一曲的表現。
「還好。你教我的我都練熟了。再過幾天,我找你去學新的。」丁凝坐了回去,重新喝起粥來。
「好。這是一瓶金瘡粉,對治療手傷很有效的。你練琴傷到手了,記得塗一塗。」方舒語氣帶了些心疼。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時有人把門拍得啪啪作響,還一直罵罵嚷嚷的,丁凝讓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管家回報,是季府的一位錢氏小妾找上門了,她說他們家主母已經出來太久,這不守婦道。為了他們季府的名聲,她特意來請主母回去。
丁凝聽了都不由大怒,她姐姐一個當家主母,什麼時候由一個小妾來管她的行蹤了?
丁凝放下筷子,「走,我們出去會一會這個小妾。看她能有多囂張。」
開了門,只見那個小妾穿了一身花花**的衣裳,頭上差不多戴滿金銀,手上還搖著一羽綠扇子,容貌倒是出眾,只是這一身打扮下來,更多的是俗氣。
那小妾瞄見方舒,上前直接說道:「大娘子,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可是會被笑話的。」
丁凝往前三步走,走到她面前,不禁冷笑道:「你又是誰?我一個堂堂王妃在這,你見了卻不向我行禮,這又是何罪?再者,你身為小妾,卻口口聲聲質問著你家大娘子,誰給你臉了?真當這裡是你們季府?」最後一句已是不怒自威。
錢氏就是最近得了季羨淵寵愛的那個小妾,她欺負方舒欺負得習慣了,現在自然也沒有注意場合。被丁凝這一番冷諷下來,也有些掛不住面子。她呵呵一笑,「剛才這不是沒有瞧見嗎?不知者無罪。」
她笑得誇張,朝丁凝福了一個身。丁凝卻不依不饒,「不知者無罪?我何時說了這句話。在我這裡,可沒有這句話。」
她還想再多說些,卻被方舒給攔住了。只見方舒滿身怒氣往前走了幾步,啪的一聲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猝不及防,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她是王妃,也是我的妹妹。你只是一個區區的小妾,如何敢這麼猖狂地同我們說話?」方舒這一巴掌,把錢氏的臉都打腫了。
剛才丁凝說的話有道理,她是一個當家主母,也是王妃的姐姐,又是方家的小姐,如何至於這麼被人欺負?
「真當將軍的寵愛就可以讓你肆無忌憚地做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待我回府立即找人牙子把你打發來賣了,好讓你知道誰才是季府真正的當家主母!」
錢氏一直都覺得方舒是個軟柿子,也沒有想過她會有勇敢反擊的一天。現在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大娘子,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不要把我打發走,求你了……」
方舒軟硬不吃,鐵了心是要殺雞儆猴。周圍議論聲不止。
「早聽說這季府寵妾滅妻,現在一看果不虛啊。」
「不過這方大娘子已經硬氣起來了,我就說,方家女兒個個都是極好的。絕沒有這中軟骨頭。」
「這錢氏也是活該。只是方大娘子這一出手有些狠啊。」
方舒自覺成了笑話,連忙同丁凝賠禮道歉,「在你府前丟人了,勿怪。本來還想和你多敘一會兒的,看來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情了。待來日我再重新來拜訪,今日就到這兒吧。我先回去處理好我們府上的事情。」
丁凝點點頭,「那我不遠送了。」她心裡也有些不舍。
另一邊。細雨空濛。四周都是竹林,風一過便是竹葉颯颯,雨滴滴在竹葉上,青翠欲滴。鳥啼婉轉。
竹林中間圍繞著一黃土壟起的墳墓,其上立有一石碑,寫著:「哥哥連之之墓。」
當初無人島之時,連之替白蘇燁擋了一劍,徹底走了。事後白蘇燁想尋他的屍體,卻百般尋不到,原來是被零陵帶走了。
此時一臉嚴肅的他跪在墳前,目光似有能穿透人心的堅定力量。「哥哥,我來看你了。」
「為他出生入死這麼久,我也沒有想明白過這樣到底值不值得,又是為什麼,這樣的人能讓你當初豁出性命去保護。明明你是那麼怕死的一個人。」零陵一字一句緩緩道。
「他近日已大婚,家裡也都還安好。你早些年撿回來的那個孤兒,現在已經七歲了。他很乖,也很聰明。現在和貴婆婆一起生活。貴婆婆很照顧他,你放心。」
「今天是你生辰。我來看看你。這邊的荒草我都除乾淨了,下次來的時候再幫你除過。」
「哥哥,如若當初你沒有替他擋下那一劍,又會怎麼樣呢?」他似喃喃自語,細雨打濕了他的衣裳、頭髮,他卻全然不在意。
「那死的人就會是白蘇燁。」一道略帶恨意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零陵眼中殺意盡顯。手按住刀鞘,劍已經蠢蠢欲動。
零陵不曾起身回頭,那道聲音又一直響起,「你哥哥因他而死,難道你一點都不惱恨嗎?我也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如我們合作如何?」白陵就不相信他還說服不了一個小小的侍衛。
宮變那晚他們元氣大傷,他們那方十萬人不是死了便是投降,他也只是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一條腿已經廢了。
讓他如此狼狽的人正是白蘇燁,這仇他必須報,他要讓白蘇燁碎屍萬段!
零陵冷冷開口,一記眼刀飛過去,「你很吵。閉嘴。」他完全沒有過要合作的意願,這人找上門來還像一個瘋子一樣嘮叨個不停,真的無一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