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搭個便車

心如刀絞的日本人眼睜睜看著奇迹從他們面前消失，江水復又無情地擋住去路，只好把仇恨和怒火發泄在尚未過江的中國老百姓身上。一連數日，西岸槍聲不斷，日本人大開殺戒，屠殺中國難民百姓數千。

歷史終於將日本人在一九四二年所謂輝煌勝利的句號劃在了怒江西岸的廢墟上。

此時鬼子第56師團裝甲挺軍已經前進到距離惠通橋不到一公里處的松山，聽到前方傳來猛烈的爆炸聲。坐在坦克炮塔上的坂口少將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從望遠鏡看見硝煙裊裊上升的怒江，一座倒塌的殘橋被兇猛的江水沖刷著......

「司令官閣下，中國軍發現我們了。還差一步，我們就可以控制整個惠通橋。」跑步前來報告的島田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的不甘心，只要自己再小心一點，整個計劃就會成功的。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帝國軍隊就可以長軀直入了，怒江救了中國軍隊。」一旁的松山司令官坂口少將嘆著氣說著。

......

橋的另一頭，余漢民，看著被炸毀的惠通橋，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真是兵敗如山倒。

想想當時，中國的遠征軍是當時國內最好的軍隊，第五軍是中國唯一的機械化軍，38師是國內裝備最好的最有錢的軍隊，***的官兵的文華水平也是國內各軍最高的，軍長孫立人將軍畢業於美國的西點軍校。

同古會戰和仁安羌大捷我們就可以知道遠征軍的戰鬥力非同一般，而當時緬甸戰場上的日軍就只有4到5萬人，在同古成就被200師消滅了5000餘人，而遠征軍有十萬之眾，即便是完全沒有英軍的幫助也不可能潰敗，可是遠征軍失敗了，死亡6萬多人。

1942年3月23日日軍開始進攻，以快速縱隊向細胞、臘戍突進，該軍分段阻擊日軍，4月29日拂曉，日軍猛攻臘戍。張軫自己指揮新編28師、29師，在滇緬公路上幾乎沒有進行任何抵抗，被日軍完全打散。同時緬甸的軍隊沒有了後勤補給、失去退了路，自然軍心不穩，不顧一切的撤退，就造成遠征軍大潰敗的局面。

......

此時在他身後的馬成龍還在不時地用手摸著自己的臉頰，這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太突然，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像整個人還在夢境當中一樣。

......

龍陵。

天空上陰雲密布，空氣潮濕而又悶熱，遠方傳來隱隱的沉雷聲，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在沈家診所響起。

「天馬上就要下暴雨了，是誰還在敲門。」小環有點不耐煩的對李大管家說著。

「小環，去開門。」

「好的，小姐。」

「島田先生。」

「沈小姐在嗎？」

「在！」

「沈小姐，我這頭呀，總是間隙性的痛。」

「還要麻煩沈小姐！」

「島田先生，你客氣了。」

「沈小姐，這兩年來，可多虧你了，很幸運在龍陵能夠遇到你，否則，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尤其現在，我的頭越來越痛了。」

「島田先生，主要是你睡眠不足，精神太緊張了。」

「只要你休息好，不要太緊張，慢慢會好起來的，島田先生，你也不要太擔心。」

「小環，我剛給島田先生針過灸，你打點水來，拿塊毛巾給島田先生。」

「好的，小姐。」

雨還是沒有下，但沉悶的雷聲伴隨著閃電一次又一次的劃破長空。讓人的心情異常的煩悶,十分的壓抑,這些日子就沒有見過太陽,也沒有下雨,讓人更加的煩燥鬱悶......

「島田先生，我聽說要打仗了。」小環說著將擰乾的毛巾遞了過去。

「小環姑娘，龍陵是不會打仗的。」

「這裡，是很安全，很安全的，你就放心吧！」

「哎呀，你看我這個頭呀，針灸一下，就好多了。」

「沈小姐，謝謝你！」

「島田先生，你太客氣了，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工作。」

......

1944年5月，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怒江東岸中國遠征軍以兩個集團軍二十萬人準備強渡怒江，開始了蕩滌滇西日軍的大反攻。這支捲土重來的遠征軍部隊在美式軍械的武裝下猶如餓虎出山，僅僅用「刮目相看」這個詞，已經很難形容日軍方面的感受了......

突然間一輛吉普車停了下來，只見一個人手舉拐杖，從車上走了下來。

「總座，總座，你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面很危險！」走在身邊的余漢民一邊拉著總座一邊說。

「這裡都是我們的領土，你也不要太緊張。」

「總座，這離敵人已經很近了。」

「我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日本人，要我的命，還沒有那個能耐。」

「就他們，還要我的命？」

「總座，前面就是惠通橋了。」

「兩年前，卑職親眼看著惠通橋被炸毀，兩年之後，我們又回來了。」

「是呀，漢民，該到我們一洗雪恥的時候了。」

「滇西雪恥終非夢，國難豈容髀肉生。」

「總座，好詩呀！」

「詩，未必是好詩，不過，情倒是真的。」

「兩年了，我們終於又回來了。」

「漢民呀，滇西的雨季快要到了，我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

龍陵，日機關無線電室內。

滴，滴，滴......的電報聲響著不停。

「鐵鷹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少佐！」

「繼續呼叫！」

......中國遠征軍作戰參謀室。

針對目前日本人已破譯我軍的電報密碼，在新的密碼本沒有送達之前，各戰區命令的下達，全部由總部各參謀安排人員送達。所有無線電全部休眠。

「童參謀！」

「到！」

「你速將這渡江圖送至集團軍總部，要親手交給余總參謀長手上。」

樹林深處的一條大路上，只見一輛車用吉普車在飛速的向集團軍總部駛去。坐在車上的童參謀夾著公文包，不時的用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

目前日軍情報機關無孔不入，尤其日軍的芒市一號，更是破譯了我遠征軍眾多電台的密碼或對我電台頻率進行干擾。

「童參謀，前面有檢查站。」同在車上的衛兵握緊手上的槍說著。

「檢查，停車檢查！」

「證件，證件拿出來！」

說著設卡的幾個穿著遠征軍服的三個人端著槍擋在了路中間。

「我是作戰參謀部的，有重要文件緊急送到集團軍去。」說著童參謀還是從懷裡掏出了證件遞了上去。

「哦，童參謀，我們也是得到上峰的指示，對所有過往車輛都要檢查，請下車配合。」

童參謀在下車的同時，雙手將公文包緊緊地抱在胸口。因為他知道，這份怒江渡江總攻部署圖太重要了。

就在童參謀他們剛下車的一瞬間，只見查看童參謀證件的一個士兵直接用**碰向了童參謀，童參謀立刻暈倒了下去。

旁邊的衛兵與司機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另外兩個人用刀割喉，一股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帶上這個童參謀，將其他兩個人的屍體藏好，走，快開車！」

此時在車上的一個士兵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情報......

「怒江渡江總攻部署圖，終於到手了，快，開快點。」

......

這是一片很茂密的大樹林,天空中的太陽，像火一樣烤著整個大地。在這片樹林之中只有一條路可供行人馬車通行，這是通往我軍戰區的必經之路。

路上，兩個人一起走著。

「我說隊長，這次我們預二團會作為先頭部隊渡江嗎？」

「怒江對岸的敵人情況，我們團的偵察連可是提供了大量的的情報給集團軍，尤其你，馬參謀更是身入虎穴！」

「我說小山東，你別跟我扯那些沒有用的，我馬成龍哪次去龍陵你小子沒有去，你小子是在誇自己吧，同韓世貴一個德性！」說著馬成龍舉起了手準備打小山東。

「隊長，車！」山東轉過身對馬成龍說著。

「停車，搭個便車。」馬成龍邊喊，邊拿起了槍對著開來的吉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