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古玩市場
李北風還想再套點話出來,沈綰綰卻什麼都不肯說了,讓他把壞掉的插座修好,便毫不客氣把他踢出了寢室。
居然沒有追究耍流氓的事,李北風很是慶幸逃過一劫。抬起爪子看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沈綰綰胸部那飽滿柔軟的觸感,回味起那香艷銷魂的滋味兒,李北風覺得就是挨揍都值了。
但沈綰綰的話,卻讓他隱隱有些不安。五龍玄天戒到底什麼來歷,為什麼會落入沈家手中,又為何非要選擇李北風做它的主人?那種冥冥中註定的宿命感是怎麼回事,他只是個普通學生,老爸老媽也都是再平凡不過的小市民,既無財富又無背景,怎麼會跟沈家、跟玄天戒指扯上瓜葛……
還有沈綰綰竟然發誓非他不嫁,李北風忍不住摸了摸臉,心說難道老子已經帥到了大巧不工、返璞歸真的地步,自己都沒發覺?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妞身材真是正點,那咪咪挺爽的……
一堆問號暫時還想不出頭緒,索性不去理會,李北風覺得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吸收到更多的靈氣。沈綰綰嘲笑他不會運用靈氣,是王八拳,只能說明她胸大無腦,不知道靈氣的真正強大,只要能積累足夠多,就算王八拳,也照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所以出了留學生公寓,李北風沒有像平時一樣打打球看看美女然後去上課,而是徑直出了中海大學,坐203路公交,跑到緊挨著花鳥魚市的古玩市場。
從張教授那對健身球的年代來歷推測,這種靈氣似乎是存留在某些古董上面。李北風急著跑到古玩市場來,就是想驗證下這個推斷是否準確,如果運氣好,說不準還能吸取到更多的靈氣。
中海市是位於渤海之濱的一座現代化都市,經濟發達,但歷史文化方面卻比不上幾朝古都那樣的滄桑厚重,所以中海的古玩市場規模很不成氣候,基本都是地攤,破破爛爛的擠在一條街上,看上去跟二手市場似的。
但在對古玩一竅不通的李北風看來,還是挺好玩的,從古錢幣到字畫古書,從文房四寶到罈罈罐罐,甚至連馬桶夜壺都有,千奇百怪。
整條街逛了一遍,得到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果然又發現了那種淡綠色的神秘光華,如煙似霧,這說明他的推測是正確的,古董上確實有靈氣的存在!
壞消息是靈氣實在少的可憐,只出現在個別的古董上,並且極淡。整個古玩市場所有發現的靈氣加起來,大概都沒有張教授那對古董健身球上的多。
這是怎麼回事?
發現靈氣的古董,基本是清代的銅錢,康熙通寶、乾隆通寶之類。像銅錢這種很尋常的東西,市場上隨處可見,但有靈氣的卻並不多,只找到幾十枚。
銅錢這玩意本來就小,靈氣又淡,李北風把所有能找到的都吸進肚子,也還覺得不滿意。
倒是他挑挑揀揀的樣子讓有的攤主不高興,一個勁兒的問他買不買,李北風便挑便宜的象徵性買了一枚康熙通寶,一枚光緒通寶。走的時候攤主還低聲嘟囔:「窮鬼,十塊八塊的東西還挑來挑去,沒見過世面。」
除銅錢之外,還找到一個玉質的鼻煙壺,一個三足銅熏香爐,靈氣同樣有限的很。尤其那個鼻煙壺,賣主吹噓的天花亂墜,開價四千,上面的光華卻是若有若無,跟張教授的那對健身球完全沒有可比性。
李北風窮學生一個,幾千塊的東西是買不起的,只能假裝看貨,忍著賣主的白眼暗暗吸掉上面的靈氣走人。
吸收掉這些靈氣,雖然不多,但確實感覺肚子里的氣團更充沛了些。
古董上為什麼會有真元靈氣,李北風搞不清楚,只能暗自推測,或許是緣於天長日久的積澱。
比如那個鼻煙壺和銅香爐據說是光緒、宣統年間,也就是晚清,所以靈氣很有限;而張教授的那對健身球卻是明朝傳下的東西,可見年代更久遠,靈氣也就越濃郁。
那些銅錢也遵循這種規律,康熙通寶上的靈氣,要多過光緒通寶,畢竟早了二百年。而在清朝之後,比如民國銀元什麼的,便再也看不到靈氣的影子了。
可是另外一些號稱是唐宋元時期的瓷器書畫,包括一方據說是米芾用過的硯台,看上去也都蠻精緻,上面卻是一點靈氣都沒有,又該怎麼解釋?
正悶頭琢磨,忽然聽到身後兩個人在低聲議論:
「……你是說,這條街上的古董大部分都是假的?不會吧?」
「怎麼不會?九成九都是贗品,別忘了老哥我當年也吃過這碗飯。古玩這圈子,以前都是半真半假,現在技術也發達了,贗品可以做的比真品都真。剛才我為啥不讓你買那塊袁大頭?九幾年那會,市場上基本是真品;兩千年的時候,一半以上袁大頭是假的;到了現在,我敢說整個市場你再也找不出一塊真的袁大頭,你信不信?」
「造假這麼猖狂,就沒人管么?」
「誰來管?抓假煙假酒假藥還抓不過來,文物造假又不至於鬧出人命,官家才懶得理。要不怎麼有些地方,造假文物都是整村整村的干,都形成產業了,也沒人管。即使有人來查,我說這不是文物,是工藝品,你能把我咋樣?甚至連一些鑒定機構都幫著造假,你要是不信,隨便拿個破碗來,只要錢到位,我馬上就能給你搞到鑒定書……」
李北風恍然大悟。這人說的話聽上去還是比較可信的,之所以找不到靈氣,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條街上的古玩基本都是假的!
想想也是,在這個假貨泛濫的年代,古玩的暴利擺在那裡,不被造假才怪。尤其是這種地攤市場,要是真的文物遍地、寶貝成堆,那才見了鬼。
想到這李北風心裡一動,走到說話那人面前,掏出他淘來的那兩枚銅錢,說:「師傅,我聽您剛才說的挺內行的,想請教您一下。這是我剛買的兩枚銅錢,您能不能幫我看看真假?」
那人倒是不推辭,接過銅錢攤在掌中掂了掂,說:「我可不是內行,興趣而已。恩,康熙、光緒,都是很常見的版,應該不值什麼錢,但真假我可不好說。」
李北風說:「確實不值錢,十幾塊的東西,難道也有假貨嗎?」
那人笑笑把銅錢還給他,反問說:「鑄一枚大錢兒,成本不會超過五毛錢,就算做了包漿、掛上銹,也不會超過一塊。賣你十幾塊,你說會不會造假?」
李北風汗了一下,心說原來這麼便宜的大路貨也有假的,難怪市場上那麼多銅錢,有靈氣的卻沒有多少。
大概是看他態度比較誠懇,那人又說:「小夥子,你要是真想鑒定真假,還得找專家,雖說現在的專家也不怎麼靠譜。對了,聽說今天下午兩點,市博物館跟市電視台聯合辦個什麼鑒寶活動,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那看看。」
李北風一拍腦門,心說靠,我真是笨的要死,怎麼早沒想到博物館,那裡畢竟是正規文物單位,總不會也造假吧?
於是立馬開路,興沖衝殺奔市博物館。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有意無意的望著他的背影,對著藍牙耳機說:「小姐,李先生似乎對古玩很感興趣。……是小姐,我會一直跟著他。」
男子表情木訥,相貌普通,幾乎找不出任何特點,平凡到讓人即使看過也會轉眼即忘的那種。但是不經意間的一瞥,細長的眼中卻似有精光閃過,格外冷厲。
博物館離古玩市場很近,走路十多分鐘就到了。登記進去,滿心歡喜的從一樓逛到二樓,結果卻大失所望。
原來中海市博物館規模十分有限,藏品不是很豐富,並且像這種博物館,是以展示一些歷史文化進程為主,只展出一些在各個歷史階段有代表性的文物。其中還有一大部分被近代、現代史佔據,什麼沙俄侵略、日軍罪證等等。再除去一些還原品、複製品什麼的,剩下真正有靈氣的文物並不多。
更令人髮指的是,這些文物一律都罩在玻璃罩里,保護的嚴嚴實實,根本觸碰不到!
而那些擺放在外面的,全都是些石碑、雕刻什麼的,上面半點靈氣也無。
看得到吃不到,這種感覺太讓人抓狂了,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去參加鑒寶活動。
這次鑒寶活動是市博和電視台聯合辦的,場地設在三樓會議室。今天來的人還不少,門口都堵滿了,李北風好不容易擠進去,卻被一個保安攔住了,說:「幹什麼的就隨便往裡擠?要鑒寶先登記,看熱鬧的不準進!」
李北風說:「誰說我是看熱鬧的?」從口袋裡掏出之前買的銅錢,往登記的桌子上一拍,理直氣壯的說:「我來鑒寶,登記吧。」
保安一看那倆銅錢,頓時就無語了。今天到這裡來鑒定的古玩五花八門,古幣也有,但至少也是刀幣、布幣、秦半兩什麼的,像康熙通寶、乾隆通寶這種爛大街的貨,還真就一個都沒有。
旁邊一個也等著登記的男人不樂意了,推了李北風一把,說:「你丫有病吧?這種垃圾也配叫寶?沒見過世面的窮逼,一邊去,別耽誤老子時間!」
李北風本想一拳揮過去,但轉念一想又把拳頭放下了,很是謙虛的說:「沒辦法,窮人沒啥值錢的寶貝,不像大哥你,一看就是有錢人。你也是來鑒寶的?帶了什麼寶貝來,讓咱也開開眼唄。」
那人大約三四十歲,腦袋大脖子粗的那種,穿了件立領卻又敞著懷,露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金鏈子,一看就是那種標準的暴發戶。只見這廝拍拍手裡一隻密碼箱,說:「想開開眼?行,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寶貝!」
打開密碼箱,裡面燙金絨布托著一隻青銅三足酒樽,顏色深青,造型古樸。暴發戶得意洋洋的說:「知道這是什麼嗎?獸首魚紋爵,大秦朝的東西,老子花了七位數才搞到手,你那兩個破爛銅子,能比嗎!」
周圍人一陣騷動,畢竟上百萬的古董可不常見。保安伸手想摸摸,暴發戶連忙攔住說:「別動!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李北風卻差點笑出聲來。他本想哄這廝拿出寶貝來,如果有靈氣就直接吸走,哪知這個什麼獸首魚紋爵,看上去蠻高端的樣子,卻壓根沒有一點靈氣,絕對是個贗品。
看著暴發戶一臉欠扁的表情,李北風忍不住就想知道,等下專家鑒定完他的「寶貝」,這廝又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於是就很體貼的讓開了位置,說:「大哥請,您先登記,這麼貴重的寶貝,怎麼能讓您久等呢?其實要我說,主辦方就是欠考慮,應該為像您這樣攜帶貴重物品的人,開闢個專用通道才對嘛!」
暴發戶高興的說:「對啊,看不出你年紀不大,說的還挺有道理。小子,我瞧你滿機靈的,等下有機會指點指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