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質問龍祖

龍祖高坐玉榻之上。

元旭，敖玉，龜靈相向而坐。

一進門，龍祖就緊盯元旭，似乎誓要把他看穿。

看來看去，不過是一隻天仙境小鰲。

「找我何事？」

「我是神鰲朋友……」

話沒說完，龍祖手臂突然暴長。

相隔數十丈，一把扼住元旭咽喉。

「招搖撞騙，從沒聽說神鰲有你這個朋友。」

「確信」元旭假冒神鰲友朋友，龍祖下手不留情面。

混元大羅金仙威能，遠非小小天仙可以對抗。

縱然元旭肉身強悍，頸骨仍然「咔咔」作響。

敖玉忙站起身，急切地解釋道：「老祖請住手，他確實是神鰲朋友，神鰲托我給他打造洞府。」

「哦？」敖玉的話，龍祖當然不會懷疑，「什麼事？」

他態度冷淡，非常不友好。

元旭不亢不卑地問：「神鰲托我代問，重修不周山進度如何？」

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龍祖沉吟片刻，道：「這事要去問女媧，我怎麼知道？」

「這麼說，當年的事與你無關？」

「我……神鰲的我也很關心，但是女媧才是主導者，具體只能問她。」

龍祖避開問題，再把皮球踢給女媧。

元旭淡淡地說：「女媧娘娘只說四個字——情非得已。」

「算我對不起他吧。」龍祖嘆息一聲。

敖玉心情急切，忍不住發問。

「老祖，你怎麼會對不起他？」

「何不說說當年的事？」元旭的語氣輕佻，並不怎麼敬重。

看著窗外無盡的藍天，龍祖沉默不語，似乎陷入遠古回憶之中。

許久，他才緩緩講出當年實情：

「盤古化為世間萬物后，源自混沌的古神，只剩下女媧和神鰲。

本來，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後來，女媧摶土造人，興趣全放在人族身上。

神鰲更多的時候便與我一起，天上地下，我們玩得很開心。

後來，不周山倒，青天破損十之三四，洪水如注，隕石如雨……

女媧死心眼，偏偏要把青天補上，還因此賠上了混沌真身。」

聽到這裡，元旭忍不住糾正道：「什麼叫死心眼？這是情之所至，捨生取義！」

敖玉：「一堆泥捏人塑而已。」

龜靈：「大不了重新再捏。」

龍祖及二女眼神奇怪，看元旭如怪物一般。

畢竟說，龍與龜皆為水生，巴不得整個世界全漫於水下。

元旭神情尷尬。

為人幾十年，他還是習慣站在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從神鰲和五爪金龍的角度看，地上之水多多益善；青天有缺，正可神遊天外。

「你請繼續。」元旭伸手示意。

龍祖繼續道：

「後來，隕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眾神也都受不了。

只有神鰲，混沌神體渾然不懼。

女媧補天，由他運送五彩石。

運完彩石，他便去五湖四海遊玩，一去不返。

青天補好，不周山卻無法再頂起，女媧便想用他的四肢頂天。

那時，神鰲腿長几萬里，比身子還長。

整個世界幾步可跨到頭，所以，他很少完全露出四肢。

女媧設下計謀，令我與神鰲比賽跑。

待神鰲四肢全伸出時，揮劍將其斬斷。

令眾神沒想到的是，每次斬斷後，神鰲把它們接回去，依然完好如初。

無奈之下，女媧與眾神跟神鰲商量，先借用他的四肢頂起天。

接下來，大家一起把不周山重修起來，再將四肢還給他。

事情……就是這樣。」

似乎是說出積壓心底多年的秘密，龍祖吐一口氣，神情輕鬆不少。

沒想到，女媧斷鰲立極故事的背後，竟還有這些曲折。

原來，神鰲是自動獻出四肢頂天，也算是為天下蒼生做貢獻出自己身體。

當然，前提是眾神的承諾——重修不周山。

眾神失言，神鰲自然會感覺被坑。

敖玉和龜靈忿忿不平。

他們的想法，龍祖當然清楚。

他搖搖頭，無奈地說：「有些事情，總要有人頂著；女媧不也把混沌真神補到天上？」

「嗬嗬，這能一樣嗎？」

元旭冷笑一聲，明知故問：「女媧娘娘有什麼功德？」

龜靈規規矩矩答道：「三大功德：摶土造人，鍊石補天，斷鰲立極。」

「說到立四極頂傾天，都把功勞劃到女媧身上。」敖玉也插言道，「而自願奉獻的神鰲，在傳說中只是一個可憐蟲。」

這一點，龍祖無意否定。

臉上略顯一點歉意，他緩緩道：「這件事上，神鰲確實沒受到應有的尊重。」

「不會對待可以揭過，」元旭不在這方面糾纏，「神鰲只想讓我代問，什麼時候能重修不周山。」

授予榮譽沒什麼用，收回四肢才是神鰲百萬年的執念。

龍祖明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這事，你應該去問女媧。」

「女媧娘娘只說四個字——情非得已。」元旭繼續逼問，「所以，神鰲才讓我才來問你。」

「無可奉告。」龍祖的回答粗暴直接。

龜靈火爆脾氣炸開，不客氣地詰問：「你們都是至高無上的神，怎麼可能『情非得已』，為什麼『無可奉告』？」

仙童候在門外，被幾位小字輩的瘋狂驚呆。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四海龍王，敢以這種語氣質問龍祖，早被一掌拍到地底。

令他意外的是，龍祖竟然沒有動怒，只是閃身從坐椅上消失。

只留下一聲輕嘆：

「去不周山看看吧，或許你會明白。」

元旭等互看一眼，只能無奈搖搖頭。

……

剛走出赤焰宮，去路便被攔住。

敖晶雙手叉腰站在路正中，東海四龍站在她身後，拉開一點距離。

敖晶來自西海，素來不服敖玉，未婚夫身亡，自然把一腔怒火撒到她和元旭身上。

另外四龍，雖然懷恨元旭，對敖玉卻不敢有半點不敬。

「元旭，今天我就要殺了你，給敖順報仇。」

敖晶手握寶劍，絕不是說著玩玩。

敖玉臉色一冷，厲聲道：「兵馬是本公主調動，要算賬沖本公主來。」

「哼，虧敖順天天叫你姑姑，你若跟他沒姦情，就該殺了他！」敖晶絲毫不給長公主留情面。

被仇恨蒙蔽雙眼，她幾乎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