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霸王硬上弓
夜色已深,然而A市裡仍舊是一片燈紅酒綠。對於有錢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君悅大酒店內。
一個vip包房裡,一桌人圍坐著,舉杯推盞。
一個喝的臉色漲紅的中年男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對著為首的男人露出一臉諂媚的笑:「靖總,今天我必須敬了您這杯酒,你可要賞個臉才好啊。」
為首的男人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緩緩抬起來眼帘,眼波瀲灧,一雙桃花眼美的簡直驚心動魄。他勾了勾嘴角:「好啊。」然後昂著頭向站在一旁的沈以棠看了一眼,晃了晃手裡的杯子。
裝作服務生的沈以棠見狀,十分敬業的趕緊上前添了一杯酒,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酒杯,不敢看旁邊的男人一眼。
真是......美男色太誘人啊。她咽了口口水,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就緊張的一直在打鼓。
成敗在此一舉。倒好了酒她小心的退了回去,眼神小心翼翼的瞄著身前的男人。
只見那男人舉起酒杯,紫紅色的葡萄酒順著透明的玻璃杯內壁流到了他鮮紅的唇上。然後他喉結動了動,咽了下去。
耶!他喝了!沈以棠忍不住就在嘴邊溜出了一抹笑。她做到了啊啊啊!她簡直要開心的蹦起來。
酒會上觥籌交錯,並無異常。
半響之後,男人的桃花眼眯了眯,看向酒瓶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這是什麼酒?」
酒桌上其它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帶著討好的聲音爭相響起:「靖總,這特地是從法國進口的價值十九萬的洋酒,若是靖總喜歡我再令人給你捎幾瓶過來。」
男人的眼神閃了閃,端起酒杯晃了晃,紫紅色的液體燙了沈以棠的眼。
她的心隨男人的話吊到了半空中。
男人卻突然笑了:「好酒。」
好險!沈以棠嚇得背後出了一身薄汗。早知道今天的行動這麼驚險,她就多準備一下再過來了!
還沒等她放鬆下來,那男人的眼神又掃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
沈以棠被他看的心底一顫,一動不動的站著直到酒會結束。
「靖總?您沒事吧?」有人上前看了看男人,想伸手察看一下男人的情況,卻在還沒有碰到他的時候就被男人冰涼的眼神給嚇退。
男人搖了搖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酒。
他現在特別暈,可是臉上卻看不出太大的異常。眾人也就以為他只是有一點兒上頭。
「哈哈!靖總,等哪天我們再來喝酒!這酒量啊,就是要鍛煉的!」果然人喝醉了就什麼話都敢說了。
早在之前這群人看著左靖之還都一個一個夾著尾巴大氣不敢喘一下,又看看現在......
沈以棠在心底默默搖了搖頭。
「既然靖總沒事那我們就走吧!」
男人卻在此時擺了擺手,也沒有多說什麼理由:「你們先走。」
說完眾人相互看了看,然後相互攬著肩出去了。
包間里只剩下了沈以棠和左靖之兩人。
腳好麻啊......沈以棠感覺到腳上傳來的像是被螞蟻輕咬了的痛感,心裡直想罵人,但是看到旁邊倒在酒桌上的男人,她就忍不住輕笑起來,像極了一隻狡黠的狐狸。
她在這酒力加了傳說中的蒙汗藥,分量足足可以迷暈一頭大象,可沒想到這男人意志這麼堅定,竟然到了現在才倒。
「終於還是被我逮到了吧!」她在心底哼哼了兩聲,大笑著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本來她以為都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可是沒想到,異變突生——
男人一把抓住了沈以棠落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並且一個反手,把她的身子壓到了桌子上。
「我去!要不要這麼變態!」沈以棠被他陡然的動作嚇出了一場冷汗。等她小心翼翼察看了男人,發現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潛意識之後她忍不住罵了一聲。
「唉,還好他沒有睜開眼睛。」沈以棠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後思索著她現在剛怎麼辦。
就在今天早上,她去醫院檢查身體,結果被檢查出了淋巴癌!還是晚期!這讓我們身體一向強健的沈以棠美人一陣難過。
不過一向本著及時行樂原則的沈以棠美人當即振作了起來。她才十八,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啊!不能就這麼死了!於是她轉了轉眼睛,即可列出了一個未完成事件薄出來。
而這第一件,就是要找個人把身子給獻了!
不過這人選她一時沒有想到,於是決定碰碰運氣,選一個特別順眼的陌生人。
於是找到了帥的十分順眼的左靖之。
可是面對現在的場景,沈以棠犯了難。
誰能告訴她她現在該怎麼做?如果她現在想要動手,怎麼樣才能夠保證男人不對她出手?
沈以棠心裡一陣苦澀。正在這時候——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
沈以棠記得額頭上的汗都要掉下來了。她當下掙開男人的手,飛快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服務生制服。
「小姐,」推開門的服務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然後趕忙道歉:「我不知道這裡還有人,領班讓我過來打掃的......」
「沒事兒,我們也要走了。」沈以棠在心底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微笑著伸手搭上了男人的肩,果不其然又被他按住。
沈以棠嘴角抽了抽。既然這樣別怪她來狠得了!想她沈以棠再怎麼說也是學過幾年跆拳道的。
正當她準備動粗而把身子靠近了男人時,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竟然鬆開了手。沈以棠雖然覺得奇怪,卻暗自欣喜了起來。
她一把把男人的手搭在了她肩上,然後走到了酒店的賓館里。
而男人,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睡的香甜。
關上門,沈以棠把男人扔到了床上,然後大口喘了幾口氣。
她用手支著下巴思考著她現在該怎麼辦。
她打量的看著眼前躺倒在床上的男人。一絲不苟的西裝,手腕上價格昂貴的腕錶,還有他在酒會上行雲流水的舉止......這一切都顯示著他絕對不可能是個簡單的男人。
沈以棠的眼神閃了閃。這樣的人,不用想她也知道,現在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在找他。
想到這裡她心跳快了一拍,可是轉念她又想,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她現在也沒什麼好多想的了,難不成還把人家給送回去?那她不也成了綁架犯了?
雖然是個迷途知返的綁架犯。
再者說,她現在都成了這副樣子了,她還怕啥!反正也沒幾天活頭了!
「既然都這樣了,那就別怪我了!」沈以棠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上前,一鼓作氣的爬上了床。
什麼都不說!幹了!
雖然沈以棠在心底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工作,但是在她脫下男人褲子,看到里褲中間那鼓鼓囊囊的一團時,她還是很不爭氣的紅了臉,然後......咽了一口口水。
......
第二天清晨,左靖之被窗外打進的陽光給吵醒。
他睜開眼,看著這陌生的一切,眼神很快從混沌到清醒。
然後他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沒有太大的印象了,恍恍惚惚間只記得他在酒店裡應酬一個酒會,然後那酒似乎有些問題。
而之後的事情......他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腦子裡閃過一種熟悉的香水味,還有一雙比暴雨初晴后的天空還要亮還要乾淨的眼睛。
那眼睛里含著笑,有時候像極了狡黠的狐狸,有時候又像極了無辜的小鹿。
他垂下了眼帘,眼裡一片晦澀。然後他猛地掀開了被子——
身上有著青青紫紫的痕迹,還有一些像是小動物留下的齒痕。
左靖之的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他這是被人強了?!
「John,替我查一下昨天到場酒會的所有人,特別注意一下昨天倒酒的服務生。我今天中午要知道結果。」
「是,」電話那頭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您是要調查哪些方面呢?」
左靖之看了一眼門牌號:「調查昨天有誰把女人送進了2202」
「是。」
掛斷電話,他穿戴好出了門。
......
上午十點。
24層辦公樓內,左靖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俯眼看著大半個A市。
旁邊有人恭恭敬敬的把整理好了的資料放在了桌上。
「總裁,我已經調查好了,昨天在場的那些商人里並沒有人把女人送進了2202。不過倒是有個女人自己......進去了。」
John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紅暈,他飛快的看了左靖之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左靖之倒是沒有絲毫的異樣:「這麼說她是自願的?」
「是。」
聽到這話,左靖之忽然笑了,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是昨天酒會上的一個人送過來的。
他舉著杯子,陽光把裡面的酒照的閃閃發亮。
「我猜他也是自願的。」說完他突然就輕聲笑了起來,眼底藏著一絲戾氣。
John的身子不自覺就顫抖了一下。溫度怎麼忽然就降低下來了......
「把她的資料給我。」
「我們只調查到這個女孩的年齡、住址等,至於她的家庭背景......」John把資料攤開在桌面上,頓了一下接著說,「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左靖之嘴角的笑擴的更大了。
這就有意思了。
沈以棠自從接到一個電話之後整個人就悶了下來。
這讓宿舍里的其它幾個人面面相覷。平日里沈以棠從來都是活躍慣了的那一個,哪裡見過她這麼低沉,愁眉苦臉還嘆氣的時候?
「以棠,你怎麼啦?」藍茉莉走到沈以棠面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肩,用力拍了拍:「不是你說的嘛,人活著最重要就是開心。現在這副樣子想什麼啊,來,妞,給大爺笑一個。」
其它幾個姑娘也應聲附和:「對啊對啊,你這樣讓我們都不習慣了。」
沈以棠總算是抬起頭來看了她們一眼,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哀怨:「我今天接到醫生的電話,說我的病歷單拿錯了。」
「也就是說,我不用死了。」沈以棠說完又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眾人默。這什麼人啊!哪裡有人說自己不用死了的時候是這個表情的?!
沈以棠看著室友們越來越古怪的表情,臉上更是哀怨了:「唉,你們不懂!我......算了不說了,我出去透透氣。」
她這是氣憤!無比的氣憤!又無比的難過加後悔!
這什麼醫生啊,連個病歷單都能搞錯!也怪她,自小到沈家待慣了,加上身體棒從來都沒在外面看過病,也就沒有想過病歷單可以拿錯,現在好,整出一個這麼大的烏龍來。
連帶著她的清白也搭了進去。沈以棠這個悔的啊!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唉。好在這一來外面透氣,看著外面一片的生機勃勃,花紅草綠,沈以棠的心情會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嗯。反正只要打死不認賬就好了。只要她不承認,想來那人應該也是不會把她怎麼辦的吧......
想到昨天的那個人,沈以棠又直覺的打了個寒顫。以她在沈家,和諸多高身份深心機的人接觸多了的經驗來看,昨天那個人絕對不好惹。
沈以棠的心又虛了下來。
而左靖之,現在正在沈以棠的學校里一圈一圈的兜著。
一路上他不知道看到多少個捧著書孜孜不倦讀者的年輕人。X大是國家重點的大學,能進來的人都不簡單。
左靖之有些訝異,昨天做出那種事情的人,竟然是出自這樣一所滿是書香氣的大學。
他四處掃視著,忽然眼睛鎖定了某一處。
那兒一個女孩正坐在椅子上,時不時踢一踢腳邊的石子,時不時抬起頭四處看一看。她穿著一條米白色的裙子,披著齊肩的頭髮,臉上的表情很是靈動,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
這就是昨天的那個女孩了。左靖之突然想起昨天她眼睛里的笑意,更是肯定了她就是昨天的那個女孩。
一個人自娛自樂也能這麼開心啊,這樣的姑娘應該是不會是什麼商業間諜才對。左靖之眯著眼,突然就笑了起來。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現在的笑容有多乾淨。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接著他打開了車門,朝著沈以棠走過去。
沈以棠從剛才起就感覺到了一股視線一直在盯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起了昨天的男人,然後她更是死死的低著頭,準備從另一條路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