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這過後的日子尚算平靜,鳳凰木看見我的臉後為我刻了只銀面具。我看著喜歡,也就每天都帶著。至少,我臉上的疤讓那五千士兵不太舒服,他們總用同情的目光望我。在這種目光下任誰都開心不起來的,而面具能恰當的讓他們收斂一些。
沒幾天,鳳凰木就走了。我沒有問他去哪,只送他走的時候告訴他,這裡隨時歡迎他。他笑,笑的很不屑,說,才懶的來看你個臭女人。要看,也是來看虐月的。我回頭看虐月,見他仍舊面無表情,心裡怪可樂的,就隨鳳凰木一個人唱獨角去吧!
過後幾天,虐月才慢慢跟我講起這具軀殼的身世。
她是個公主,原來冥月王朝的長公主。本來一身富貴,將來也許還能繼承王位。可惜,十年前,她的父皇突然病重,那時她才八歲。國不可一日無君,只好把國權交給了四個大臣打理。後來的事,就很老土了。不過就是四個大臣勢力見長,沒過幾年就各自叛國,自立為王。而,冥月王朝由於皇室空虛只有兩個公主,最終在一個月前,連最後的王城也被列國吞併。
很無聊的故事,沒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所以,我能記住的只是個大概!
不過,在山上的日子,還是過的非常不錯的。
虐月帶著五千兄弟把夢華山敲敲打打,過了半年,這裡儼然成了一處唯美的山莊。到處是桃梨果樹,後山還開出了梯田。屋子都是木頭搭的,弄的有聲有色,有那麼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對了,夢華山剛好在落國和列國邊境,外面的落國和列國對夢華山如同掌中釘肉中刺,卻怎奈拔除不去。而這山上的五千人總時常分了幾批去山下掃蕩些過往的商隊,落國政府也曾派軍隊圍剿。可奈何不了夢華的結界,三番五次無獲而歸弄的好不尷尬。
這日,我高高坐在校場的高椅上,神色鬱郁的望著下面排列整齊的五千『盜匪』,儼然一個強盜頭子。可我現在很不高興,為什麼呢?因為,我們這裡出現了個很嚴重的問題,一直沒辦法解決。這裡除了我,其他的都是雄性。看著他們一個個頹廢的如同乞丐的裝扮,我的心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沒有女人的男人,再有錢,他都是落魄的。何況,我這裡,聚集了這麼多的男人。讓我吃驚的事他們都才20歲上下,並且都是沒有家人的死士,長這麼大還沒動過任何女人。
說難聽點,這就一窩見了女人眼睛都能發直的狼。
而更讓我鬱悶的是,校場中間還有個女人。她是被某個飢不擇食的混蛋擄來的,擄就擄吧。可不帶這麼……那什麼什麼的。
讓我用語言表達下那女人的容貌吧!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首先,她很黑,比一般人都黑,然後,她胖,應該有兩百斤。再然後,她很矮一米五吧大概。最讓我鬱悶的是她的年齡,人家已經50高齡了!
我還記得,我最初問那擄人的士兵為什麼是她的時候,他傻西西的說。「女人么關了燈都一樣,能生孩子就好!」
人家都五十歲了,還能生?
這就是文盲的可怕,我覺的我應該好好教育教育這群沒爹媽的孩子了。可是,該從哪說起呢?
「我想,你們是在這裡呆的太久了,有些寂寞了!」
「我們不寂寞!」他們一口同聲如同軍訓,打雷般的聲音硬是嚇的那老太婆一陣哆嗦,『哇』的大哭起來。
「哎喲!老頭子啊!我對不起你哦!你死了我的命還不太平,老天啊!你有沒長眼啊!嗚!……!」
我顫著雙手從虐月手裡接過毛巾,掀開面具擦了擦冷汗。我的心那個抖啊,這都什麼事啊!
「我說兄弟們!」我乾咳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這樣吧,你們明天去城裡,反正最近落國同南國在打仗沒功夫管我們。你們出去弄些流民乞丐里的女人進來,別動粗,跟他們說管吃管住就成了,知道不。這年頭戰事多,那些流民里好人家出生的不少。配的上你們,別在搞怪弄個老婆婆來了。看把人家嚇的!」
「是!少主!」
這一聲『是』裡面我聽出了無限的歡喜,這群年輕的娃。恐怕,今天要高興的睡不著覺了。
「對了,記得把人家老婆婆送回去啊!」
「是,少主!」
「哎!散了吧!」
「是,少主!」
校場上最後只剩下了我和虐月兩個人,我知道虐月一直憋著不敢笑。所以我就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瞄他,他就站在我左手邊瞄起來很方便。
「你的兵可真有意思啊!不知道你這頂頭上司是不是也思春了呢?」
我笑的很賤,雖然我帶著面具。但不代表可以把語氣也遮掩掉,所以他十足十的聽出了我語句中的嘲諷。
「我要是思春了,你想如何?」
他反問我,語氣甚是玩味。可我卻見不到他面上能有什麼表情,始終一副淡漠冷酷的摸樣。那股子男人味有著說不出獨特魅力,應了那句話,男人就是男人。
「幫你尋個去吧!怎麼說也得是個美女嘛!是吧!美女和野獸多般配!」
「……!感情我是野獸?」
「那你以為自己是什麼?」
……!
這安穩日子總是如飛而過,這日,我摟著山上抓的小兔崽子坐在校場的高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它理毛。男人都不是個東西,有了老婆忘了娘。雖然,我不是他們的老娘,但做為主子,最近我倍受冷落。歸根結底是因為最近山上有女人了,問題是這女人還不太多也就兩千不到,相對這裡的男人。那是少的可憐,於是乎,他們開始了一系列的爭奪。經常為個稍微懂事點的女孩子就能讓他們忘掉兄弟情誼拼個頭破血流,只要別弄出人命,我權當是免費看戲。
就在我被太陽曬的一臉懨懨的時候,山下跑上來個將士我忽然眼睛一亮。原先的副將,錢梁。現在是我的一號打雜的。他手裡正端著一鍋剛在山下河谷里現煮的水煮魚,熱騰騰的熱氣中瀰漫著魚的鮮味。他還未走近,光聞著那味道,我已經滿嘴哈達子了。
「少主!魚來了!」
「辛苦哈!」
我抄過筷子就開始磕巴,完全享受著他的伺候。
「山下又來人了。」錢梁一邊給我添酒,一邊說著在山下看見的事。「這半個月聚集了上萬的乞丐,都是這幾年戰事落下的後患,看著怪心酸的。」
「可我們收容不下那麼多人,這山頭上的資源只夠養活你們和你們婆娘的。雖然現在不是人人都有,可她們不少都拖家帶口的。真收容他們你們拿什麼養活她們?」
「……!」
我的話堵的他啞口無言,我不是無情,就是因為太心軟,我乾脆不往山下看。半月前,我讓騎兵們出山找老婆,弄的是人盡皆知。要不是考慮到生計問題,我不在乎這裡多多少人。當年我做妖時,就愛把東西放在紫府里。現在這山上是半點值錢的都沒有,所有東西都在的靈魂里呢。想想那一堆比山還高上不少的黃金,我現在有撞牆的衝動。沒有半分法力,更別提妖丹后才能打開的紫府了。
「要不我們再去打劫吧!先接濟著,總不能看他們餓死在我們山口啊!傳出去多沒人道啊?」說這話的是啊木,現在的管事,以前是軍里的火頭兵。人老實,善良,而且力氣大打仗的時候是個好手。「少主,您看,這個月庫存也不多了。
他遞給我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著我們近月來的收成。不少都打上紅圈圈,就如他所說,我們自己的物資也不夠養活自己了。
「有沒別的方案?一支軍隊到處打劫也得有個限度啊?不然以後我們萬一復國了,那可一點威信都沒有了。」錢梁還想的遠了,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這五千人中想復國的不在少數,我好歹是他們的主子總不能太窩囊了。
「你們中有鐵匠嗎?」我問。一邊努力吸溜著魚肉,那麻辣的勁道太爽了。
「有到是有,不過是刀匠。有時也能修修矛什麼的,就是人太雍了點,人家女孩子都看不上他。」啊木嘿嘿笑著,有那麼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前些天打了一籮筐的鐵簪子,說是送給女人裝飾頭髮的。結果送是送出去了,可人家嫌粗了,說這針太粗還沒洞!」
「做做鋤頭總沒問題吧?」
「鋤頭不是有嗎?倉庫里還有幾把新的。」啊木有些納悶,想是他的腦袋怎麼也轉不到正題上。「再說山上也沒地可開了。」
「山北方向有座白月山,山下有個湖。你明個兒帶幾個能下水的將士,去看看湖底有沒你們需要的東西。別問是什麼東西,去了你們就知道了。也別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我吃完一大碗的魚肉,打了個飽嗝。拉過錢梁的衣袖抹了抹嘴邊的油。卻見他很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
「主子,剛才捉魚的時候跌了一交,正好摔牛屎上了。因為怕你等急就隨便往水裡抹抹,先給你抓魚的。」
「……!」我說怎麼一股怪味,我幽怨的瞪他一眼,急忙捂著嘴衝進廁所,那魚算都是白吃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