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搬出去住
第五章我搬出去住
一連一星期,趙秉晟都沒有再在他們的公寓露面。
蘇錦雲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何暖言剛放下小燭。
「今天老爺子說了,讓阿晟和你一塊來老宅吃晚飯。」蘇錦雲語氣中很不耐煩,還沒等何暖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何暖言抿著嘴給趙秉晟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通。
蘇錦雲的面子,她可以不給,但是老爺子她不能不考慮到,她不想讓老爺子擔心自己。
繼續打了幾次,趙秉晟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有事?以後如果沒別的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因為我不會接聽的……」眼看趙秉晟就要將電話掛斷,何暖言緊忙道:「媽,今天打電話來,讓我們回去吃飯。」
「我沒空。」
「但是媽……」何暖言的指尖緊了緊。
趙秉晟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多一秒的耐心都沒有。
聽到那頭嘈雜的聲音,何暖言就明白了,那是什麼地方。
「李嫂,幫我照顧一下小燭,我出去一趟。」何暖言說道。
她簡單化了一個妝,披上風衣,隨意拿了把車鑰匙就出了門。
十多分鐘之後,她就來到了南城最豪華的酒吧。
一邊走她順便將自己挽著的長發,鬆了下來,把口袋中的耳墜拿出來戴了上去。
她穿著碎鑽高跟鞋,黑色的赫本裙。
卡其色風衣,正好顯示出她知性優雅的一面。
酒吧的角落中,趙秉晟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眼睛闔著、唇色很淡,旁邊是一個妝容精緻的小美女。
小美女湊近趙秉晟,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還不時地撒嬌,趙秉晟淡漠地笑了一下。
何暖言走過去,就要去叫趙秉晟。
還沒待說話,旁邊的小美女就站了起來。
「你就是何小姐吧,我敬你一杯,算是謝謝你救了阿晟。」許東東說道,作為金門的頭牌,趙秉晟沒少帶著狐朋狗友來這裡撒銀子,她可不能讓自己的金主白白被撬走。
最好在今天就激怒,趙秉晟的太太,也省的她出手了。
「他是我丈夫,這位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關係。」何暖言不緊不慢地說。
旁邊的人聽到這一幕,都吹著口哨看起了熱鬧。
許東東氣的臉都紅了,咬著唇道:「你不過就是一個介入別人的小三,要不是為了骨髓,你以為你能進趙家的大門,等著看吧,你沒多久就會被阿晟趕出來。」
一邊說著,許東東就舉起了高腳杯,在何暖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著紅酒潑了上去。
冰涼的液體順著頭髮流下去,何暖言微微闔了闔雙眼,手指用力緊緊攥著,指節泛白。
周圍剛才在怯怯私語的人們一瞬間,都雅雀無聲,房間內只剩下了嘈雜的音樂聲。
許東東仍舊笑著,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何小姐,這裡不歡迎你。」
何暖言看著她,拿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紅酒液,紅酒沾染在她的臉上,非但讓她的一張臉顯得十分狼狽,反而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下一秒鐘,她就伸手打在了許東東的臉上。
「啪」地一聲,聲音十分明顯。
許東東俏生生的一張臉,很快就紅腫了起來,她捂著自己的半邊臉,杏目微睜,眼中含著淚珠。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何暖言眼神清冷,脊背挺得筆直,一雙瞳仁漆黑地讓人害怕。
趙秉晟剛才有些困,這才闔了闔眼,現在酒也醒了幾分。
他先是看到何暖言,眼神沉了沉,一雙薄唇抿著,意味不明。
「阿晟,她打我。」許東東撒嬌道,故意還擠出了幾滴淚水,露出了自己帶著巴掌印的側臉。
趙秉晟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何暖言。
何暖言也不辯解,只平靜地說:「她潑了我一聲紅酒。」
「阿晟……」許東東繼續撒嬌。
趙秉晟轉過頭,沖著許東東毫不留情地說:「道歉。」
許東東頓時臉色發白,連戲都忘了演下去。
她蹙起眉頭,眼中滿是盈盈的水光,全然沒了剛才的囂張,加上身材嬌小,整個人抽著肩膀,從遠處來看,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來幹什麼?」趙秉晟從桌上的煙盒中,拿出一根煙,用火機點燃,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
「媽,讓我叫你回去吃晚飯。」何暖言說道,眼帘垂了垂。
她的睫毛上還有很多紅酒液,有的順著睫毛滾落進去,扎的人眼睛痛,最後眼前一片朦朧的霧氣。
「就這事?」
「嗯。」
「我知道了。」趙秉晟滿不在乎的說道,眼神眯了米,又抽了一口煙。
他抽著煙,並不動身。
何暖言的眼眶微熱,她也不走就在那裡站著。
趙秉晟最後看不下去了,雙指夾著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面前,眼神淡淡地:「擦一擦。」
何暖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趙秉晟,隨後又將視線移開。
「不走?」趙秉晟說道。
何暖言堅持著,一雙眼睛,滿是倔強。
「這場我付賬。」趙秉晟拿起風衣,沖著身後的一幫兄弟們說道,隨後不耐地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能走了吧。」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很明顯客廳中的擺過豐盛的晚餐,傭人正在將那些殘羹冷炙一盤盤倒掉。
趙秉晟沒有理會她,直接去了二樓的客房。
何暖言站在大廳中,身心疲倦,身上還帶著紅酒漬的粘稠,讓人十分不舒服。
半響過後,她敲響了趙秉晟的房門。
趙秉晟挑眉,不悅的情緒展露無遺。
「我的衣服在這個房間,我想借浴室洗個澡。」何暖言說道,她清楚地知道趙秉晟,對於她今天的做法厭惡至極,因此在他沒有回答的時候,轉身就走。
出乎意料地,趙秉晟語氣冷冷地說:「進來吧。」
何暖言洗著澡,嘩啦啦地水聲,聽到趙秉晟的心裡,讓他十分心煩意亂,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磨砂浴室,能夠看到裡面氤氳的霧氣,還有何暖言的瑩白如玉的肌膚,修長的腿,隱隱約約的鎖骨……
等到何暖言出來的時候,趙秉晟正在外面抽著煙。
她怕打擾到趙秉晟,沒有說什麼徑直離去了。
她沒有注意到,她轉身之後,身後有一道幽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轉身,背影消失在走廊之中。
翌日,何暖言來到趙家。
蘇錦雲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連照顧阿晟都照顧不好,昨天不知道又跑到了哪?」
「咳咳」老爺子咳嗽了幾聲。
旁邊的趙玉霆也忙向自己的老婆使眼色,蘇錦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何暖言抱著的小燭,不知道怎麼了,這時候哇哇哭了起來。
蘇錦雲鄙夷地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旁邊的傭人緊忙將小燭,抱了過去,替她沖泡了奶粉。
明明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家宴,這時候卻氣氛尷尬,冷冷清清。
「暖言,小燭,我看這幾天又長胖了不少。」老爺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多虧了,爺爺這幾天送過來的補品,我加了一點在奶粉中。」何暖言禮貌地回道,坐在餐桌上,開始替趙秉晟盛粥。
溫柔,大方,體貼,如果拋開小燭,何暖言的確是很多選妻子的標準。
趙秉晟在心裡諷刺地笑,只可惜其中的很多人不包括他。
何暖言代替夏夏嫁給他,還讓他養著別人的孩子,這兩件事是無法取消的。
「阿晟,多喝點粥,對身體好。」何暖言說道。
「我吃飽了。」趙秉晟說道,站起了轉身離開會客廳。
「我去看看阿晟。」何暖言追了上去。
趙秉晟正在假山旁邊,看著池塘中的錦鯉。
何暖言看著他的背影,手側的手指,一點點攥緊,又一點點鬆開。
這個背影和何南離開孤兒院,被趙家接走的背影十分相似,落寞又孤單。
何暖言還沒走過去,趙秉晟就看了過來。
他墨眸翻湧著,等到何暖言走近的時候,翻湧的墨眸已經平靜下來。
「何暖言,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命,所以我會給你和孩子提供必要的物質保障,但是除此之外,我們各不干涉。」
說完,他的語氣就加重了幾分,「我的事情,以後你不要在干涉。同樣,我也不會再干涉關於你的事情,我們兩清了。」
趙秉晟定定地站著,也不看何暖言。
何暖言眼神落寞,靜靜地看著他,「那你會回我們的公寓嗎?小燭需要你,我也……」
「夠了,何暖言。你以為你是誰?因為你需要,所以我就必須要陪你?」趙秉晟眉宇間流露出不耐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出的話,像是刀子一樣,一刀刀凌遲著何暖言的心。
「對不起,我明白了。」何暖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想對他說句再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何暖言沒有給趙秉晟搬出公寓的機會,而是帶著小燭,拿著東西,重新找了一個住所。
趙秉晟回到公寓的時候,公寓已經恢復了原狀,屋內整整齊齊地,沒有留下何暖言和小燭的一絲痕迹。
她和小燭就像是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互不干涉,還真是互不干涉。
何暖言除了自己的東西,什麼都沒有帶走,名牌衣服、首飾、他給的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