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敢欺負我的女人
她的手在案几上找著,抓著一個青銅燭台,緊緊握住。她在忍受,不到最後一刻,她真的不想動手打他。叔琪的身體很弱,從小就很弱,他未必能承受她的擊打……
叔琪忽然展顏一笑,那絲笑容在冰山一般俊美的面龐綻放出無盡的風情。
「只要你聽話,我會對你好的,不再追究你的罪,今生今世只對你好。」他的眼神是那麼痴迷,那麼無畏,那是敢於向世人挑戰的無畏。他不怕,不怕被人說,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內疚,他什麼都不怕。
說著話,他已經在解自己的腰帶,隨著他的動作,俊美的面頰再次恢復到毫無表情,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會讓人聯想到淫冶,而是冷酷中帶著致命的性感。
可是她怕啊!
三春終於舉起手,她閉上眼,不敢看,不敢看他頭破血流的模樣,若真的能選擇,她寧可那個打他的人是別人。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悶聲,叔琪已經軟軟趴在她雙峰上。
動手的不是她,而是叔琪後面一個人,那人望著她,嘴角微微上撇,「你這個弟弟還真是個痴情種子。」
三春喘了口粗氣,把叔琪推到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她倒沒想到仲雪會出現在這裡。
仲雪輕哼一聲,臉上慍氣未散,誰看見自己女人被別人欺負,臉色都不太會好看。
他道:「是句容帶我進來的。」
風間出去布置一切,他在句府里來來去去的走著,總覺得心裡不安穩,具體因為什麼也說不上來,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這種感覺卻越來越濃了。到後來他也待不下去了,便跟句容說要進宮。
句容自然不同意,這都過了申時了,再要進宮,就他這張老臉,他肯豁出去,別人也未必肯買賬啊?
仲雪可不管這個,伸手架著他就往外走。句容也掙不動,又不好意思大聲叫「救命」,只好被他強押著趕去燕宮。一路上,他心裡別提多彆扭,就說不願自己女兒嫁給他呢,一點禮節都沒有,這叫什麼玩意啊?
心裡罵,嘴上卻不敢說,還得豁著老臉跟守衛磨牙,說自己有要事求見大王。
也趕巧了,他們在宮門口碰見宮裡的內侍崔公公,這崔公公平日里與他關係甚好,他也是出外辦事,正要回宮,便把他們帶了進去。
叔琪的宮裡沒有守衛,也是很大的弊病,他住的地方又偏僻,輕易不會有人路過,若是趕上進個刺客什麼的,連看見的人都沒有。
兩人輕而易舉的就來到大王寢宮,句容還有點顧及,說什麼也不肯進殿。仲雪倒無所謂,等他離開燕國,難道他還能追到魏國去?他一個人走進去,也剛剛好正看見叔琪把三春壓在床上。
仲雪可是眼裡不揉沙子的人,他二話不說,抄起一個燭台就從後面削了過去,只一下叔琪就躺倒了,可見他的力氣沒少下。
三春擔心叔琪的傷,俯身看他,後腦勺血糊糊的一片,探了探鼻息,還有氣,只是意識模糊了。
她埋怨道:「你也是,下這麼狠的手幹什麼?」
拿了傷葯給他處理傷口,仲雪在一旁等的很不耐,「你若不走,一會兒可來不及了。」
三春不理,他只好又道:「句容在外面,我叫進來給他處理傷口。」
轉身出去把句容拉進來,看見他,三春這才放了心,把傷葯遞給句容,讓他趕緊叫太醫。
句容咧嘴苦笑,他們走了,這不是把天大的禍事推給他了嗎?別人看見這場景,多半以為是他打的。
有心不管,又怕大王真死了,只好接過創傷葯先給上上。
仲雪忙拉著三春走了,到了外面換上一身內侍的衣服,臉上塗點易容葯,也看不出她是誰。
兩人臨出門時拿了叔琪的手令,他們匆匆離開燕宮,這樣一來即便是晚上關了城門,他們也能順利出城。
風間正發愁他帶的幾千人如何送進城,就見仲雪帶著三春騎馬出來,他遠遠看見,不由暗自欽佩。
等兩人走到偏僻之處,他忙迎上去,「主子,你還真是高明,我這還沒救呢,您就出來了。」
仲雪冷聲道:「少廢話,快準備走,難道在這兒等著人追出來嗎?」
風間忙應了一聲,叫人趕緊護著主子走,不離開這鬼地方,他總覺心裡不安穩。
走出一段路,眼看天亮了,仲雪對風間道:「你先帶三春去魏國,我還有事要做。」
三春道:「你要去哪兒?」
「去趟韓國,我不在,季嚴這小子翻天了。」
仲雪帶著一千官兵騎馬走了,他剛一走,三春立刻道:「風間,我若有什麼事,你應該要擔干係的。」
風間一咧嘴,「我的姑奶奶,你又想幹什麼?」
每回單獨面對三春,他都覺得肝顫,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又出幺蛾子?
三春道:「我雖然出來了,不過還有一人在句容府里,你領著人再進去一次,把人帶出來。」
「您要帶誰?」
「季徇還有玉真大師。」
風間苦苦一笑,「夫人,您真會給小的找事,現在城裡八成已經亂成鍋粥了,我怎麼可能進得去?」
三春冷笑,「你少給我找這種理由。」
風間笑得更苦,「夫人,君侯說的話您也聽見了,他沒叫我回去,只讓我送你去魏國。」
三春道:「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
風間哪敢啊,只能帶著人進去,他拿著三春帶出來的手令,進到城裡還算容易。只是必須抓緊時間,否則等燕大王封了城,就是神仙也救不出人來。
剛才出城的時候,三春提過要把季徇一起救出來,仲雪只冷冷一笑,「現在時間緊急,你若為他冒險,便乾脆把我陷在這裡吧。」
她無奈,只好先跟他出城,到了外面再想辦法救人。
本來想跟風間一起進去的,只是她若在城裡,恐怕風間更難施展,也只得在這兒等著,若能把季徇救出來也罷,若不能幹脆直接闖進去。
之所以急著把季徇帶出來,也不是因為別的,就怕叔琪看她走了之後,氣無處可撒,再撒到季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