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絕對許可權

次日一早，兩人時隔多日終於再次踏上了內部工作人員的直達電梯，一路奔向了希望大廈的23樓，也就是他兩的小研究室。

章文自上次之後關於工作的事情倒也完全回憶了起來，雖然他和大腳項目不同，但總的攻略目標一致，據目前回憶來看，兩人在這個共同項目上的成就幾乎為零，在各自的攻克目標上來說，算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機器人的話，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好在這個項目上面給的時間很長，資金充裕，兩人也算是半個自由人了。

想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舒了口氣，項目進度帶來的一絲愧疚感瞬間煙消雲散，象徵性披上制服躲開一直對他兩的懶散抱有怨言的諸多相關工作人員，用大腳做的萬能門禁悄摸摸的上到了36樓，在新型技術方面算是機構第一的大黃研究室。

大黃這些年裡，在幫助大腳的各式違章違規機器人系統應用方面可謂是做出了卓越貢獻。而且做這些純粹出於個人愛好，不求回報但求付出。這種精神一直感動著兩人，在遇到任何難題的時候激勵著他兩不忘大黃。

因此兩人一進門，先是不約而同的衝上前去給了大黃一個熱烈擁抱，然後在簡短的寒暄還沒結束的時候，大黃急急推開他兩，迫切道：「這回是啥？快拿來看看。」

大腳一面抱怨著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面手忙腳亂的從層層包裹中掏出那把劍柄。

「大概多久能出結果？」章文惦記著白為那邊，估計對方早已經知道東西在他兩手上，這東西那麼多神秘人物想要，估計也是個燙手山芋，捏的太久恐怕有事端。

大黃接過東西略一端詳，三下五除二撥弄出它的晶元，起身將它送到後邊佔了一間辦公室的巨大機器裡邊，而後面無表情道：「半小時出初步結果。」完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章文，奇怪道：「現在看你也挺正常的，和大腳說的不一樣啊，要幫你看一看嗎？」

章文一個白眼翻過，心道大腳這臭小子估計給他描述的六親不認瘋瘋癲癲了。但還是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又將自己起初的感受描述了一番，不過大黃根本懶得去聽，將他領到另一件屋子，兩邊插上電極，一側連上晶元，準備得當之後又叮囑道：「萬一哪裡不對，直接拔知道不？」

「知道知道，都出去吧你們，別偷窺我隱私！」章文心道又不是第一次做檢查，搞得這麼嚴肅，一面自己也有些一反常態的擔憂起來，急急的將兩人趕了出去。

電極聯通之後，章文將以現在的認知進入到自己的資料庫當中，理清思緒和脈絡，也可以看看究竟哪些才是真實存在的回憶，那些突如其來的究竟是夢還是思維開小差導致的幻想。

章文選擇了倒敘式主線回顧法，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到前幾天的經歷到工作這些年的日常，甚至在日常中娛樂遊戲時穿越的多個虛擬世界與之相關的記憶碎片，再到讀書到少年，到童年和大腳手拉手挨訓罰站，一切都很完整，沒有任何與之前那些奇怪的記憶相關的任何片段。

最奇怪的是，之前那些真真如同凌晨的夢一般，被徹底遺忘，章文只記得那些畫面曾經真實無比，感覺深刻，但現在那些究竟是什麼他都不記得了。

只剩感覺。

章文耐著性子慢慢的尋找著藏在記憶力的蛛絲馬跡，期望能發現點什麼，又害怕真的發現了什麼。

他的大腦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對自身的懷疑和否定，同時又極力壓抑著這種感覺，妄圖說服自己忘卻那些雜七雜八的感受，甚至希望能夠直接刪除這些心底的想法。

伴隨著腦中劇烈的活動，一段影像片段忽然跳了出來，沒有上下記憶連接的，如此突兀的在他眼前播放。

畫面中是一隻羽翼金黃，大眼睛閃閃的高大美化版鴕鳥。

它講著一口流利的通用語，字正腔圓的對章文道：「第一段影像已被激活，您在此之後將封閉大腦核心資料庫，為了保證您的安全這條資料將在播放後進入特殊通道，由您設置絕對許可權。」

絕對許可權章文還從來沒有設置過，這是藏匿在人腦中最機密的存在，即便是本人也無法直接進入，而是要通過一系列安全手段解鎖之後才可以重新回顧。

如果人死了，一切也就煙消雲散。只可被解鎖，或者被銷毀，無法入侵，無法被任何外在力量解讀。

「信息內容：封閉大腦，保持懷疑，來找我。」大鳥用不帶感情的機械腔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消失了，連帶著直接開啟了絕對許可權通道，與之相關記憶全部存儲封鎖之後，來到了啟發物環節。

章文之前沒有準備，只得就近在身邊摸索著能夠做記憶啟發的物品，最終只從制服口袋裡摸出一支刻著「入職紀念」的銅色鋼筆。當下也沒多餘選擇，章文用筆在掌心寫下「保持懷疑」四個字后，確認了啟發物，隨後通道關閉倒計時開始。

三，二，一。

他只記得一切都很正常，記憶里沒有任何突兀片段，但是他卻開啟了絕對許可權。

章文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筆，注意力不由被那四個字吸引，他心裡知道絕對許可權是怎樣的存在，因此儘管心裡震驚萬分，卻壓住了膨脹的好奇心，封閉起來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去打開，這是對自己選擇的尊重和認可。

他拔去電極，捏緊鋼筆略想了想，最終從門外僅存的兩人里選出了一個安全又值得信任且隨時找得到的人作為鋼筆的交付者。

肩負重任的大黃。

屋外兩人只見章文表情沉重，指尖力道也很重的捏著一支鋼筆走出來，就知道有事發生了。他兩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惋惜道：「恐怕是真的瘋了。」

在章文毫無邏輯和重點的解釋下，兩人還是聽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東西-絕對許可權，鎖著一個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大腳和我最近被扯進那個劍柄的事里，東西我帶著不安全，所以交給你啦，什麼時候給我，能不能給我也全靠你判斷啦。」章文慎重其事的交代完，看著尚在懵懂中的大黃，又補充了一句：「拜託你了，大黃。」

大黃心裡並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隱隱感覺即將有什麼要發生，於是只好接過這支筆，也假裝嚴肅而慎重的表示自己一定不辜負章文的重託。

三個都不知道實際情況的人對著一個突然發生的絕對許可權正在對臉懵的時候，外間辦公室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問，章文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