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一朵小花花
唐與柔穿著一身綉著水果圖案的橙色廣袖華服,推門而入,寬大袖口掩著一個賬本,像是來找司馬煜有事要說。許是為了方便,額前碎發全都梳得乾淨,給人乾脆利落的清爽感。
「小月,你去找小八叔叔玩。這會兒我和……你父皇商量點事。」
她斟酌了一下措辭,當著司馬煜的面,還是稱他為她父皇了。
其實平時多稱呼那傢伙,並沒有叫過幾次狗男人,卻不料被小月記住了。
「嗯。」小月點了點頭,小腦袋像是有了什麼主意,從衣兜里摸出了兩朵紅色小花花。
跑到司馬煜身邊,先遞給他一朵。
司馬煜笑容燦爛地接過。
唐與柔伸手去接另一朵。
小月想了想,將另一朵也給了司馬煜。
唐與柔:「……」
心塞了!
養了這麼久,一轉眼就被狗男人騙走了。
「父皇再見~明天也要帶小月騎馬吖~」
「好!」
司馬煜的心都快被萌化了,攥著拳頭,壓抑著自己的激動,看著小月被侍女抱走。
今日晚宴推到明天晚上,明日朝會就先散了吧。
他這兩天都想跟女兒在一起!
唐與柔心情不爽,冷淡地瞅著他興奮的表情,哼了聲,「過來。」然後走出卧房。
司馬煜跟了上去,沿著長廊,走回客廳。
長桌盡頭,唐與柔給他拉出椅子,請他坐下,然後將賬目給他看。
賬目上很詳細,每一筆都有日期和消費的銀錢,旁邊還有一筆天價數額。
這筆大的就是工部從康晉王朝國庫中調取出來的,而那筆小的是她結算的真實價錢。
說要修建離宮,實際上是將銀子從國庫提出來,存到司馬煜在聯盟的小金庫中。看起來是左手轉右手,可意義並不一樣。與其讓那些貪官外戚將錢貪走,不如他自己消耗完。
當時他和工部尚書唱了好幾場戲碼,才最終敲定用聯盟的工匠。
這樣一來,應該能讓某些人很放心。
唐與柔補充了句,將厚厚一本賬面翻到最後一頁:「這上面的工人價格和耗材都是按市場均價來算的,你要是還覺得高,就得跟我那群財務商量了,他們每天忙得要死,只認數字不認人。現在你賬上有三百二十三萬五千六百餘白銀,一千萬兩黃金,全都堆在倉庫里。要你早點聽我的,發行紙幣,我就不用扛著這麼多金銀東奔西跑了。」
她還在不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並不好。
司馬煜並不介意,一開始也沒細聽,只抓著她的手,想問她女兒的事。但當聽到賬面上的金銀數量時,都快合不攏嘴了。
修個離宮竟要花這麼多錢!
她這是將國庫都掙過去了啊,怪不得王皇後年前天天跟他哭窮!
「阿柔,你真厲害……阿柔,我滅了亮王,這些銀子就是我們共有的,你也可以用!」
他不生氣了,就算每天叫他狗男人,他都不氣了。
這麼多銀子,能養多少兵馬?不光能防守邊疆,甚至能出兵將那些侵犯邊境的人全部消滅了!
別的女人就算再愛他,看見這些銀子,大概也只會躺在裡面翻滾。但唐與柔不會,她會將每一筆銀子都算的清清楚楚地擺在他面前。
這得多愛他,才會放棄這些錢財?!
唐與柔哼了聲:「不用,如果我將我的所有產業和地皮變現的話,總財產是你的十倍。若是你政斗失敗,那叛國賊贏了,我能將整個王朝買下來,叫那人無地可用,無稅可收!」
「……」
司馬煜陷入了很長的沉默。
他有些不明白。
史書上說,朝代更迭都靠的是兵馬糧草和將軍部署。為何在唐與柔嘴裡,光靠買買買就能獲得皇權。
光有金銀這東西,還是吃不飽穿不暖,可為何他卻產生了危機感。
如果唐與柔不在他身邊,而是看上了浮色,會不會將整個康晉王朝的東西都買來送給他?
「怎麼了?」唐與柔見他不說話,斜眼打量著他略有發怔的俊臉,突然就不生氣了,用旁人不曾聽過的甜甜聲音,問,「嘻嘻,煜哥哥是不是看見這麼多銀子高興傻了?等過些時日我們成親了,我就將那些地皮送給你,就當我的嫁妝了。」
雖然一直在外面忙,可是她還是很喜歡司馬煜啊。
能讓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實在不多了。
有勇有謀還能完全和她相互信任的,全天下大概就只有他了。
「阿柔,別說話,吻我!」
司馬煜將她擁到懷裡,拋開那些雜念,閉上眼睛。
不,讓他先算算。
柔丫頭能拿得出幾萬頃的肥沃好田來當嫁妝,那他用什麼當聘禮?
這女兒都給他生了,連錢袋子都給他算的一清二楚的。他還能給她什麼?
只給她皇后之位嗎?
人家在乎嗎?
……
可能是來到了陌生的宮殿,這一覺睡得王皇后噩夢連連,沒兩個時辰就醒了。
「哎喲,頭疼。」
她從軟榻上醒來,見派去盯梢陛下的貼身宮女竟回來了,又急又怒,「不是讓你去盯著陛下嗎?你怎麼回來了?要是陛下被那野女人拐跑了要如何是好?」
宮女心道,怕是已經拐跑了,面上無奈道:「娘娘,陛下上午就騎馬帶著小女孩走了,不知哪兒去了。」
王皇后著急了,踩在地板上來回踱步:「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那女孩就是刺客特意派來迷惑陛下的呢?暗衛可護著仔細了?」
宮女道:「陛下不讓他們跟,連暗衛沒有帶。」
王皇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趕緊差人去找。
過了一刻鐘后,有人進了宮殿。
皇后從珊瑚躺椅上站起來,急忙問:「陛下有消息了?」
可定睛一看,來人卻是她的表舅亮王。
她吃了一驚,迎了上去,小聲問:「表舅?!您怎麼能進這裡?這裡是後宮女眷住的地方!」
亮王行色匆匆,寬袖下掩著一個酒罈,臉色似有些猙獰,但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欣喜興奮之色。
王氏單純得很,並不知表舅包藏禍心。
她只當表舅和幾個尚書之間有利益往來,不敢想象他是在謀划篡位的事。
亮王也是有意隱瞞她的。若是被王氏知道,為了她自己的后位難保會出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