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4. 厭勝之術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鬼降咒!」荷兒將紙符拍到乳娘的臉上,恨恨說道,「前朝歷代的後宮,多行此巫術害人!行此咒者,雙頭並進,一頭為鬼符,附與人身,另一頭為人偶,握在施咒者手中,行害人之事!阿母,你還不快快招來,另一頭人偶,藏在誰的手裡?」
乳娘見荷兒說得頭頭是道,才知道隱瞞不得了,當下便癱軟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肯招,那隻好你自己承擔罪過了!」荷兒雙眼一橫,怒道,「來人,先剜了她的雙眼,再砍掉她的雙手!」
乳娘目瞪口呆,急道:「皇后尚且讓我三分,你區區一個女史,竟敢治我的罪?」
荷兒冷笑連連,說道:「你若效命於皇后,皇后自然敬你,可你吃裡爬外,與奸人串通一氣,殘害太子,皇后又怎會在乎你的死活!來人,還不行刑?」
一旁的侍衛應道:「是!」
乳娘嚇得啊了一聲,趕緊跪伏於地,磕起頭來。
「我招我招,是昭儀娘娘指使的,這些財物,全都是她送給我的啊!」
………………
「女史大人到!」
光華殿,響起了通傳聲。
荷兒帶著一眾人等直接沖了進來。
段昭儀正和一眾追隨者喝著茶,嘮著嗑,見這陣勢,嚇了一跳,一個個目瞪口呆。
不過很快,段昭儀便恢復了平靜。
一個小小的女史官,她怎會放在眼裡?
「放肆!本宮堂堂昭儀,位列一品,你們擅闖光華殿,膽敢以下犯上,不怕本宮治你們死罪嗎?」
荷兒淡然一笑,躬身行禮:「昭儀娘娘,奴婢有禮了,奴婢有鳳牌在手,替皇後行權,可憑皇后之威,進入任何娘娘的宮殿,昭儀娘娘,奴婢得罪了!」
荷兒說著,將皇后鳳牌高舉於段昭儀面前。
段昭儀無奈,哼道:「你要做什麼?」
「得人舉報,昭儀娘娘行厭勝之術,謀害太子,奴婢奉皇后之命,徹查此案,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奴婢,來人,搜!」荷兒當仁不讓,毫無懼色,下了命令。
「大膽奴婢,你這是誣陷!」段昭儀雙手一伸,撐著大袖子,擋在了眾人面前。
荷兒笑了笑,回頭叫了一聲:「帶人證!」
侍衛推推搡搡,把太子的乳娘帶了上來。
「娘娘…」乳娘哭喪著臉,垂頭喪氣。
段昭儀臉嚇得煞白,心知二人的勾當必是被人揭穿了,怔怔站在當場。
荷兒也不多說,一伸手,將段昭儀推到一旁,往內殿一指,說道:「搜!」
一眾宮女太監沖了進去,又細細搜索起來。
段昭儀撫撫胸口,整整衣衫,重回鎮定。
「女史大人,若你沒搜到任何證據,本宮定會稟明太后,治你死罪!」
荷兒笑靨如花,悠悠說道:「昭儀娘娘大言不慚,奴婢以法令斷案,依宮規行事,何罪之有?」
「我不管什麼法令,什麼宮規,我只知道,一個卑賤奴婢,竟敢冒犯本宮,就是罪!」
「奴婢是皇后親封的女史大人,居三品之位,何來卑賤之說!」
段昭儀蔑視地瞟了瞟荷兒,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算什麼東西?別人當女史,以臣想稱,你呢,即便是三品,也只是個三品奴婢!」
令萱為女史時,皇后確實讓她以臣相稱,而到了荷兒這裡,卻只是內侍的奴僕身分,這樣的區別,是二人在李祖娥心中地位的差別!
偏偏也是,荷兒最不想觸及的敏感話題,段昭儀的一句話,讓荷兒受到致命一擊,竟然半晌沒說出話來。
荷兒的眼中剎時便紅了,受到的屈辱已然化成了淚水,充盈在眼眶,。
等她收回淚水的那一刻,又轉化成恨。
宮人太監一一出來複命:「回女史大人,沒有發現可疑之物!」
這便是段昭儀鎮定自若的緣由,看來她早有防備!
「哈哈哈!!女史大人,這個阿母陷害本宮,該處以何罪啊?」
荷兒吐了口氣,瞟了瞟那乳娘,緩緩說道:「奴婢陷害昭儀,可當庭處死…」
那乳娘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娘娘饒命,娘娘吩咐的事,奴婢可都做了啊…」
「大膽奴婢,還要陷害本宮~~」段昭儀從身旁的侍衛身上拔出劍來,刺進了那乳娘的身子。
那乳娘啊的一聲,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氣絕身亡。
荷兒退後一步,幽幽說道:「你何必急於殺她,是想殺人滅口嗎?」
「你沒有搜到證據,本宮就依然是清白之身,有權處死任何一個奴婢,包括你~~」段昭儀將劍指向了荷兒。
荷兒極力保持鎮定,冷笑道:「即便是皇后,處死一個無罪之人,亦是失德,昭儀娘娘,你又憑何罪名殺我?」
「你聽信一個乳娘的話,妄圖陷害本宮,是不是罪?哦,本宮知道了,是你們兩個奴婢串通一氣,狼狽為奸,想要置我於死地,憑這一條,本宮就可以處死你這個奴婢!」段昭儀得意洋洋,一步一步逼近了荷兒。
段昭儀一口一個奴婢,點燃了荷兒怒火,喚來了惡魔。
荷兒一拂衣袖,正聲說道:「眾侍衛聽令,將這罪婦拿下!」
侍衛們一擁而上,奪了段昭儀的劍,將她按在地上。
「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是清白之身,是清白之身啊!!」
荷兒朝旁邊的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緩步走了出來,遞上一樣東西。
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個木質人偶,上面還插著一根根鐵針。
「稟報女史大人,這是昭儀娘娘交給奴婢的東西,她要奴婢找個地方埋起來,奴婢聽從女史大人的吩咐,保留了下來…」
荷兒接過人偶,示與眾人,眼中寒光一現,恨恨說道:「罪婦,你還有什麼話說?」
段昭儀望著那宮女,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你竟然是她的人…」
荷兒哈哈大笑,說道:「昭儀娘娘,只有一人出面,定不足以為證,便是殺了你,你也會說冤枉,對不對?」
段昭儀連連點頭,嚷道:「對對對,此事和我無關,是這奴婢要害我!!」
荷兒對著左右說道:「你們可有話說?」
一眾段昭儀的奴婢倒戈相向,齊聲說道:「奴婢可以為證!」
「你們…都是她的人?」段昭儀惶然失色,灰頭土臉。
荷兒走上前去,擰起段昭儀的臉,咬牙切齒。
「如今讓你死得瞑目了!」
段昭儀掙紮起來,大哭道:「我要見太后,我要見太后!!!」
「你行巫蠱厭勝之術,謀害太后的孫兒,她又怎會救你!本女史行皇后之令,就地誅殺罪人!」
荷兒說著,取下身上披帛,往段昭儀脖子上一套,再往柱子上一拉,就見段昭儀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喊叫著什麼,卻完全沒有聲音。
再過片刻,她的臉色變成了烏紫,白眼一翻,命喪當場。
荷兒張嘴大笑,剛剛受到的屈辱,積累的怨氣,通通發泄了。
「太后駕到~~」
一聲通傳,婁太后匆匆奔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