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另有出路
項延還沒死,林寇先前聽見的慘叫聲不是來自項延,而是他的士兵,當漫天劍雨射下,兩名士兵用血肉之軀上前擋箭,兩名士兵身上皆是羽箭倒下,林寇在城牆上不關心戰況,是因他知道項延無法在重重包圍下逃脫。
士兵用生命保他安全,項延心中大是悲痛,可他沒有失去理智,第二批羽箭在來,項延倒跌出去,在地上滾了兩滾,高大的身形躍起,舉弓往城牆之上射去三箭,三名城牆弓箭手受了疾箭衝擊震下城牆。
他受的窩囊氣,現在才能一舒怨憤。
包圍的敵人太多,死了三人並不能逆轉局勢,項延已是準備拚死反撲,在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糾纏,這是目前最不利的因素,項延眼光迅疾一掃,見餘下士兵揮砍幽靈兵,項延沉著一張臉面相可怖,如果在多拖上一刻功夫,他們定然會全軍覆沒。
項延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死亡壓力,這樣的壓力已從精神上折磨他,但他不能妥協。
一個是事出突然,一個是瓮中捉鱉,相差何止千里,一連串喊殺之聲,在他耳旁響徹,項延耳鼓生痛,項延以驚人的氣勁,在拉弓弦,疾箭發出衝擊的厲嘯。
項延揚聲一喝!「將士們,退離城門!」
項延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動,閃躲著敵人滔天巨浪式的進攻。
血光濺現,項延帶著一蓬血光,領著將士暴退向後,遠離弓箭手射程範圍。
項延戰意暴漲,以奔雷逐電的速度,不斷射箭,幽靈兵一個一個倒在他的弓下。
每倒下一個幽靈兵,他們便多一份後退的空隙,項延心中想著,要出去只能從地下了,只見幾名幽靈兵已靠近他,項延眼中儘是幽靈兵的刀影,除了刀芒閃耀,什麼也看不到。
一個念頭在項延心中升起「我要敗了嗎?」
片刻後項延打消顧慮,心道「就算我死在這裡,也要護著將士離去」
三把幽靈刀同時砍向項延,項延硬朝砍來的刀芒迎去,三把幽靈刀砍在弓上,此弓是用稀有的銀龜殼製成,重量比尋常弓輕,可質量卻比精鐵還硬。
三把幽靈刀如同鋒銳的攻擊點,如他沒有銀龜弓項延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如項延不關心將士安危,一到生死關頭,他完全可以毫不猶豫利用別人的生命為自己爭取片刻的殘喘。
但項延沒有,刀弓碰撞,驀然呼吸不暢,像有千斤大石壓在手上,全身有若刀割,刀鋒的寒氣使他像浸進萬年寒冰里一樣,項延沉力一檔,大喝一推,這一推剛猛之極,即刻把三名砍他的幽靈兵推倒在地。
項延手極快往箭袋一掏,三箭上弓,嗖的一聲,三箭刺入倒地三名幽靈兵眉心。
項延揚聲在道「將士們穩住,他們不是夜妖,刀槍近身也會死」
一名士兵砍倒一名幽靈兵道「將軍,他們數量太多,就算站著不動讓我們殺,我們也會筋疲力盡」
項延知道這是實情,項延身前身後,儘是幽靈兵迅速移動所引起的嘯聲,四周滿是幽靈兵身影。
這名士兵話音剛落,只見左右兩側和背後,都給幽靈刀割體,隨既慘呼一聲倒地氣絕。
接著又有數名士兵倒下「啊~~」
幽靈兵在次漸漸將他們包圍,一名將領道「包圍圈更緊了!將軍!」
情勢並未站在他們這邊,項延心道「人太多了」
一名幽靈兵被一士兵砍落兵器,這幽靈兵猛的一撲上前咬破士兵喉嚨,這士兵在倒地之前,一刀削掉幽靈兵半個頭顱,兩人同歸於盡。
項延踹倒一名幽靈兵心道「不甘心呀,已經來到這裡,還是不知二小姐去向,雲徽你別讓我失望!」
項延閃過幽靈刀一劈,他摸向箭袋只見箭袋已空,項延往地上一滾,抓起一根長矛,一支長矛掣在手中,灑出無數矛影,矛尖顫動間,斜標向附近幽靈兵的面門。
項延殺了數名幽靈兵,剛能搶前幾步,忽而,兩股龐大壓力從左右迫來,項延側身一閃,一連串密集的刀矛拐交擊聲音,同時響起。
項延刺倒來敵,胸口已因疲累而起伏,項延呼呼喘著粗氣。
霎時間,一名將領傳來慘呼,見他胸前被劈了一刀,項延刺透一名幽靈兵胸口,正要上前救援,這幽靈兵反而緊緊抓住長矛不讓長矛撤回,項延一驚兩名幽靈兵舉刀猛地劈下,這時他在撒手棄茅,已是來不急閃躲。
項延感到刀氣撲面,在項延躲無可躲之際,天空中忽而躍上一道黑影,黑影長嘴一伸,一口叼住一名幽靈兵,一腳掐著一名幽靈兵往一排幽靈兵拋去,撞倒一片。
項延已見黑影面容,是蠱雕,蠱雕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救他,項延又驚又奇,雲徽聲音傳來「項將軍,這次你可欠了我大人情」
項延抬目視線透過人縫,已然看見雲徽,雲徽雙手交胸和林初羽立身在人群之外,身後跟著數百名持著兵器的奴隸,這些兵器皆是來地牢,地牢下有角宿武器庫。
項延見著林初羽和雲徽站在一塊,他又驚又喜「二小姐」
屍體倒了一地,大多數是幽靈兵,項延帶來的人只剩七個,林初羽見這些人為她而死,大是動容。
蠱雕怪嘯一聲,身子四肢著地,如同瘋牛般利用雕角往幽靈兵衝撞過去,奴隸們同仇敵愾不用別人示意,高呼一聲猶如一道滔天巨浪翻湧向幽靈兵。
林寇在府邸和幽靈護衛官對桌而坐,只聽一名士兵來報「城主,不好了,二小姐帶著地牢里的奴隸和項將軍一起正在和幽靈兵交戰」
林寇不可置通道「這怎麼可能!羽兒怎會和他們攪合在一起」
幽靈護衛官起身道「聽說第二批奴隸不少,光靠我的兵擋不了多久」
林寇亦是起身吩咐道「你去吧角宿士兵召集起來」
「是」士兵退下。
林寇思慮片刻在道「羽兒能將奴隸帶出地牢,看來是項延發現了角宿地下之城的秘密,內城大門他們是沖不出去,護衛官隨我來,他們要出去只能從地下之城,我要在地下之城將他們一網打盡」
幽靈官陰沉沉道「城主不必涉險,我到地下圍剿他們即可」有了奴隸相助項延稍感壓力減輕,可奴隸們畢竟是貧民,沒受過專業訓練,死二奴隸才殺一幽靈兵,代價也是不小。
項延挨到雲徽身側「你沒按既定密道返回,是不是遇到一些麻煩?」
雲徽嘆了口氣「我是太過謹慎,如果當時冒一些險,也許你們就不用進內城」
林初羽心頭一緊道「城門我們是沖不出去,現在該怎麼辦」
項延早已想好退路「我還知道一個密道,在南門附近」
蠱雕在前衝殺幽靈兵,它突然人立側頭張耳似乎在聽著什麼動靜,蠱雕四肢著地幾個大躍來到雲徽身旁「蠱雕聽見,很多腳步」
雲徽登時警惕道「蠱雕聽力比我們強,看來是角宿士兵往這裡集中,你看鋼盾兵和城牆上的弓箭手,他們並沒有參與進來」
項延神色一震「你的意思是城主有意給我留後路?」
雲徽道「向我通報口訊那人說過,林姑娘沒出內城,你不會和城主翻臉,我想你和城主一定有些交情是吧?」
項延沉默不語,林初羽眼一紅「原來爹,也不想我嫁給西王」
雲徽道「誰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西王那樣的人,角宿士兵肯定是為了鎮壓奴隸而來,我們不能辜負城主的美意,也不能讓他太難做」
項延錯怪林寇,他嘆了口氣「他連我也瞞過了」
話落,項延不由在耽擱高呼道「大家隨我來!」
奴隸們聽見警示,邊打邊退。
在城主府邸,林寇注視幽靈護衛官良久才道「你一個人去?」
幽靈護衛官冷笑「是,我擔心你心軟,不過你放心,我會確保二小姐安全」
林寇見幽靈護衛官看出他的心思,他面不改色回應「既然如此,有勞護衛官,來呀,替護衛官引路」
項延領著餘人退到南大街,奴隸們按人頭來數,的確聲勢驚人,可當中接近大半皆是婦女孩童,幽靈兵窮追不捨,這才剛到南大街,數百名奴隸,剩下不到半數,項延心中不關心奴隸死活,是在乎林初羽安危,這時他還要奴隸的幫忙,不能把心跡表露。
項延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們要留人下來堵截,讓婦女兒童先走,你和蠱雕掩護他們走,我們留下來爭取一些時間」
蠱雕這時反目一瞪項延!「自以為是,蠱雕不聽,蠱雕只聽,朋友的話!」
項延懶得和蠱雕廢話,他看向雲徽「你看。。。」
雲徽和蠱雕相交一眼,他還沒開口,只聽蠱雕道「蠱雕同伴,角宿殺害,朋友救我,蠱雕歡喜,誰敢妨礙,格殺勿論!」
雲徽不願蠱雕涉險,道「好朋友,不要意氣用事,你想要報仇有的是機會」
蠱雕友好上前舔了雲徽臉頰一口,唾液全黏臉上,雲徽並未擦去,蠱雕道「你的眼睛,有種決心,託付的事,你要辦好」雲徽心中有陣感動,他道「我明白了,你託付我的事,我會辦好,這一點我向你保證」
林初羽淚花落下,凝視蠱雕「蠱雕朋友,你。。」
蠱雕沒等林初羽說完話,它亦是舔了林初羽一口「不要哭泣,蠱雕不怕」
林初羽帶著淚眼望著雲徽「它託付了你什麼?」
雲徽搖搖頭道「能出去在說」
項延揚聲下令「婦女兒童快隨雲少俠走,其他人留下迎敵,一刻也不能耽擱」
項延在向雲徽道「過了南大街會有個樂坊,樂坊大廳左牆第三塊磚頭你按下去通道自顯」
雲徽鄭重向項延道「保重!」項延微微一笑「快走吧」
雲徽身一轉和林初羽一起,帶著接近百名婦女兒童前往樂坊,樂坊是內城中的大樂園,第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氣派,雲徽很快就到達樂坊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