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世一雙

第8章 一世一雙

吳貴妃有一個兒子,留王。留王如今是皇帝陛下最器重的兒子,據說不是將被立為太子了,也會被皇帝陛下下旨立為儲君。

陳釋也懂這些利害關係,皇帝陛下親擬的聖旨,讓她與長安君成婚,而這背後陳家的長兄長嫂便偷偷塞給陳釋一把匕首一瓶毒藥,讓她再趁機行刺長安君。這意思,也就是皇帝陛下明面上想要籠絡長安君,實際上背地裡卻要將長安君暴斃於西京城。

這個做法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畢竟,皇帝陛下年事已高。皇帝總為國家社稷著想,他會為他新立下的儲君掃清一切障礙。這長安君雖不是什麼得勢的人,但他畢竟是強鄰趙國的一位皇子,他在西京城多多少少少已經住了十三年,西京城的大小事務,他再是個窩囊廢的也可算是了解。若有朝一日,這位長安君得以回趙國,便是對本國新晉皇帝的巨大威脅。

所以,這位長安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活著回去的。

其實當這麼一想,陳釋還是真有一點可憐陸一一與長安君這一對苦命鴛鴦。

這人,富貴也好,貧窮也好,都是也好,落魄也好,人生難得有情人。

雖然陳釋她作為西京城那麼高調的一位大小姐,除了三年前陳家父母被貶為庶人,她的婚事被耽擱下來之外,連帶著上陳家求親的人也少了,不然她陳大小姐也可以領嘗一回愛情滋味。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陳大小姐還是常去茶樓喝茶聽話本子。民間愛情故事,民間傳說,那可是挺得多的。

陳大小姐,還是有一顆願意成人之美的心。

陳大小姐就在寧國公的花園裡等長安君,不急不躁,不生氣,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半柱香的功夫,長安君可算是從陸大小姐那閨房之中抽離了身。

陳大小姐拿一把扇子半遮了臉面,手中摘了一朵燦爛粉嫩的月季花。

「夫君,你來啦!

「夫君,你看這花可美嗎?」

陳釋說話聲音溫柔,再加上一雙明媚的眼,一臉燦爛的笑容,可不是比花還美嘛。

韓蓄伸手,一把握住眼前這嬌嫩的柔荑:「夫人在此,有什麼花還能美過夫人?這園中所有的鮮花,盡皆失色。韓蓄眼中,只有夫人。」

雞皮疙瘩!

這花花綠綠的話,男人說著真這麼順口么?

陳釋用力從韓蓄手裡抽出手來,她把這支花反手插在了自己的髮髻上,巧笑道:「夫君可聽過一句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陳釋笑著說,韓蓄笑著聽。

這某位賢人著名的詩句怎麼能沒聽過呢?就是勸誡人要珍惜時間,不要錯過虛度的意思,卻被後來的登徒子們解釋為眼前若有一位美人,且不可辜負,讓其獨守空房,平白等待,最後就成了風流浪蕩子們尋花採花的借口。

韓蓄看著陳大小姐,說:「我與夫人,不正應了這詩中的景么?」

陳釋一轉身,那頭是陸一一的閨房,陸一一正好站在圍欄上,憑欄相望。陳釋不用細看,也知道陸一一臉上此時是什麼神情?

話本子和民間愛情故事裡寫得很明白。

陳釋不傻。

陳釋對韓蓄說:「夫君,你我二人之所以成婚,乃是皇帝陛下親自指婚的緣故。從不曾問過夫君,你心裡可有意中人?

「我眼皮子薄,人脈少,沒見過什麼世面,在這西京城裡也不認得幾個人。這寧國公家大小姐,我見過幾面。一一小姐美貌若天仙下凡,品性溫婉恭良,實乃良配也。」

陳釋一面說,韓蓄便一面細細的聽。到最後他問陳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陳釋心裡,是很想成全這對苦命鴛鴦的。

但張口的話卻不能那麼說,總不能說是皇帝陛下要賜死你,再賜死你之前我還是先了你這個心愿。

也不能讓人人都如陳大小姐這般命苦。陳大小姐明知嫁過去不久夫君就得死,自己還要高高興興地嫁過去做西京城這最有名的寡婦。

陳大小姐之所以願意,理由也不是多麼的高大上,肯定不是瞧上了長安君那副美貌,她是為了自己的陳家,為了陳家高堂父母能有朝一日能會西京城來安享晚年,至少不做那個庶人成王身邊庶人。

但陸一一這不一樣,陸一一和韓蓄這是你情我願的。

陳釋說:「夫君,你和陸小姐若是兩情相悅,不如再求皇帝陛下一道聖旨,或是求求寧國公和長寧公主,求他們答應陸小姐入府吧!」

韓蓄那一臉甚是不可思議。

他的新婚妻子,新婚第二天已經開始張羅給他選別的女人,而韓蓄就不相信陳釋這一雙精靈的眼睛會看不出陸一一對他韓蓄那赤果果的企圖。

韓蓄吸了一口氣,咬了一番牙:「夫人,你這是想要打探為夫的決心嗎?夫人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夫人難道不知,你我既為皇帝陛下指婚?那便是這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看嘛。他果然很生氣。他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不就在對面憑欄相望么!

怪她啰。

可是,她陳釋真有苦衷的。誰能熬得過皇帝陛下的旨意去?

這長安君不也因為皇帝陛下的旨意,也才對她這新婚妻子這麼假意逢迎么?雖然更多的是露骨調戲,不過好歹裝出了新婚夫妻該有的樣子么!

可憐的長安君。

他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天不如人願,她又有什麼辦法?成婚前的那一晚,陳釋從長嫂林鳳手中收到的那瓶毒藥和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不是林鳳一個人的意思,林鳳的娘家親戚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她姓吳,是當今宮中的吳貴妃,吳貴妃有一位舉國敬仰的夫婿,鄭國文惠帝。

陳釋笑著看著韓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安慰,像是鼓勵,說:「夫君,你的意思我明白。這陸一一小姐,就是那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也。我的意思夫君,細細想去。

「夫君,若覺得我這個妻子有容人之量的話,便大可放心,儘管將一一小姐引入府中。一一小姐來了,便是我的一樣起居。無論何時何地,一一小姐絕不比我低下,夫君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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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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