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登天群

「你接受奚福的月老系統，是不是出於自願？」胖子一邊盯著紙，一邊問道。

「不是！我是被坑的，奚大嘴巴太陰了，他騙我說要收我為徒，沒想到……」

「嗯，確定自願。」王堯正在那裡激動地訴說著，卻不料胖子就像個聾子似的，自顧自地說了一句，就把紙重新收進了牛皮紙袋。

「現在需要你填幾份表格……」胖子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一摞，看上去有一本書那麼厚的紙張出來，遞給張口結舌，完全不知道這兩位究竟是什麼畫風的王堯。

「在……就在這裡？」王堯拿起厚厚一摞表格，人都傻了，自己要填這麼多，填到明天也填不完啊？再說，好好的填什麼表格嘛？

「額……就在這裡，又沒什麼複雜的內容。」胖子點了點頭。

王堯拿起表格一看，發現需要填的就是胖子剛剛問的幾個問題，他往下看了看，幾乎每張表都一樣，我靠，就算問題少，這麼多，那要填到什麼時候？

瘦高個遞過來一支筆，王堯接在手裡，捧著一摞表格就開始一張張填了起來，你還別說，這筆挺好用，也不用寫，心想字出，王堯只要把筆懸在表格要填的地方，內容就自己上去了。

看筆跡，居然和他那蟹爬體一模一樣。我去，高科技啊！王堯舉起筆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和平常的筆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筆有問題？」瘦高個冷冷地問道。

「額……不……沒有！」王堯一驚，趕緊低下頭接著填了起來，胖子在邊上接著，填好一張拿過去一張，隨手塞進牛皮紙袋裡。

王堯一口氣填了十來張一模一樣的表格，正打算繼續填下去，不料胖子突然開口了。

「行了，填這麼多差不多了，其他的也沒人看。」說著話，就從王堯手裡把那一摞表格又拿了回去。王堯反正摸不著頭腦，由著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瘦高個隨即從拎著的紙袋裡掏出一張小小的卡片，遞給王堯。

「這是你的工資卡，綁定之後，你就是我們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婚姻管理科婚姻管理股的正式員工了。」

「這……婚姻管理科？婚姻管理股？我這月老還有具體單位？莫不是還有一幫月老？」王堯聽了瘦高個的話，不禁有些驚訝。

「天庭入不敷出，一直在裁員，哪裡會有一幫月老，整個婚姻管理科，婚姻管理股，目前就你一個人，直接受天庭駐人界辦事處主任呂仙的領導，表現好了，可以升股長，科長……」

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種設定是告訴你，你的上升通道是敞開的，只要表現好，工作出成績，級別分分鐘超過我們。」瘦高個在一邊補充。

「額……你們都是……股級幹部？」王堯聽他說的簡單，便猜出兩位都是股級，畢竟他就算股級以下了，分分鐘超過他們，那不就是超過股級嗎？

「嗯，我是副股級，享受正股級待遇，他剛剛提到副股級，你要好好乾哦。」胖子機械化的聲音里終於出現了一絲得意。

特么的，勞資就沒想過好好乾！王堯心下嘀咕著，又把工資卡拿起來看了看，和他原來那個世界的銀行卡差不多，上面畫著一個廟宇似的東西。

「這是天庭銀行朝仙卡，專門給築基以下使用的，等你級別升上去以後，會有新的卡給你，相應的也會開通更多功能。你抓緊綁定吧，下個月1號就會收到第一筆工資。」瘦高個沖著王堯介紹道。

「我們天庭發工資還是很及時的。」胖子說道。

「這個，我從系統里了解到，我現在的工資好像每個月是五千天庭幣？」王堯對工資這事還比較在意，既然已經掉進坑裡了，能養活自己也算是唯一的好處。

先養活自己再說，餓著肚子可沒法登上人生巔峰。

「不錯，但是扣除兩成的五險一金，拿到手裡是四千。」胖子點了點頭。

「這四千換成花都幣，是多少錢？」王堯穿越過來以後，用了他死鬼老爹的存款，所以知道花都幣和他穿越之前用的軟妹幣相似，一個月4千不算多，但勉強溫飽還是可以的。

不過，天庭發的可是天庭幣，這麼高大上的存在，和花都幣一比十得換吧？那就是4萬一個月，不錯不錯，也算是穿越過來，跑步進入小康了。王堯心裡想得美，他就是想再確認一下。

「額……最近一段時間，天庭幣的幣值不是很穩定，大約一比十吧。」瘦高個的聲音微微有些黯淡，也不那麼冷冰冰了。

果然！王堯終於鬆了一口氣，整個晚上，就這件事叫他開心了一點，不錯不錯，一個月4萬，一年就是48萬，比不上那些把一個億當小目標的，比一般所謂白領，那是足夠了。

畢竟他穿越前死宅在家，一個月3千都未必掙得到。

「怎麼綁定？」王堯急匆匆地問道。

「和你綁定法寶一樣。」胖子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王堯已經有經驗了，當下心神集中在銀行卡上，結果半天也沒動靜，卡還是卡，根本沒像紅線一樣，哧溜一下就進了他的丹田，他不禁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兩位。

「撕了封膜。」瘦高個就像是等著他來問似的。

「額……」王堯將卡上的封膜一撕，朝仙卡頓時就和紅線一樣，進入了他的丹田，在那裡微微搖擺著，好生叫人歡喜。

「額……得提醒您一下，您可千萬別記恨我們哥倆。」胖子突然開口說道，王堯眨了眨眼睛，這胖子的畫風怎麼好像變了？不再是那種機器人般的口音，而是變得有了人味。

「一比十是指1塊錢花都幣兌10塊錢天庭幣，朝仙卡自帶兌換功能，您到時候不要驚訝。」瘦高個也嬉皮笑臉起來，看著王堯斯斯艾艾地說道。

「不是……是倒過來的1比10？我去，一個月400，我怎麼活呀？」王堯都傻了，怎麼今晚的坑還沒完沒了了？越來越深還爬不出去了是怎麼回事情？

「額……雖然工資是低了點，不過天庭的福利待遇還是沒得說，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仙字型大小的名醫替您看病，保證死不了。」胖子見王堯神情不對，趕緊在一邊勸慰。

「對對對，退休金也高，一個月10萬天庭幣起步，夠用了啊！」瘦高個也在那裡急忙說道，胖子卻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王堯猜到其中必有貓膩，眼睛一瞪。

「天庭的退休年齡是多大？」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一千……額……您要知道，這個年齡才退休，說明您最起碼能活一千年啊，很興奮是不是？」胖子就是姦猾，迅速轉移了話題。

「勞資特么才100點靈力的練氣初期，能活一千年？你以為勞資沒看過網文？沒受過修仙教育，沒有基本的修仙常識？」王堯都氣炸了，他也不怕得罪這倆股級幹部了，他根本就不想幹了。

特么的，1000年才退休？還特么每月扣兩成的養老金，勞資得活多少年才能把扣的錢拿回來？天庭是真特么黑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王堯只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一點一點的小星星在黑暗中炸裂開來，他腳步蹣跚，喉頭髮咸，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奚大嘴巴想盡了辦法要自己接他的班，這特么就是一條死路啊！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您現在才進入體制，工資低點很正常，所以要進步啊，要升級啊，當了官工資就高啦！」胖子急忙對王堯說道，一雙小胖手連連輕拍著王堯的胸脯，替他順氣。

「對對對，當了股長就1萬，當了科長就兩萬，翻倍的漲，升起來可快了，哎呦喂，你怎麼又捅我？」瘦高個又被胖子捅了一肘子。

當科長才2萬一個月，扣除兩成就剩下1萬6，我特么當了科長也才1600塊，比勞資死宅在家還悽惶啊！王堯硬生生咽下一口血去，搖搖晃晃地站穩腳跟，努力把腦子裡的信息捋了捋。

「你們……你們天庭有勞動法嗎？有最低生活保障線嗎？」王堯有氣無力的問道。

「那個……那個是凡間才有，咱們天庭不講什麼法，也沒什麼線，大少，您別著急，消消氣，天庭掙錢不靠工資，咱們主要靠自己想辦法，快把東西拿出來，讓大少消消氣！」

胖子一邊替王堯揉著胸腹，一邊對著瘦高個叫道，那瘦高個聽了胖子的吼叫，急忙從紙袋裡掏出兩瓶酒一條煙送到王堯面前。

「大少，咱們哥倆呆的是清水衙門，辦法不是很多，這是我們倆湊的份子孝敬您老人家，您消消氣，您可知道，我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您盼來的，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胖子急急地說道。

不是王堯受到的打擊太大，精神恍惚，他早就注意到這兩位不對勁了，態度變化的也太大，這……自從他綁定了朝仙卡，立刻變得和孫子似的不說，還要送自己東西？這特么又是什麼道理?

王堯瞅了瞅遞到自己面前的兩瓶酒一條煙，酒是「天庭玉液，萬年陳釀」，煙名「玉皇殿」，看包裝就像是很高檔的樣子。兩瓶酒一條煙，好像穿越前股級幹部送禮也就這個標準了。

「大少，您聽我說，咱天庭呢，工資不多，活不少，但是都有掙錢的門路。」

「譬如我們，一般下界飛升，怎麼安排工作，就在我們手裡邊，呂仙是不去管的，送禮的，咱們自然盡量往好的部門安排，不懂事的，當然是清水衙門伺候……」胖子對著王堯娓娓說道。

「可是我……？」王堯心中奇怪，自己也算是才剛剛參加這倒霉的天庭工作，怎麼這倆人反倒拍起自己的馬屁了？

「您不同，您是奚福專門選定的繼承人，等於是確定了部門、崗位，才參加工作，咱哥倆不說動不了手，以後還要請您多多關照。」胖子笑著湊近了王堯，悄聲說道。

「我……？我有什麼本事關照二位？」聽了胖子的解釋，王堯更加糊塗了。

「唉，我這兄弟叫欒初，到現在連個老婆也娶不上，如今天庭的仙女眼界是越來越高，一年掙10個億的，才肯抬眼瞅一瞅，還最好能有個洋界護照，我這兄弟老實巴交的，打了三百年光棍啦……」

「三百一十七年零四個月……」瘦高個帶著哭腔在一邊補充。

「三百年？」王堯都傻了，首先就想到這小子在扯謊，但旋即他就回過味來，不對，這小子能修鍊的，並且已經是股級幹部，應該修鍊有成了才是。

「你什麼修仙等級？」王堯旋即問道。

「慚愧，三百多年了，如今才築基中期，我正在積極突破，不然……不然……養老金就拿不上啦……」瘦高個欒初說著說著，就像個孩子似的痛哭了起來。

「我這兄弟大限將至，拿不拿得到退休金是一回事，可他三百年，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您說凄慘不凄慘，如果您能行行好，替他牽上一門姻緣，那可是行善積福的大好事啊！」胖子激動地說道。

三百年沒摸過女人的手？我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就得到處找小電影，還得藉助手姑娘……

王堯聽胖子說的凄慘，不禁對欒初產生了深深地憐憫，不過，他還是不經意地將欒初的手推開了去，示意他把兩瓶酒一條煙擱地上，看見那雙手，容易引起不好的聯想。

「欒初想找個老婆，難道你……」王堯看向胖子，這胖子只是說欒初的事情，可看他的模樣對自己也巴結得很，卻又不像沒老婆的樣子，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倒不要大少給我牽姻緣，在下胡斐，和老婆青梅竹馬，是在人界就結下的感情，我們一直不錯，就希望，就希望……大少能照應著點……」胖子說著話，居然那表情像是害羞了起來。

這是怎麼說的？夫妻感情和睦不是好事嗎？我又能照應什麼？王堯看著胖子的模樣，越發不明白了。

「你的前任奚福，最喜歡整蠱，看人家不按節點送禮，或者嫌人家禮輕了，就喜歡給人夫妻和睦的家庭，找……找外遇……，哎呦，你又捅我幹嘛？本來就是事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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