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行之談
沐陽悠悠醒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臉，和充滿擔憂的眼神。
「少爺！你可算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還疼？」老管家關心的問到，看到沐陽醒來，他那顆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似乎沐陽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有點獃滯，老管家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難不成真跟藥師說的那般，少爺被人打傻了?
沐陽的眼珠子逐漸動了起來，炯炯有神，那是老管家從未在少爺眼中見過的光彩。
「我沒事了！老趙，小璐怎麼樣？」雖然心裡明白藺晨璐必死無疑，但也許是這具身體的慣性，沐陽還是習慣性的問了出來。
「哎，少爺你要節哀，藺公子他，已經下葬了。」趙管家憐惜的一嘆，自己少爺與藺家那位從小一起玩到大，關係最是親密。發生了此事，實在是可惜可嘆。
沐陽握緊了拳頭。
「我去找藺家主商議。」沐陽起身下床。趙管家看的目瞪口呆，不應該啊，藥師明明說，少爺這傷，起碼半個月下不了床才是。「少爺小心！」
沐陽微微點頭，徑直出了府門。
走在路上，沐陽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草味，煙味，花味，蟲味，人味，新的感覺，新的一切！」
「是啊，新的一切！」一隻小獸坐在沐陽肩膀上，可愛的臉上也全是感慨。
沒人知道沐陽和藺家主說了些什麼，也沒人知道此事到底如何了結。但所有人都知道，即便羅家此次偃旗息鼓，過些年，他們還會再次發起進攻。好在，天羽城還是那個天羽城，沐陽已經不是那個沐陽了。一切，猶未可知。
……
不知為何，也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沐陽從藺府一出來，便走向了天羽城的天宇書堂。以城池命名，自然是城中最好的書堂。教書的先生，也是城中各家花了大價錢從其他地方請來的名師。境界知識皆是上品，在這天羽城數一數二！
「沐陽!不在家養傷，你還來書堂?」前腳踏入書堂正門，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晨辰！你不也來了！」沐陽看著面前跟他一般高的小丫頭，笑了笑。
「是啊，我覺得在家，太悶了，我容易想起哥哥，好難受，我就來了。」小丫頭身高倒是竄了起來，但人還沒長開，不過，瓜子臉的臉型已經頂下，水汪汪的大眼，充滿哀傷，惹人愛憐，粉鼻微紅，小臉上滿是悲容，這幾日沒少哭。
沐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答應你，這事，我遲早給你哥和你一個交代！」
藺辰晨愣愣的看著沐陽的背影，她覺得，今天的沐陽似乎與以前的不一樣了，變得，不那麼，軟弱。
沐陽的出現引起了軒然大波，書堂里人人都在討論。各家的公子哥們紛紛小聲交流猜測著事情的始末。
「咳咳，課間時間已過！該上課了！都安靜！」教書先生可不管這麼多，他怎麼也是天乘境的高手，在這小小城裡境界比他高的也就幾個家主，請他來是教書的，至於各自的恩怨，少摻和！
議論聲此起彼伏，一直停不下來，時不時有人望向沐陽，使得課堂一團糟。
先生怒火中燒，這傢伙不在家養傷來書堂作甚！聽聞早早引靈卻怎麼也踏不出那一步！一個廢物還敢擾他課堂！而且！竟然一來就開始睡覺！把書堂當成什麼地方了！
「沐陽！竟然來了說明你肯定有所得！我考你幾處！」先生厲聲喝道，將所有雜音全都蓋過。
羅晟也在其間，看著沐陽的背影露出冷笑，他爹不然他找麻煩，自己難道連話都不能說？就算沒死，也是個廢物！不足為懼！
「沒聽到先生叫你！還在那睡覺！」羅晟也跟著喊道。
沐陽慢慢坐直，伸了個懶腰，看都不看羅晟一眼，眼神迷離的問先生，「回答對了可有什麼好處?」
眾人盡皆呆住，好處?沐陽莫不是瘋了?回答老師的問題還要好處？
眾人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沐陽。藺辰晨輕聲提醒，「沐陽，你快跟先生道歉！」
沐陽不為所動，依然微笑著看著周樾。
周樾怒極反笑，「好啊，你說你想要什麼好處？」
「以後我都睡覺，你別管我。」沐陽說到。
「好！只要你答得對！別說你睡覺！你就算在課上撒尿！我也不管你！」周樾黑著臉。
「哪裡哪裡，先生說笑了，這等粗事，我怎麼做得出。」沐陽連忙擺手。
一時間，眾人盡皆有些不適應。
「你覺不覺得沐陽好像變了？」有人小聲問到。
「是啊，更不要臉了！」旁邊人回到。
眾人點頭。
「好！那我問你，修行分幾境！又如何判斷！有何特殊？」周樾高聲發問。眾人立馬豎起耳朵，靜聽沐陽將要如何作答。
第一個問題簡單，修行境界在大陸早已傳遍，即便是不能修鍊的普通人，也都能講個一二。可天乘境後面就不好答了，畢竟，無論老師還是長輩，最惡他們好高騖遠，這些知識，可能連他們也不一定知道。這下看沐陽怎麼答！
所有人都做好了看沐陽出糗的準備，有的公子哥，已經掏出了瓜子。
「修行分九境，當然，是要算上最開始的引靈階段。」沐陽侃侃而談，「引靈，幽門，天乘，神聖，宇外，宙光，尊玄，至高，無上！引靈乃修行之始，大陸生靈若能修行，便需要引靈入體，匯至紫府，產生靈引，方才可以修行。而引靈一段，只為了蘊養靈引，此階蘊養時間，純看個人。並不能以蘊養時長斷定天賦高低。」
「呵呵，你還知道。到現在都破不了幽門，你養了十幾年靈引，怕早就養枯了吧！」羅晟的嘲諷適時傳來。沐陽是這一輩天羽城子弟中最早引靈的，也是至今為止還在引靈的。第二慢的就是藺晨璐，但他半年前破境幽門連破兩階就以證明，那是真的在養。
「繼續。」周樾臉色稍霽。
「靈引既已蘊養完成，便要破門。此門乃是宮門，靈宮之門。人類修行，有三處。靈宮紫府丹田。分別對應神魂靈氣內力。丹田內力是人族天生就有的，類似於修身，而真正的修士，更多的用的是紫府靈力。而要想進入大修士的範疇，靈宮的神魂便是重中之重。所以，凡人練丹田，修士引靈入體擴紫府，破門開靈宮，方才真正踏入了修行！」沐陽頓了頓，緩了口氣。
「還有呢。」周樾語氣也好了些。
「幽門境既為破門，自然是門破的越大，天賦越高！每境九階，靈宮九層！一階一層，個人靈宮大小不一。但不管開到第幾層，幽門境的紫府中，靈力也只得淙淙小溪，只是境界越高靈力數量越多罷了。此境強弱與境界的關聯並不算太大。所以幽門境跨境而戰乃常有之事。」沐陽笑著看著周樾，「天乘境也要說嗎？」
「說！」周樾點頭。
「幽門境破開靈宮，打好基礎，天乘境便是真正開始修道！乘天而起！修士到了這一境界，便離飛行不遠了。半步神聖就能暫時飛行了。從天乘境一直到宙光境，修的都是紫府，往後才是靈宮。畢竟大修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而此境，紫府之中靈力猶如長河，奔騰向前，匯入荒原。境界越高，河水便越洶湧！直至破境神聖，翱翔天際！靈力大河鋪滿荒原，一飛衝天！靈海便成！再之後……」沐陽還要訴說，卻被周樾打斷。
「夠了，後面就不要再講了，免得他們好高騖遠！只做白日之夢！」周樾點點頭，「說的不錯，你坐下吧！」
「老師我不服！」羅晟臉色冰寒的站了起來。
「為何不服？」
「他沐家最強也就一個天乘境！他父親早死，沒人看管，他自己看書能知道天乘境的修鍊不足為奇！我不信他還知道後面的！」
羅晟牙關緊咬。肯定是他想的這樣，長輩最忌諱他們提前知道修行後期，因為差距太大，容易造成道心不穩。自己哪怕再好奇他爹都沒鬆口，最多也就說了說天乘境。而沐陽的爹早死了，娘更不知道哪年哪月就不在了，根本沒人管，他才會自己偷看知道的這麼詳細！
「這說的是人話嘛？辱人父母！先生！我也不服！」沐陽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指著羅晟鼻子破口大罵，「你爹個生兒子沒心眼的，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玩意，狗嘴裡全是糞，腥臭腥臭！長得一副傻樣，非要裝出一副貴公子的破相！你看看你，怎麼不去練劍呢！練的好你也是人賤合一，練的不好你也是賤人了，多適合你！看看腰上，金子不別別銀子，你這不是淫賤嘛！」
羅晟怒氣攻心，一時不知如何還嘴，沐陽從來就沒敢跟他頂嘴過！今天竟然敢罵他！這是要翻天不成！
「我讓你服個透！」沐陽轉身看向周樾，「只談一點，便是判斷。判斷各境最好辦法就是飛。神聖境能飛，不過百丈，還需藉助靈器！宇外境吹牛叫做宇外境，其實還是只能飛千丈高，哪裡出得了天宇？宙光境厲害，萬丈！那又如何，還在天地中！尊玄境，強！大修士！可逃不出這天地，還是沒用。縱使他能飛到百萬丈！他出不去！只有至高境，才能踏天！可大陸萬古，幾人踏天?」
沐陽一席話，說的眾人冷汗涔涔，不踏天，終究死路一條！
修行為何？當然是求長生！得大道！可出不了這方天地，如何長生？如何證道？
修鍊意義何在？終究都是要死的。越高深便活得越久，便越不想死！可至高境！又怎麼修得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的人認為是勇敢，但其實那就是蠢。錯誤的道路錯誤的方法，怎麼能求長生呢？
「夠了！閉嘴！回神！」周樾一聲暴喝，把所有人都拉了回來，「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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