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綁一次李左車（2/7每日，求收藏求鮮花）

什麼叫召集？

一個人一生當中被綁兩次，是不是正常的。

如果被同一個人綁兩次又如何？

那一個人，要是綁同一個人兩次，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楚軍大營內。

李左車又一次被韓信綁起來，他在軍營當中靜靜的等著，等著那個人的出現，直到外面有了動靜，那個熟悉的人進來。

「老師！」

李道然一進門就看見被綁起來的李左車，李左車面朝東而坐，李道然見面跪拜道，卻不見立刻給他解綁。

李左車一把年紀，再次看到韓信這樣，不免搖頭。

「大王這一次找老夫，又是何事啊？」

李左車倒也如同習慣了一般，畢竟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就算只是第二次。

但李道然，這一次之所以仍然要讓鍾離眛將李左車給綁回來，不是去請，也是因為對待不同的人，方法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可以請回來，而有的人，只有先綁回來再說。

李道然聞言不答，急忙起身給李左車鬆綁，然後客客氣氣的邀請他坐下來，給他上了茶水后，這才恭恭敬敬道：「下屬無禮，讓老師受驚了。」

這是推辭之言，但還是足以說明李道然的誠意的。

李道然對蒯通顯然就不會這麼的客氣，所以怎麼能說李左車虧了。

但是對於他這樣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又不能真的太以禮相待。

首先他現在還不算是李道然的人，而至少一半已經歸屬劉邦了。

可即使如此，那另外一半呢？

李左車如果之前，還不能確定自己猜想的話，如今看到韓信來勢洶洶，以及決意已定的這般模樣，心裡大概也就有數了。

這樣的人聰明是絕對聰明，李道然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如此，他怎麼能保證，一定能拉著這位「老師」一起造劉邦，造他現在輔佐的太子的反呢？

可在李道然看來，問題卻又不在這裡，問題實際是，那劉盈真的是值得輔佐的人嗎？尤其是對比他而言？

他認為不是，劉盈是一個溫和的，仁慈的君主，是一個被女人掌控在手中的君主，這樣的人不能說一無是處，但還不足以和他相提並論。

這一點，李左車應該是清楚的。

「哎……」

李左車這個時候嘆息，便也不問了：「看來大王心意已決。」

李走車當初被綁的時候，韓信還不是大王，可如今，他已經貴為王侯。

李左車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還不滿足，還想要更進一步呢？

但這個時候，就是李左車不明白，當然他不在其中，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他沒有站在韓信的角度，自然不能理解韓信的苦衷了。

而他又應該知道的。

李道然這個時候坐在李左車對面，只看著他冷道：「以老師的眼光，孤是那樣的人嗎？」

李左車搖頭：「大王對大漢之忠誠，無出其右。」

李道然聞言面上浮現笑意：「孤一人生死，無關緊要。」

這句話，如果李道然說他不是說謊，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孤舍不下的，是孤的父母妻兒以及一起浴血奮戰的將士們，還有老師您這樣的人啊。」

每當這個時候，每當提及自身利益的時候，有幾個人能不動心呢。

李道然這番話可以說發自內心肺腑，感人淚下。

對於李道然和李左車這樣的人，有些話是不需要說明白的。

李左車和張良差不多，都是知道什麼叫做急流勇退的，所以最終保全了自身。

可如今，韓信不願意退了，他要進，那麼就自然是另外一碼事。

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想活下來，就是由不得人的。

李左車的眼眶如今頗有些紅潤，他能想到如果有朝一日，韓信要是倒了，昔日跟著韓信的李左車，未必就可以躲過一劫，而就算可以躲過，那基本上他這輩子也就這麼交代了。

原因是什麼呢？

李道然這個時候則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香姬。

他剛才對她許下的承諾，如果不能兌現，就真的是可惜了，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兩人這般思念，卻都不是為了自己，所以有共鳴便是正常的。

然而這個時候李左車依然沒有能夠下定決心：「可我們的功名利祿，都是陛下賞賜的，如今要反叛，實在是於心不忍。」

是不忍心，不是做不到。

可是，他有什麼不忍心的李道然就不知道。

李道然當即冷笑：「那老師覺得，陛下是可信之人嗎？」

「……」

這一句話，問的李左車答不上來了。

連他這樣的人，也不敢為劉邦打保票，可見而知，這個漢天子失敗的地方。

「你我此行，不為名利，只為自保。」

李道然緊緊抓著李左車的手，在他耳邊道：「不為己身，只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