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朕不是狗男人
夜裡,皇家車隊在驛站停下。
縣令早就收到了聖旨,將驛站安排好了,全城封城宵禁。
見到了陛下,他誠惶誠恐地出來迎接,又試圖小小抱怨了一下收不上來稅,商會勢力過於龐大。然而這話才剛露了點端倪,就被司馬煜以他辦事不利懟回去了。
縣令不敢再說,倉惶退開了。
沒人打擾,這驛站才住得安省。
明天就要到離宮了,這時候可別出什麼幺蛾子。
司馬煜越是這樣期盼,麻煩就越是找上門。
臨睡前,王氏恭敬來到他面前,給他呈了一碗紅豆沙。
「陛下,剛才大家喝了這麼多涼的東西,喝點熱的,驅寒。」
驅寒?
多半是下了壯.陽葯的。
明天去宮殿後,兩人的距離就遠了。要是他高興,說不定馬上就能招幾個民間女子過來,就能將她關得遠遠的。
今夜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他將這碗紅豆沙放到嘴邊吹了吹,佯裝要喝,果然看見王氏眼中露出期盼。
在朝臣和宗室貴女之中精挑細選,還放任王氏陰謀陽謀,並不是因為她長得多好看,而是司馬煜猜測她的舅父亮王有問題。
能接觸到兵器的,無非是工部和軍部中的人。
亮王爺早年駐兵邊塞,十幾年前陞官去了工部,在封地上被冷落幾年後又被召回吏部當閑差。這一身履歷讓他完全有機會將門生安插進部隊和工部中。
而且亮王爺為了增大概率,不止送了一個人,但司馬煜一番考察下來,發現王氏最適合做皇后。
因為她呆,好糊弄。
司馬煜放下紅豆沙,將她扶到身邊來,坐到自己腿上:「皇后此言差矣。朕可是皇帝,彙集天下陽氣於一身,還需要驅寒嗎?」
王氏從來沒坐過他的大腿,懵得臉上秀紅一片。
她並不懂醫術,那說辭是舅父告訴她的。
但現在聽陛下這麼說,她覺得很有道理。
司馬煜用撩撥的語氣,說著中二的話:「朕就是光!是太陽,是一切的主宰!」
雖然很有道理,為什麼感覺怪怪的。
王氏絞著手帕,害羞極了,有些困惑地笑道:「陛下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司馬煜笑:「這碗湯,皇后才應該補。皇后的手總是這麼涼,一路上都在吐,需要好好補補。這個你喝,朕看著你喝。」
王氏懵了。
「張嘴,朕喂你。這可是朕第一次親手喂你喝東西,皇后可不能拒絕!」
王氏只好硬著頭皮喝下去了。
當天晚上,她一整夜都沒能睡去司馬煜身邊,一直泡在涼水桶里,試圖壓住體內燥熱。
這真是……
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王氏抓狂。
……
第二日天未亮,馬車就出發了。
兩個時辰后,皇族抵達晏居宮。
這麼短的時間不至於舟車勞頓,跟來的皇族和大臣們都精神很好,只有王皇后一個人覺得疲憊不堪。所以,整件事的意志不能以她而轉移。
司馬煜興緻高昂地走在前方,由負責建造宮殿的公輸大家在前帶路,講解宮殿的製造。
這群人就像去度假勝地觀光遊覽似的,聽得仔細。
這個浮雕是怎麼設計的,上面的掌紋有什麼意義,用的是冰種玉,能維持多久,整體寓意是什麼,雕刻的時候遇上了什麼麻煩……這塊金絲楠木是從游商手裡搶來的,他們不信這是供應給皇家的……偏殿牆壁上的塗料是海邊海草提煉的,所以才有這特殊的青色,避暑用的,看上去就清涼一片。而上面的龍紋眼珠用的是紫珍珠,暗示紫氣東來。
宮殿叢犬牙呲互,一切都精妙絕倫。
王皇后本來很困,等看見花園裡的一個玻璃花房時,忍不住驚嘆出聲:「好漂亮!」
群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嘖嘖稱奇。
玻璃這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民間的能人異士做出來的,但哪怕在宮裡,他們也只能見到小瓶子,玻璃花瓶。而在這晏居城,竟能看見一塊完整的玻璃。
「這玻璃就不是咱公輸家造的了,是聯盟牛記造的。牛記將製作玻璃的工藝公開了,各位貴人用的那些是我們造的,看起來好看,但又脆又小,像陶瓷一樣,很容易打碎。而這樣整塊的玻璃,據說它叫鋼化玻璃,只有牛記能造。」公輸轅並沒有居功,還來到花房邊伸手敲了敲玻璃板,驚得幾個在宮中曾打碎過玻璃製品的宮女們連聲驚呼。
然而敲完后,玻璃紋絲未動,結實得很。
公輸轅說著唐與柔的原話:「當冬日來到時,在玻璃花房內燒柴供暖,如此能看見很多不易栽培的夏花了。」
「真是大開眼界!」司馬煜高興極了,抬起雙手,對後方的臣子們喊,「我康晉王朝有如此能工巧匠,有如此精湛技藝,真是康晉王朝之福啊!」
眾臣附議后,有人讚歎:「是陛下之福!」
「陛下洪福齊天,才享如此盛世啊!」
眾人阿諛一片。
就在此時……
「狗男人。」
一個軟軟的聲音從花房裡飄了過來。
花園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
人們這會兒才看見在玻璃花房裡,有個小女孩。
女孩的服飾和他們不一樣。小小的粉色背帶裙,戴著一頂圓圓小禮帽,手裡拿了一個啃了一半的杏子,用烏溜溜的眼睛掃視著大家。她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鈴鐺,看那繫結的手法,跟邊塞軍營里扎帳篷的綁法一模一樣。
眾人錯愕。
狗男人?
這女娃說的是狗男人嗎?
「嘻嘻,狗男人!」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司馬煜跟前,昂頭看著他,然後抱住了他的大腿。
司馬煜:「……」
近侍正想大喊有刺客,可看著這麼一丁點小的萌娃,愣是喊不出來。
「這是哪兒來的小丫頭?快帶走!陛下身側哪兒能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近的?」
王氏皺眉,叫宮女將小女孩來開。
司馬煜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在小月面前蹲了下來,一字一句地糾正道:「朕不是狗男人,你不能叫朕狗男人。」
小月眨了眨眼,啃了一口杏子,對著他笑了笑,將半個杏子遞給他:「吃杏子!」
司馬煜看著上面的牙痕,心裡有些激動。
是她嗎?
唐與柔從來不跟他說,可是他聽手下人提起過。不知什麼時候,她身邊出現了一個小娃娃。
這個女娃,是他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