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謎底揭開
第280章謎底揭開
徐思齊來不及解釋,抬腕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時間緊迫,我們長話短說。今天來見你,一共三件事。余曉曼是姦細。最近幾天,中南銀行不要去。蘇廉人意圖對首.長不利,這是證據。」
說著話,他把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在此之前,徐思齊去過了仁安當鋪,憑當票贖回一個帶有密碼鎖的保險箱。
破解不了密碼鎖,乾脆直接上榔頭。
十幾榔頭砸下去,保險箱徹底報廢,裡面只有一個火漆密封的文件袋。
文件袋內,是第三國際遠東局的文件。
原件是俄文列印,另外附了一份手寫的中文譯文。
估計李源伍心裡也明白,這種東西不能放在家裡,況且文件有十幾頁之多,目標過於顯眼,太容易被人翻出來。
一張薄薄的當票,卻可以藏的更隱秘些。
粗略瀏覽了一遍文件內容。
馮雲龍知道,面前這個人的身份基本沒問題。
若是前來誘捕的特務,沒可能使用如此重要的文件。
況且,文件上第三國際遠東局的公章齊全,這個做不了假。
由此推斷,冰不可能是叛徒。
「你剛才說,中南銀行不能去?」馮雲龍問道。
徐思齊說道:「對,不能去。有危險。」
馮雲龍略一思索,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一個電話。」
「………」
「哦,我是給穆懷福打電話,我知道他在哪。」
「請快一點,我不能待的太久。」
「你擔心暴露身份?放心,家裡沒別人,穆懷福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也不行。」
「為什麼?」
「原因很複雜,以後你會明白的……」
戴著墨鏡、黏上假鬍子、嘴裡塞一個牙套,豎起衣領子,只能大致改變本來形象。
這種簡單的化妝術,能瞞過陌生人,卻瞞不過熟悉的人。
除非是更細緻的間諜化妝術。
比如,使用特殊材質的膠狀物,讓臉型顯得更胖一些,然後塗上不同膚色藥水、點上假麻子,就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只不過,這樣做太過繁瑣。
青天白日,人多眼雜,上妝卸妝很多不便。
現在這個樣子,就簡單多了,只需要十幾秒鐘時間,就可以隨意改變外貌。
身為華捕探長,喬裝改扮出現在一個車夫家裡,當然不能逗留時間過長。
若是讓有心人撞見,難免會產生懷疑。
自己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馮雲龍。
不是不相信他。
地下組織接二連三出現姦細,讓徐思齊不得不加倍小心。
馮雲龍沒問題,其他人呢?
對於徐思齊的擔心。
馮雲龍多少猜到了一點,他也沒過多糾纏這個問題,說道:「弄堂口有公用電話,我很快回來。」
徐思齊點了點頭,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
確實很快。
不到五分鐘,馮雲龍就回來了。
他關好房門,仔細打量了徐思齊一會,說道:「你化妝了?」
「是的。」徐思齊坦率承認。
馮雲龍也坐下來,說道:「這種時候,謹慎是應該的。我不問你的身份,我只想知道,你剛才說的另外兩件事,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原則上,情報員向上級提供情報,必須說明來源。
對於情報員冰,馮雲龍只是有限度的信任。
這也很正常。
畢竟,雙方了解的還不夠多。
徐思齊說道:「我先說姦細這件事。英百事務所樓下,有一家恆記當鋪,按說,在上海做生意,如果不是那種特色店,肯定會找本地人當夥計,起碼語言交流不會有問題。令人奇怪的是,恆記當鋪的夥計順喜,竟然是北平人。後來,周青山被證明是姦細,我開始懷疑,恆記很可能是國黨的一個聯絡點。」
馮雲龍目光一閃:「當鋪還在嗎?」
徐思齊說道:「當鋪還在。只不過,包括順喜在內,當鋪所有人都換了。我側面打聽了一下,英百事務所關門不久,恆記當鋪就低價出兌。現在的老闆,身份沒有問題,就是普通生意人。」
馮雲龍沉吟片刻,說道:「那也就是說,之前的恆記當鋪,其實是專門對接周青山的聯絡點?」
「沒錯。樓上樓下,最方便不過了。」
「哦,原來是這樣……」
「這裡面,只有一點出入。」
「哪一點?」
「恆記當鋪對接的並不是周青山,而是余曉曼。」
「………」
「周青山只是一個棋子,用來掩護余曉曼的棋子。他們兩人之間,余曉曼是上線,周青山是下線。」
「你說的這些,除了猜測之外,有證據嗎?」
「有。」
「余曉曼目前藏身在法華鎮,在香花橋附近,開了一家永善堂香燭店。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一艘漁船在永善堂後門叫賣。然後,余曉曼假裝出去買魚。漁船上賣魚的人,就是那個北平人順喜。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毫無疑問,他們借著買魚的機會,相互間傳遞情報……」
徐思齊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我偷拍的照片,漁船一般都是傍晚去,光線不好,拍的不是很清楚。蹲下身的女人,是余曉曼,船頭那個人是順喜。哦,漁船是031號。」
看了一會照片,馮雲龍問道:「他們一般什麼時候接頭?」
「周日。周期是半個月。」徐思齊回答道。
他心知肚明,作為一個嚴謹的特工人員,不會只聽片面之詞,馮雲龍肯定會派人暗中核實。
如果情況屬實,基本就能確定余曉曼的姦細身份。
其實,徐思齊刻意隱瞞了一件事。
當初之所以起了疑心,並不是因為順喜這條線索。
在余曉曼和周青山的卧室里,有一個酒櫃。
當時,余曉曼解釋說,周青山經常失眠,所以會喝一點酒助睡眠。
徐思齊事後暗中調查過。
余曉曼滴酒不沾。
喝酒的人,只能是周青山。
問題是,以周青山的身份,他怎麼放心在一個共黨面前飲酒?
即便是假扮夫妻,兩人也必須睡在同一間卧室。
難道,他就不擔心酒後失言?
或者睡夢中說夢話嗎?
根據有罪推理,結論似乎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們本就是同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