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初的相遇

第二章最初的相遇

叮鈴鈴的下課鈴聲和著窸窸窣窣的雨聲響徹校園。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海城大學的門口，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匆匆走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他一手撐著傘，一手輕輕地拉開後座的車門。

「總裁，您看還在下雨，要不然我去跟門口的保安打聲招呼，咱們把車開進去吧」

「不用，下課了，裡面路上都是學生，不安全」

「那我送您進去吧」

「算了，把傘給我，你們回去吧」

譚默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傘，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校園。

之所以不讓司機把車開進校園，一方面，他為人一向低調，不想引起過多的關注；另一方面，剛剛解決完一件棘手的case，他想在雨里靜靜地走一走。這裡是他的母校，他在此度過了四年的大學時光。如今身在商場，總是要面對來自各方的爾虞我詐，相比較而言，當年的讀書時光是多麼的簡單快樂，雖然那時候他已經半隻腳踏入商場。走在這樣安靜的校園，看著周圍一張張還未被社會所浸染的臉龐，他覺得彷彿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似乎他也可以摘下面具做個不聞窗外事的學生，而不是別人眼裡殺伐決斷的總裁。

譚默將傘拉低，盡量讓西裝革履的自己在這群學生中減少存在感。他慢慢地向著家屬樓走去，今天他是來看望自己德高望重的恩師。拐過主教學樓，譚默走在海城大學那條著名的櫻花大道上。這條路是海誠大學的一景，每年春季，片片櫻花總是會將這條路裝扮得如仙境一般。只是海城氣候溫暖，四月的下旬已近暮春，櫻花開始凋零，再加上一場春雨的洗禮，櫻花的花瓣隨著小雨飄飄洒洒，落在樹下的草叢裡，落在行人匆匆的道路上，落在譚默黑色西裝的肩頭。

老教師的家屬樓是新建的，譚默不知道怎麼走，於是就想找個人打聽一下。譚默抬頭望了一眼，剛好前面有一位學生，他向著那人加快了腳步。

「同學你好，請問新建成的家屬樓怎麼走？」

雲舒用一隻手撐著她那把淺綠色的雨傘，用另一隻手護著懷裡的書本，正當她駐足欣賞這飄揚的櫻花雨時，一道醇厚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她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男子，微微有些詫異。這個人肯定不是學校的學生，瞧這一身裁剪精緻的黑色西裝，再加上白色襯衫、深藍色領帶，看樣子應該也不是老師。雲舒的第一印象除了陌生之外，還有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很帥！稜角分明的面龐、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微微翹起的唇角，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再加上剛剛那溫潤的嗓音，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那犀利的、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卻又讓人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不管來人是誰，雲舒還是很禮貌地指著遠處的位置說道：「先生，從這裡一直往前走，那邊是圖書館，拐過圖書館，再往北走一段路就是了」。

譚墨盯著傘下的雲舒，有著片刻的失神。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孩很特別。毋庸置疑，高挑的身段、精緻的面龐，這是個漂亮的女孩。特別的是，女孩身上淡雅的氣質卻不是每個漂亮女孩都有的。

「先生？先生？」，當聽到雲舒的聲音時，譚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清咳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卻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同學，我第一次來，對這裡不熟悉，可否請你帶我一段路？」

「可以，我剛好也要去圖書館，正好順路」

櫻花細雨里，譚墨和雲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通過聊天，他得知雲舒現在是海城大學的研究生，算起來自己還是她的師兄，小學妹不但貌美，還是個小才女，言談舉止都非常得體，「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心裡不免對雲舒升起了幾許欽佩。

「師兄，我到了，你再稍微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新建的家屬樓」，圖書館門前，雲舒為譚墨指著前面的路，對譚墨的稱呼也從疏離的「先生」變成了「師兄」，雖然譚墨的眼神很犀利，讓人不敢直視，但他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憂鬱，不像是那種道貌岸然的壞人。

「今天真是謝謝小學妹了，還不知道小學妹的芳名？」

雲舒揚起明媚的小臉，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師兄客氣了，這都是應該的，還有我叫雲舒，『雲捲雲舒』的雲舒」

雲舒，「庭前花開花落，天上雲捲雲舒」，很特別的名字，能給孩子起這樣的名字，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家的父母。他忍不住多看了這位小學妹幾眼，淡然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倒是和這個名字非常相符。

「好美的名字，對了，我叫譚默，沉默不語的默」

雲舒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不記得在哪裡聽過。她打過招呼，然後轉身向圖書館走去，留給譚默一個清瘦的背影。

譚默沒有離開，視線始終追隨著雲舒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圖書館的門口，他才有些遺憾地收回自己的視線，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飄下的雨絲，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這是譚默和雲舒的第一次見面，雖算不上一見鍾情，但細雨中那個穿著白色衣裙的纖影卻深深地印在了譚默的腦海里。平日里，譚默是個性格寡淡的人，他生活的重心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過這種悸動了，這種心跳加快的感覺，彷彿給譚默如死水一般的生活扔進了一顆小石子，盪起層層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