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十里寒塘路(三)
納妾那日,並不像娶正妻那樣聲勢浩大,卻礙著高家的臉面,輕易不能掃興,請了些貴戚熱鬧一番。
沈璧住得偏僻,隔著厚牆也能聽到鬧騰動靜,她坐在院子里實在無聊,聽得旁邊炮仗聲震天,酒肆推搡鬧騰得厲害,定是在鬧洞房了,想來心煩意亂,撿起一旁樹杈就飛舞練劍。
劍法錯亂,步履急促,練到最疾,最烈的地方,被自己的腳後跟絆倒在地,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為著自己這般失措,反覆捶地,惱火不已。
就在這時,聽到門前一陣細響,「咚咚咚!」。
天色已晚,已近子時,人走的走,散的散,誰還會這個節骨眼過來?定是閑她這裡不夠熱鬧來蠱惑一番,她今日心緒不寧,別被她給逮著,不然見鬼殺鬼,見佛殺佛!
「吱呀」一聲,她把插銷挪開,木門打開一看。
葉明遠身著紅色喜服,滿臉緋紅,袖口沾了酒漬,整個人像泡了回酒罈子,一身酒味。
沈璧捂住鼻子問道:「侯爺大婚之夜,是走錯了門,還是尋錯了房,若喝酒暈頭,不知妾室房間哪裡,沈璧為你指點一二便是。」
「不要你管!」他罷了罷手,搖頭晃腦,像屏足了精神才能強撐站立,斜倚在門欄前死死盯著她。
沈璧「哦」了一聲,立馬關上房門,不再管他。卻聽他又「哐哐哐」連踢帶踹,把木門鬧得吱呀作響,「沈璧!你給我出來!」
沈璧搖頭,從井裡打開一盆涼水,打開木門朝外一潑,葉明遠淋了滿臉水,立馬清醒幾分,聽她呵斥道:「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
他甩甩濕發,見她氣急,立馬老實了,卻還是忍不住怒道:「我,我就過來隨便逛逛。」
「街頭巷尾,車馬古道,哪裡不能逛,偏要到我院子里撒潑?」沈璧也一點不給好臉色。
「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來?」說罷,把身後門一關,讓她再也攔不住他。
沈璧語塞,深吸一口氣,半晌才說道:「侯爺,夜深了,新娘子該等急了,您不該來這裡,這會傷了新娘子的心,可不能讓新娘子獨守空房。」似乎想起上一世的遭遇,他也是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洞房,也沒碰她,獨自歇下,便也難得以己度人,好讓自己舒坦一些。
葉明遠聽罷,「嗯」了一聲。
沈璧送他出門,眼看著木門關閉,縫隙越來越近,那人最後關頭掌心一擋,又不肯讓她把門合上,「慢著!」他說道,帶著不能拒絕的篤定。
沈璧懨懨打開門,耐著性子:「侯爺又有何吩咐?」
卻見葉明遠眸色若星辰似海,深不可測,他正色道:「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是什麼意思?」
沈璧心虛低下頭,似在思忖該如何道明,葉明遠把她的猶疑看在眼裡,頓時妒忌得發狠,不肯嫁春風,是指不肯嫁給他了,無端卻被秋風誤,是被明啟給誤了不成?
想到這兒,就氣得發狠,不待她解釋便封住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沈璧慌亂,見他眸色深邃,慌亂道:「侯爺,你說過,不會強逼我!」
葉明遠卻不理會,他把她打橫抱起,咽了咽唾沫說道:「反悔了!」
進了屋,他把她抱在床上,燃起蠟燭,讓屋子不至於漆黑一片,他知道她怕黑,他也要讓她記得,今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葉明遠急切退下外衫,他眼神洞若明火,直要把人吞噬一般,看得沈璧心怯怯,她嘰嘰喳喳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葉明遠正後悔沒封了她的啞穴。
「你無恥!」沈璧別開臉不看他。
葉明遠卻偏要她看,他硬掰過她的臉,說道:「什麼禮義廉恥,三從四德,在我眼裡都是狗屁!」
說罷他猛地在她唇邊烙下一吻,順著她的鼻子眼睛親吻起來,他的吻急切熱烈,帶著他鼻間的酒味,鼻息滾燙,噴薄在她臉上,頸間。
他扒衣服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不留神,扒得沈璧只剩下一件粉色肚兜,肚兜上綉著花色,看得葉明遠眼裡升騰火焰,他□□她的耳垂,趁著她不留神的功夫撕開了最後一層蔽體的布料,露出雪白的肌膚,讓葉明遠慾望膨脹。
「啊!」突如起來的涼意讓她倒吸一口涼氣,羞澀恥辱的感覺吞併了她的所有,不禁叫道:「我會恨你的!」
葉明遠卻不理會,他小心附在她的身子上,與她肌膚相親,這是他一直想做的,她的身體冰涼似春雨落雪,熨在他滾燙的身體里,冷熱膨脹,讓貪戀流連,渾濁了他的理智。
他埋頭輕啃她的長頸,落下紅的,紫的痕迹,抬頭時卻見她哭濕了枕頭,眼眸中破碎的絕望,霎時把他打入煉獄。
如傾盆澆頂,忽的讓他沒了興緻。他嘆了口氣,解開她的穴道,拿被子給她遮住身體,翻身起來,邊穿衣服邊氣呼呼說道:「誰稀罕,我葉某要什麼女人沒有!非得求著你給!」
沈璧捂緊被褥,小聲啜泣。
葉明遠心煩意亂,卻在著急找鞋的時,碰到腳邊一玉壺狀的玩意,拾起一看,竟是他當時放孔明燈時送給沈璧的鼻煙壺,壺身上的老虎色彩早已退去,像被人反覆把玩過,磨得壺體都光亮了。
沈璧瞧著他拿著鼻煙壺,連忙搶了回去,「還給我!」
「既不在乎,留在身邊算什麼?」他抬眼看著她,眸里百轉千回,確看不透她,沈璧卻不住躲閃,神色恍惚。
「你騙我。」葉明遠說道,「你在乎我,喜歡我,是不是?」
「不是!」沈璧像被人戳到痛楚,上輩子早已身心淪陷,為何這被子又重蹈覆轍,她不能容忍自己這般蠢頓,怎的在同一個男人手裡栽了兩次。
他卻緊追不捨,拿起鼻煙壺問道:「那這是什麼!你不在乎,何必留在身邊!」
見她猶豫,葉明遠面色發冷,心涼了半截,說道:「既然你不願,我也不逼你,從此往後,我與你情義兩絕,你若要走明日啟程走得,我斷不會留你!」
說罷起身離開,手腕卻被沈璧拉住,卻見她淚眼婆娑問道:「為何要逼我?」
葉明遠緩緩轉過身,見她淚眼迷濛,半晌說不出話,卻似瘋魔一般,「你還騙我!」
驀地撲向沈璧,他使勁親吻著她,就像夢中渴望的一樣,急切地退下衣衫,鞋子,慌亂與她纏綿,只是她這次沒再拒絕,任由他吻她,她第一次回應他,他嚼咬她的唇齒,吻得深遠綿長,直要把人的呼吸也奪去,沈璧微微張開唇迎接他的肆虐,他像受到鼓舞,內心升起一陣狂喜,加速自己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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