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湮滅法則
夏川的話，讓這位至高無上的大爺目無表情，因為老道的意志高度鎖定，任何多餘動作都不利於戰鬥。
反倒那三個青年目露殺機。
「放了瑪利亞。」大爺說，他沒提族人的事，那是第二項交易。
夏川悠悠嘆道：「戰鬥還沒開始，你是根據什麼認為，我會放一個九級意志體？」
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確實一針見血，你們兩個九級，我們就一個，放了？有病啊？
大爺沉默一息，終於說：「那你放了我的族人，我放了分身之外的其他人。」
夏川再次嘆息：「那更不可能了，你放了他們，也是活在耶洛因人的威脅籠罩之下，為了地球人永遠不被人綁架，我只能犧牲他們十幾個。當然，你若覺得不對等，可以把地球也收了。」
大爺頓時鬱悶極了，他哪能幹綁架的事？
他是掌控全局之後，光明正大的降下『天罰』，帶走了不信大爺的分身那些人，只為了重建信仰而已，否則為什麼留下族人等著夏川去收？
可是，夏川在瑪利亞的世界里竟然能翻盤，反過來扣住了瑪利亞。
誰家的大爺都不是萬能的。
他完全預料不到。
結果就變成了綁架，用來脅迫夏川的。
夏川繼續道：「我從未想過和耶洛因人作對，是你的人認為隨手可以碾死我，一個又一個的跳出來，擺出傲慢的姿態，直到你也沒有任何改變。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妥協？
死亡不過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你還不足以讓我低頭。
反倒是你做了什麼？天龍老祖幾千年做的事情你會不知道？生如螻蟻，也有不屈之心！寂滅天，我必定踏平！天上不平，人間何來太平？」
三個耶族青年頓時一臉譏諷，就你還踏平寂滅天？
大爺目光凝重，緩緩地道：
「有些事情不是對錯能衡量的。舉個例子，乞丐橫屍街頭，肝腎被切割走了。站在凡人的角度，這叫殘忍，令人髮指。
站在接受肝腎的人角度，這個可以接受，一個乞丐的生命有什麼價值？反倒獻出肝腎，創造了最大的價值。
站在統治者的角度，肉身社會必須有優勝劣汰機制，有新陳代謝系統，否則必將走向無序崩潰。如果不勞動的都養著，誰還工作？沒有痛苦哪有動力？肉身文明必須有生存壓力，遵循的是叢林法則。
站在創世神的角度，沒有白吃的苦，沒有無用的彎路，那叫文明的積澱。厚積才能薄發。無數次文明的輪迴已經證明，任何想把文明進化捋直的人，都將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你覺得原始社會可以省略？除非你創造的是機械文明，否則必將毀於免疫系統的進化缺失。反倒每一次大規模的病毒侵襲，都會推動人類進化。
天龍老祖就是這個道理，我知道負能量的事，也知道他扼殺了科技，但這是人類積澱還不夠深厚，春秋時代那些發動科技爆發的人，都是外星人，不是地球人。
科技要自發成長，不要拔苗助長。否則他們會迷失在星空，成為禍亂之源，其他文明的夢魘。反倒信仰可以加速肉身文明進化，讓世界變得更穩定。
所以，你做的事情並無意義，反倒有害。」
素衣聽得都有些懷疑了，難道我們一直都錯了？
夏川反倒笑了：「你做的都不是對錯能衡量的，我做的都是毫無疑問的錯？」
素衣心中一跳，暗罵自己糊塗，發送負能量都是對的？這就是洗腦啊，果然洗的很專業。
夏川繼續道：「我是不是地球人？我引領地球發展科技，這不叫自發成長？那你做了什麼？你們會允許自發成長嗎？晉級星光體就什麼都不信了，所以你需要的，是肉身信徒，僅此而已！」
素衣已經目光不善，這大爺不實在，騙我小姑娘不懂事。
大爺終於嘆道：
「你自己心中明白，那是你自己能做到的嗎？歸根結底，還是神爭。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生死大仇，都是無謂之爭，卻不可避免。今天我們一戰定勝負，我輸退去，從此不插手寂滅天。」
他下一句話沒法說，就是希望雙方互相善待人質，最後再交換。但那等於說他希望寂滅天毀在夏川手裡，否則還交換什麼啊？
中立已經是極不容易，再過分的話就是背叛了。
但他也無需多說，夏川自然明白。
夏川平靜地道：「好。這就是我想要的，心如白雲常自在，意似流水任東西。」
大爺笑了，目光轉向老道：「我和你一戰定勝負。」
雙方六人各自後退三萬里。
老道如巨峰屹立，目光平靜如淵。
反倒大爺越來越吃力，這意志的對抗，他竟然無法佔到絲毫便宜，這簡直難以想象。
大爺抬起雙手，兩個拇指和食指，圈出了一個圓。
圓心是老道。
彷彿是一個囚籠，老道落入其中。
老道依舊平靜，刀都沒拔，只是眼睛越來越亮。
他到了前世的境界，卻沒到前世的見識，那不是花四個月看一遍就有的，漏掉太多東西了。
所以，他就想見識一下大爺的殺手鐧。
大爺終於鎖死老道，雙手猛地一撕，彷彿撕的不是空心圓，而是老道！
咔咔咔——
破碎般的聲音，老道身體變成了玻璃，出現了數不清的裂縫。
最頂級的湮滅法則！
老道終於學會了，可他的身體卻無力承受。
大爺露出微笑，老道只能隨著周圍虛空的坍塌和破碎，化成漫天飛舞的碎片。
可就在這個時候——
老道的身體周圍，突然浮現出一個金鐘虛影，東皇鍾！
這東皇鍾越放越大，戰鬥空間剎那回歸掌控，緊跟著大爺再無法鎖定了，老道分裂成了無數身影，有的純粹分身，有的是意志投影，有的是快速移動的殘影。
而大爺也放棄了湮滅。
他的選擇很簡單，直接變成了一樣多的殘影，雙方快如電閃的切換位置，卻無聲無息。
這不是群毆，而是陣法。
觀望眾人無比驚悚，這才是大神級的戰鬥！
那陣法之中，終於傳來轟鳴，爆豆一般的密集。
外面的人，反倒看不見了，就像變成了黑洞，兩人在裡面互相爭奪空間掌控權，你讓我看不見，我讓你看不見，最後觀眾都看不見了，就他倆還能看見。
整個空間的規則都改變了。
只有一片片的火星瘋狂湧出，又快速消散在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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