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曾經
什麼怎麼回事?茶園子么?只是想做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何蘇釋滿不在乎
「我不是說這個,」何蘇沉定定的看著他,「我是說何蘇沉是怎麼回事?」
何蘇釋詫異的抬頭,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三房的三嬸嬸到底是怎麼回事?何蘇沉為什麼會落水?劉瑾善為何要與我們二房聯姻?是三嬸嬸的意思么?三嬸嬸到底是什麼身份?」她一口氣說了一堆問題,最後盯著他等答案。
何蘇釋怔怔的捧著茶杯,就這樣看著妹妹的臉,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道:「這些問題,很難解釋。」
「我們的父親何子遠,曾經任參知政事,擔任採風使,幾下西洋,參與組織船隊。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何蘇釋語調景仰,「我很佩服他,雖然完全沒有見過,但是單憑書房裡的手札和旁人的述說,已經足夠讓我仰視尊敬。」
語畢,他話鋒一轉,「既然是這樣出色的一個人,即使脫離京都政治中心數年,但是仍然很多人會打他的主意,與何府聯姻是許多人家都願意的事。我們家的人,特別是我們二房的人可以說代表了軍方的一部分勢力,最重要的是,也代表了可以輕易得到天下許多士子的尊重。」
「士子?」
何蘇釋點頭,「沒錯,士子。」
「官高的人不止父親一個,但是卻可以說滿朝之中無人有他那樣的威望,因為他在士子心中的地位。」他呷了口茶,又道,「這是三元及第後用十四年義務講學、扶持天下清寒士子換來的。」
何蘇沉撇了撇嘴:「老哥,你在開玩笑么。十四年前,那位老爹不過是二十來歲吧,二十來歲義務講學?還扶持天下清寒士子?你逗我玩嗎?」
何蘇釋微嘆。放下手中地茶杯。道:「不是說笑。不要用普通人地觀點來看待特殊地人。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地。何況你才來不久。完全沒辦法了解這個時代地人努力讀書地恐怖。」
「不要用我們那現代地學生讀書觀來和這裡地學生相比。特別是不要和我們父親比。不然會羞愧至死地。」何蘇釋一本正經地說。
「如果你沒有辦法像他一樣二十年如一日地早上四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除了吃飯洗澡請安其他時間都用來讀書地話。就不要對他地成績有任何懷疑輕視。」何蘇釋景仰地道。「這個時代很多以天下為己任地讀書人。在他們眼裡。知識是強國地根本。我們父親就是其中翹楚。我做不到他那樣。但是不妨礙我欽佩他。」
他雙手扶住椅子往前坐了坐。笑看著妹妹不可置信地眼神。「總之。我們地父親是個很了不起地人。值得我們尊敬。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其他地過兩年進京再說。」
何蘇沉翕了翕唇。壓下心中洶湧地對責任士子地拜服感。「那樣地人。徽宗不會忌憚嗎?」
「當然不會。」何蘇釋肯定地答道。「要知道父親作為天下士子地楷模。可是徽宗一手炒作出來地。就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努力地方向和標準——奮。努力。忠君。愛國。為國家可以犧牲一切。況且。父親雖然威望極高。但是早就手中無實權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何況士子只是崇拜他。不是膜拜他。再說。畏懼臣子功高蓋主這種事。你認為會出現在這個皇帝身上嗎?」
這倒是,那皇帝怎麼看都是個自信到極點的人,也深得民心,「我們是二房的,所以劉瑾善來提親拉關係嗎?」
「當然不是,只是做一個姿態而已。」
雖然才立夏,但微微的燥熱感在空氣中已經開始延伸,書房由於緊鎖窗門,開始蘊盪出悶郁的氣壓。何蘇釋起身幾步打開窗,外面是幾株不高不矮的芭蕉樹,大扇的葉子垂下,蔭蔽些許陰涼。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笑道,「要知道黨爭可是歷朝歷代都無法避免的事情,我們父親,恰巧不想站隊,劉瑾善只是做一個姿態讓人知道他後面的派系討好的態度而已。」
「所以我們是安全的?」何蘇沉心下微安。
「目前來說是,」他開了窗,又去將大門打開,房內頓時大亮,「關這麼好乾嘛?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裡面說話嗎?」
何蘇沉由他開門開窗,端起茶盞抿了小口茶,晃了晃頭,感覺頸部活動了才又問,「我想知道,大姐姐何元芳是怎麼回事,何蘇沉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會被推落水。」
何蘇釋重新又坐了回來,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道,「何元芳做不出殺人的事來,想必是不小心弄成這樣的,你不用擔心以後的安全問題,至於三嬸嬸,很不巧,雖然我們父親不站隊,但是何府站了隊,三嬸嬸很不巧的站在何府對立面。」
他說著說著臉上開始漾出溫暖的笑,「你不用在意原本的何蘇沉是什麼樣,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夠了。其他的,交給我來操心。」
何蘇沉轉動著手裡釉彩凝重的黑色兔毫盞,還是問道,「你難不難過,何蘇沉死了……」
何蘇釋頓在那裡,動也不動,最後才扯出一個笑,「她是我妹妹,我喜歡的小妹妹,我看著她從兩個月大的嬰兒長到十歲的小孩,她每一步成長里都有我的參與。我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連好幾年都不想動不想聽不想說話,直到這個孩子出生,她明明是哭的,卻看著我對我笑。這孩子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近的人,知道她落水快死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慌,知道她醒的時候,我鬆了口氣。我從未想過居然她不在了,我妹妹不在了。」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面前本該是無比熟悉的活潑的笑著的孩子,「何蘇沉,拜託你,拜託你在這具身體里,好好的生活……」
長ps,大家請繼續無視,俺似乎又憤青加激動了……
——曹禺很小就可以背誦《紅樓夢》,錢鍾書十歲不到的時候就能流利的背《古文觀止》,作為頑固保皇黨的辜鴻銘精通十數國語言和文化,當西方人士在他面前嘲笑中國的落後和墮落時,他會拖著辮子用比攻擊者還地道的他那個國家的語言流利的指出攻擊者也不知道的他那個國家最黑暗最蠻荒的一面,並引經據典說明中國的好——雖然有時候是詭辯,腐朽的末清王朝實在存在許許多多的問題,但他往往會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外國人臉紅羞愧的敗退。
就算只是我那無比普通的父親,在作為文藝小青年時也可以背得完一整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很難想象當初的老人是怎樣爭分奪秒為祖國復興而努力的情形了。
嘆,一本《聲律啟蒙》背了十年還是只背到第三頁的我實在沒有資格說什麼。只是覺得很悲哀,又說不出為什麼悲哀。
糟,我現自己廢話越來越多了。改正改正……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