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搬往國都
次日一早,盧珊來治病才聽說了佳容有孕在身且胎象不穩的事情,當下便忐忑不安的問:「沒事吧?」
佳容笑眯眯的說:「沒事!躺兩天就好了。」
盧珊垂眼望了一眼佳容平坦的小腹,抬眼笑說:「行,那你好好養身子,我晚兩天再來。」
佳容一頓,聽明白了盧珊的意思,笑得越發親昵的說:「不行了,我不能下床,不是有我師父在嗎?她的醫術比我高明多了,一般都是我治不好的病,才求著她出手,你這次有福了。」
盧珊低低一笑。
佳容身子不好,她也不能求著佳容給她治病,更何況原先佳容便是打算只讓她針灸一個月的。
因此,她很清楚,她只是兩天不針灸,並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太多的影響,現在每天仍然不間斷的針灸,不過是為了讓身體更快的恢復。
「那我們珊兒可撿了一個大便宜啊!」盧夫人笑眯眯的在一旁搭腔,並說:「我那裡有一根自國都帶來的好人蔘,一會給你送來。」
佳容笑說:「這怎麼好意思呢?」
盧夫人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倒是我們多有麻煩,你現在安穩坐月子,我們都要來打擾。」
佳容一臉輕快的說:「我身體好著呢!沒大礙,這次也是自己不小心,有了身孕也沒有發現,又在藥材房裡待得久了,聞多了不孕婦聞不得的葯。」
盧夫人沒多打聽,只說:「那你是要小心了,女人第一胎可千萬得坐穩了,不然的話,以後苦的只有自己。」
「是啊,我娘說得對。」盧珊想到了池清瑤,心有戚戚焉的附和。
沒多時,小花就過來叫盧珊去泡葯浴,盧夫人也沒有再多打擾,叮囑佳容好好休息,便跟著盧珊一起出去了。
中午的時候,孟初又來了,手裡且提了一個食盒。
佳容坐在床上正看著書。
孟初皺眉上前,「身子虛就好好休息,別盯著書看了,傷眼。」
佳容將書放在一側,無奈的說:「我哪就有這麼嬌弱了啊!倒是你,怎麼又跑來了。」
孟初將食盒裡的美食拿了出來,並說:「這湯你待會多喝一點,都是我讓王喜特意做來給你吃的。」
佳容眼睛放光的說:「這好啊!住在這裡什麼就好,就是惦記王喜的廚藝。」
孟初側目,危險的盯著佳容,「原來在你心裡,我還不如王喜重要了啊?」
佳容嘿嘿一笑,立刻討好的說:「這哪裡能一樣呢!對吧!」
「行了,懶得跟你皮,把湯先喝了。」孟初將湯盅端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匙湯喂到佳容的面前。
佳容挑個了眉,戲謔的看著孟初,見他不為所動,也就沒再說什麼,樂得讓孟初侍候。
佳容吃飯間,孟初閑話說:「我剛得了消息,太后只怕就是這幾日就會宣我回去了。」
佳容順嘴說:「那行啊,不過這裡到國都的路程有多遠啊!等宣旨的宮人過來,我的身體也應該調理好了,到時候就能陪你一起回去了。」
孟初神色複雜的說:「不是!宮裡的人並不清楚我人在這裡解毒,若不是因為你在這裡,其實我解完毒后,第一時間就該回去的。」
「回去,回哪?」佳容怔怔的看著孟初。
孟初解釋說:「當年父皇把我派去守皇陵了,我無故離開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了,後果會很嚴重。」
佳容皺著眉輕語,「怎麼這些皇上有事沒事都喜歡把犯錯的皇子貶去守皇陵。」
孟初『嗯』了一聲。
佳容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肚皮問:「沒什麼,那你在皇陵,我們回去了要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孟初嘲諷的一笑,輕挑的說:「守著皇陵,私自配婚,且育有一子,如此不守規矩的皇子,豈不是讓國都那些人更加放心。」
「也是咯!」佳容贊同的應和。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緊張的問:「你什麼時候去國都?」
孟初猶豫了一下,才沉重的說:「後天一早。」
佳容不滿的說:「怎麼把時間定得這麼急,我胎才坐穩,走得這麼急,我怕到時候出狀況。」
孟初將湯盅放到了一旁,又替佳容擦了擦小嘴,這才說:「我這一次過去不打算帶你一起去了。」
「為什麼?」佳容的俏臉瞬間沉了下來。
孟初解釋說:「不提這次趕路過去,你身體是否吃得消,就是到了國都,我也怕有人會對你下手。」
「我有自保的能力啊!而且我跟著你去,多少也能幫到你一點吧!我又不是那一無是處的人。」佳容有些動怒,聲音拔高了幾分。
孟初安撫的捏捏她的小手,解釋說:「若是你沒有身孕,我肯定就帶著你去了,可是你有了身孕,我怕到時候他們隨便動動手,我們第一個孩子就沒有了,他們那些人,比你想象得更恐怖一些。」
佳容明白孟初的好意,但卻接受不了。
她說:「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由著你,但是這次不行,這不是一件小事,真有什麼差錯就會沒命了,怎麼著也得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
孟動感動得將佳容抱到懷裡,低語:「我只想把你們娘倆放在一個安全的位置。」
佳容揪著孟初腰上的肉,嬌斥:「我都說了幾次了,我不是那種嬌花,我不用你如此小心翼翼的去保護,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誰要真敢動我的肚子,我絕對讓他償命。」
孟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好凶啊!」
佳容斜著眼,「這就凶了啊!我凶的時間在後面呢!哼!」
「好,我到時候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凶,若是有人欺負你相公,你就記得保護他。」孟初故意配合佳容,逗她開懷。
夫妻倆鬧了一會,孟初正色說:「這次我先過去,我把高九留給你,等你三個月時,胎坐穩了,你再讓高九帶你來國都。」
佳容張嘴,孟初不給佳容否決的機會,武斷的說:「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沒得再談。」
佳容撇撇嘴,雖有不悅,但又只能無奈的答應。
「好啦!不過你出發前再來回春堂一趟,我待會找師父配些葯,你到時候都帶去,傷葯,毒藥都準備一些。」
「好!」孟初深深的看向佳容。
孟初走前,特意把高九再次叫了出來,當著佳容的面,吩咐高九保護好佳容的安全,同時,孟初也把王喜留了下來,他和簡珏兩人,簡裝出發回了國都。
孟初走的第一天,佳容和前兩天也沒有什麼兩樣,仍然坐在床上安心的養胎。
回春堂里,除了銀杏婆婆也沒有人知道孟初和簡珏已經走了。
直到隔了第三天,小玉才反應過來。
她倒沒有冒冒失失的去問佳容什麼,而是把阿牛叫到了一邊。
「你去孟初那裡看看他在忙什麼,怎麼幾天不見他過來看佳容了,佳容現在身體也恢復了,要不你跟他去說說,讓他晚上把佳容接回去住。」
「行!」阿牛一個男人,本來就有些粗心,自然不會多想什麼,小玉這般吩咐,他也只當是佳容的意思,便跑了一趟孟初的家。
王喜倒是在家,看到阿牛也熱情的接待了。
只是提起來意,王喜頓了一下,遲疑的問:「這是我家夫人的意思嗎?」
阿牛這才反應過來,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坦率的說:「倒不是,是小玉的和我說的。」
「噢……」王喜答了一聲,說:「這事要不你先去和夫人說說,看她怎麼回答。」
孟初走,佳容是清楚的。
可是這會阿牛過來,顯然佳容的親朋好友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王喜一個下人,自然不敢代佳容說什麼。
「啊?這樣啊!那我回去問問啊!」阿牛也不清楚出了什麼事,訕訕的又回了回春堂。
把王喜的話和小玉一說,小玉面有凝重的說:「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了一趟。」
阿牛說:「沒事!只是佳容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你不說,我倒沒有反應過來,佳容住在回春堂里,孟初已經幾天沒有過來了。」
小玉愁眉苦臉的說:「是啊!但是佳容剛把胎坐穩,我又不敢問她這些事情,怕她煩心。」
阿牛憨厚的笑笑,說:「小玉姐你也別多想了,我覺得他們肯定沒什麼事,孟初挺疼佳容的。」
「這倒也是!」小玉想到孟初那兩天中午來送飯,她一次不小心闖進去,還看到孟初親手給佳容喂飯。
由此可見,孟初是疼佳容的,也是關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兩人這時候就是鬧什麼不愉快,孟初也會讓著佳容。
如此又過了兩天,佳容都下了床,仍然不見孟初的身影,小玉這才憋不住的把佳容拉到了房間細聊。
「小妹,你坦白告訴大姐,你和孟初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矛盾?」
佳容眨了眨大眼,無辜的說:「沒有啊!」
「那他怎麼好些天沒有來回春堂看你了?你現在懷著他的孩子,他這樣不聞不問也太過分了吧?」小玉氣得小臉通紅。
佳容先是愣了一下,才緩緩笑開,「大姐誤會了,孟初現在不在這裡,他回國都去了。」
「走、走了?」小玉一陣結巴。
佳容怕小玉太擔憂,忙解釋說:「是啊!他家裡來了消息,有些急事讓他必須回去一趟,而我前幾天不是身子不好嗎?他便沒有帶我同行,讓我等過了頭三個月後再去國都尋他,他特意留了身手好的侍衛和王喜在這裡照顧我。」
小玉仍舊不放心的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說笑。」佳容說罷,又補了句,「大姐不用擔心我,我就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小玉抿抿嘴,落在佳容的笑臉上,也不敢多說她的猜測。
畢竟佳容懷有身孕,本來沒有什麼事,因為她胡說了兩句,有了什麼事,那她這輩子都不安心了。
「那好,你心裡有數就行。」小玉點點頭,沒再問了。
佳容說:「反正孟初也不在家,我這段時間就住醫館里了,正好在這裡安胎,到時候等孩子滿三個月了,我就啟程去國都找他。」
小玉不放心的說:「你這樣趕路會不會太累,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佳容想到國都複雜的情況,猶豫了一下說:「大姐就不要跟我去了吧!畢竟他家的情況我也不明了,帶著你怕不方便。」
小玉臉色變了變,倒不是顧慮其他,而是怕她的身份拖累佳容,因此,便沒有再強說要跟過去。
只說:「那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派人捎消息過來。」
「行。」佳容眯了眯眼答應下來。
又過了幾天,孟初回國都的事情,盧珊都聽說了。
佳容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看樣子她得約束一下這些人才行,不能嘴巴大得什麼都和人家說。
盧珊好奇的問:「說來我都沒有見過你家夫君,他也是國都人嗎?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佳容語句不詳的說:「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家,說出來你可能也不認識,再者,我都沒有去過他家,並不太了解。」
盧珊倒沒有多想,直率的說:「那你這次應該跟過去的,雖然你嫁給他了,也有了孩子,但有些人家,沒有帶回家認親敬茶是不做數的,你得去認認家門。」
盧珊話說完,便被盧夫人白了一眼,對著佳容溫語道:「別聽珊兒胡說,她小小年紀懂什麼。」
盧珊反應過來,臉色脹紅,訕訕的說:「我沒有旁的意思,你夫家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家,我就是說其他人家,你別多想。」
佳容笑眯眯的說:「沒事!我不慌,而且我下個月也要去國都了,他把我留下來,是因為家裡事急,他必須先回去一趟,而我那幾天又身子不好,便讓我等到孩子滿三個月後再出發。」
盧珊見佳容這樣說,高興的拉著佳容的手,問:「下個月,是不是出發的日子和我們是差不多的啊?要不我們一起上路啊,路上也有一個照應,怎麼樣?」
盧珊回國都的時辰自是定在她身體康復的次日,畢竟盧夫人身為一府夫人,離家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是極限了。
好在聽盧珊說,盧老夫人身子硬朗,這次盧夫人出門,尚書府的大小事宜便全是由著這位老夫人打理的。
由此倒可以看出來盧珊在盧家的地位,否則的話,盧家兩老及盧尚書,只怕都不會同意盧夫人大老遠的來照顧盧珊。
佳容估摸了一下時間,笑說:「嗯,差不多都是那幾日。」
盧夫人聽見,也熱情的相請,「是啊!既然時間差不多,又是同路,倒不如一路出發?」
佳容想了想說:「可以,到時候我們自己買一輛馬車跟在你們車隊的後面,跟著你們也安全一些。」
盧夫人客套的說:「你就和我們同一輛馬車吧!一路也和盧珊有一個伴。」
盧夫人是想著,佳容買的馬車,到底不如尚書府的好,而佳容又是盧珊的恩人,又懷有身孕,便想讓她坐得舒服一些。
佳容婉拒說:「多謝夫人好意,不過我懷了身孕,怕到時候可能會孕吐,所以馬車可能要改裝成床。」
盧夫人見佳容有她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勸,只說:「那行,你有什麼需要跟我們說,我們回去的時候,反正要打點的,到時候幫你一起準備。」
「行,我就先謝謝夫人了。」佳容笑眯眯的答應。
她對盧家母女的印象極好,以後到了國都,她們倆人若是不主動和她疏離,她也樂得多一個朋友。
至於怕不怕她們把孟初的行蹤說出去,這自然是不怕的,畢竟她挺著一個肚子去國都尋人,是人都能猜到,孟初這些年並沒有安分的守著皇陵,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
很快,佳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三個月大了。
這一天,她和銀杏婆婆說:「師父,我打算過兩天就去國都了,到時候回春堂這裡就麻煩您照看了。」
銀杏婆婆抬眼看了佳容一眼,淡聲說:「我和你一起去。」
佳容驚訝的挑了下眉,馬上問:「師父和我一起去,但是師父不是在躲人嗎?」
銀杏婆婆掃了一眼佳容,冷冷的樣子也不出聲。
佳容立刻軟了下來,沒骨氣的說:「師父願意陪我一起去自然是極好的事情,我這不是在擔心師父嗎?師父躲了這麼多年,總不能因為我再陷進去,不是嗎?」
銀杏婆婆理所當然的說:「那你就爭口氣,等你當了皇后,我不就不用躲了嗎?」
佳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底氣的說:「這是一定的,我會努力的,這次過去,我就是向著這個目標在前進。」
「嗯!」銀杏婆婆應了一聲,又看向佳容問:「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了!」佳容下意識的回答,答完后才明白銀杏婆婆的意思,便說:「師父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整理,我幫著一起收拾了。」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你自己注意一些,別動了胎氣。」銀杏婆婆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佳容乖巧的應下后,才說:「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銀杏婆婆回了一聲,便沒有再看佳容。
佳容出了銀杏婆婆的房間,在門口站了一下,頗是無奈的笑了笑,這師父看起來冷冷冰冰,平時話也不多,但是心底卻最關心她不過,簡直把她看成了親生女兒。
否則的話,這一次,她不可能跟著佳容一起去國都,畢竟那個地方對銀杏婆婆而言就是惡魔,她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逃出來,能做出這個決定,陪她再回去,想來下了很大的決心。
想到這裡,佳容想著,這次回去,不管她和孟初的前程如何,總歸不能讓銀杏婆婆再陷進去。
接著她又去找了阿牛和小花夫妻兩人,開門見山的直接問:「怎麼樣,之前和你們說的事情,你們決定得怎麼樣了?」
阿牛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了小花,佳容也明白了,問題在小花這裡,便問:「小花,怎麼回事?」
小花吱吱唔唔的說:「我們夫妻倆很想跟你去國都見見世面,畢竟那裡是國都啊!錯過了這次,這輩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阿牛哥的爹娘也很支持我們去,只是我娘她不讓我去。」
佳容擰了擰眉,頗覺得無語。
回春堂的生意不差,她給阿牛和小花的月銀不多,但也不少,一人一兩,兩人在回春堂也是包吃包住,平日他們做衣服,也不會落下這兩人,等於他們的工錢都是各自拿回家孝順父母的。
但是這次的事情顯然就能看出兩邊父母的眼界來,小花的娘只擔心小花走了,她每個月拿回家的一兩銀子就沒有了。
「出嫁的女兒怎麼能事事由著娘家,你得多為夫家考慮一下,我都直白的告訴過你們,這次你們跟我過去,走的是一條全新的路,不說其他,光是為了你們的孩子好,都應該懂得怎麼選擇。」佳容沉著臉不高興的訓斥了小花兩句。
阿牛和小花帶過去,名義上就只是佳容的下人,以後就算孟初和佳容不能成大事,也不會和人跟這兩個下人過不去,事先找個名目也就放他們回來了。
佳容帶他們過去,等於說只有好處,沒有壞事。
小花脹紅了臉說:「我明白的,我打算不理我娘,跟著你去國都的,你別不高興了。」
佳容看小花尷尬的上前哄她,便不好再說她了,拿出事先準備的一百兩銀票說:「我早就猜到你娘會有意見,訥,這裡是一百兩,你們夫妻倆收著,雙方父母一邊給多少,你們自己商量著辦。」
小花嚇得花容失色的說:「你怎麼給我這麼多銀兩,不不不,我不要。」
佳容白了一眼小花,直接塞到了阿牛的手裡,並說:「這銀子怎麼花,我不管你們,但是我的意思是最多別多給了,張嬸子那裡給二十兩先堵了他們的話就好,只說這是先支的工錢,這次去國都也不用一年的時間就會回來。」
阿牛看了一眼小花,收下銀票對佳容說:「好,那這就當是我們未來的工錢了,我會仔細琢磨著划算。」
佳容失笑,「少來了,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趕緊先回家把家裡安頓下來,大後天我們就出去了。」
「好!」阿牛也不磨嘰。
他清楚自己沒什麼本事,不值得佳容花這麼多工錢請他,但既然佳容看在好友的份上請了他,他也就不能老是做些拖她後腿的事情。
稍晚一些,阿牛就去錢莊將銀票換零,且陪著小花去了一趟她家,態度比較強硬的解決了這件事情。
張嬸子其實也就敢那樣和小花說,真面對好性子阿牛,在他不硬起來時,她也敢說幾句,但是阿牛一硬,張嬸子便軟了,說到底也還是疼小花,怕阿牛不高興了,小花的日子不好過。
因此,也怪不得小花處處護娘家,畢竟這娘做得再過分,總歸有底線,到底還是疼她的。
阿牛和小花確定能出行后,這消息他們倆便沒有瞞著了,小玉自然也就聽說了,當時臉色就變得很蒼白。
小玉去找了佳容,「你為什麼帶他們倆去都不帶我去,是不是覺得我拖你的後腿了啊?我其實也沒有什麼想法,就是覺得你現在懷了身孕,這一路過去需要人照顧,我只是想照顧你而已。」
佳容哭笑不得的將小玉拉近,輕斥:「大姐在胡說什麼,我不要你和我一起去,也是為了你好。」
小玉倔強的抿著嘴,抬眼看了佳罵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佳容只好坦率的說:「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孟初的家世不簡單,他雖然是嫡長子,但是下面的弟弟很多,家業又很大,和他爭家產的人太多了,他先前身體不好,也是有人為了搶家產對他下毒了,我不帶你去,不是怕你拖累我,我是怕我們夫妻出了什麼事,反而會連累你,但是小花和阿牛不一樣,他們跟過去,名義上只是我的下人,不會有人花費心神去對付他們,你可明白?」
小玉憂心仲仲的問:「你真的不是因為我的名聲,怕我連累了你?」
「怎麼可能,姐姐在胡想什麼啊!」佳容用力的在小玉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小玉清醒過來,堅定的說:「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我就更要和你一起去了,我雖然幫不上你什麼,但至少我可以照看你的身體,你以後孩子出生了,我也能幫著你照顧啊!不然的話,你一個人怎麼顧得過來啊!」
佳容猶豫了一下,她帶小花和阿牛過去,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阿牛在外面做事,能幫她收一點風聲,而小花是她的人,以後能在她忙的時候,幫著照看一下孩子。
「怎麼樣,就帶我一起去吧!反正我留在回春堂里也只會瞎擔心,還不如跟在你旁邊,我現在又只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不管有什麼事,我們姐妹總歸都在一起的。」小玉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她真的不怕佳容所說的危險,而且越是危險,她越要跟過去。
以前想著不拖累佳容,那是在佳容情況好的時候,可是現在佳容懷著身孕趕路,她根本就不放心。
再聽說國都是那危機重重的地方,她便越發堅定了要同行的決心。
「行了,帶你大姐一起去吧!她說得不錯,有她在,至少能幫你照看孩子。」
姐妹倆正僵持的時候,銀杏婆婆正好過來了,顯然也是聽到姐妹倆人先前的爭論,才會有此言論。
佳容苦笑著回眸,對銀杏婆婆說:「孟初的身世,師父也是知道的,我怕不成事,到時候連累大姐也丟了性命。」
銀杏婆婆說:「你太小看孟初了,再說,真出了什麼事,你和孟初逃不掉了,難道還不學了你的爹娘一樣,努力把你們的孩子撈出來啊!到了那時候,你不需要一個可以放心託付的對象啊!」
佳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才愁眉不展的對小玉說:「大姐,那就委屈你了啊!只是以後真遇上危機,你可不能埋怨我。」
「當然不會。」小玉肯定的回答,卻是不解的問:「不過你們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呢!什麼叫你的爹娘,努力把孩子撈出來?撈出來的人是說你嗎?可是你的爹娘不就是我的爹娘嗎?爹娘當初怎麼了嗎?」
佳容捏捏小玉的手,輕語:「也好,是時候把這事告訴你了,正好你再自己決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國都。」
銀杏婆婆看佳容這樣,也沒有阻止。
故事的年限很長,但說起來卻是幾句話的功夫,畢竟中間的事情,佳容都沒有經歷過,自然是一句帶過。
小玉瞠目結舌的看著佳容,半晌才問:「你確定嗎?你確定孟初就是前太子嗎?」
佳容只說了孟初的事情,並沒有說她不是小玉親妹妹,而是江琇瑩的事情。
「自然,所以這才是我不帶你去國都的原因,畢竟這家產要是爭失敗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佳容朝著小玉苦笑一聲。
小玉沉吟了一下,說:「沒錯,這很危險,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陪在你身邊,不管最後變成什麼樣,至少我們姐妹倆在一起。」
佳容感動的抱住小玉,說:「大姐,謝謝你。」
這時候的局面,跟在孟初的身邊,弊大於利,誰叫他是不受寵的廢太子,說不定皇上想起他,一個不痛快就會安一個罪名在他身上,要了他的性命。
到了那時候,他周邊的人,自然是無一倖免。
小玉的去留也決定了,最後來鬧的人自然就是長福,對於長福,佳容是鐵了心要將他留下來的。
並不為了其他,而是不想長福跟了過去,被人當了槍使。
長福性子單純,說句不好聽的話,許多事情,他沒有分辨的能力,很容易被人誤導,做出傷害他們自己人的事情,所以眼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帶長福過去。
佳容不怕長福誤會,倒怕邢燕多想,把這情況和邢燕一說,說詞自然也是為了爭家產。
邢燕也明白長福的性格,跟過去只會害了佳容,因此,跟著佳容一起勸長福,兩人連哄帶騙,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將人安撫好。
臨出發的前一晚,高九突然主動現身。
「夫人,主子說讓你留在這裡等他來接你。」
佳容眉眼一挑,沉聲說:「他當初不是這樣說的。」
高九習慣了躲在黑暗裡,早就忘了怎麼和人打交道,特別是女人,當下學著孟初的語氣,把他當時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高九,等我走後,你要保護好她。到時候她若是要來國都的話,你就盡量阻止,我不想她來國都,不想她有什麼危險。不過,以她的性格,你只怕也阻止不了,呵……」
「屁啦!這小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佳容聽高九轉述完孟初的話,火大的罵了一句髒話。
高九沉默無語的低著頭,任由佳容發泄,並不插話。
佳容生氣的胡亂罵了幾句,憤怒的沖著高九質問:「所以說,你現在要阻止我去國都咯?」
高九為難的說:「主子是這樣吩咐的。」
佳容眯起眼,問:「你家主子有沒有跟你說過要聽我的話,還是說你覺得他說的這句話是屁話?」
高九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佳容揮揮手說:「行了,我也不為難你,而且你家主子也猜到你阻止不了我,不然他最後不會說那麼一句話。」
高九想到孟初最後那無奈又好笑的表情,當下懂了意思,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說:「夫人明日和盧夫人的馬車同行,屬下不便出面,屬下會在暗地裡保護夫人,請夫人放心。」
「行!你退下吧!」佳容揮揮手,現在心情不好,沒功夫搭理高九,也相信高九的本事。
他既然能做孟初的暗衛首領,自然是有幾分本事,哪需要她一個門外漢來對他指手劃腳。
盧夫人出行的時間定在辰時三刻,佳容他們一行人,從容的吃了早餐,才去找盧夫人會和。
盧夫人看著佳容他們一行人就一輛馬車,除了幾件貼身的衣物,就沒有準備多的行李,當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佳容,你這是第一次去你夫君的家裡,又是大老遠過去的,最好準備一些禮物帶過去,臨登門前,也記得要跟你夫君打聽打聽,家裡有多少口人,各人喜好是什麼,每個人都準備一點小禮物,多少是心意,但別落了誰。」
佳容明白盧夫人是一片好意,但有些話不好對她明說,只講:「多謝夫人提醒,這些我原也有考慮,只是我們這樣的小地方,購置的東西,他們只怕也看不上,倒不如留了銀子直接在國都置物,也省得大老遠的帶過去費事。」
盧夫人略想,也說:「這倒是,這裡許多東西都不如國都來得精緻,你這樣想是沒錯的。」
佳容笑笑,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準備啟程了。
長福依依不捨的站在佳容的旁邊,眼淚婆娑的說:「你答應了我要早點回來的,你可不許耍賴皮啊!」
佳容好笑的說:「我知道,我會早點回來的,不過哥哥也答應了我,在家裡要聽話,不許惹嫂子不高興。」
長福嘟著嘴巴,委屈的說:「我都有聽話,她說什麼,我都有聽啦!」
「乖啦!」佳容像對小朋友一樣拍拍長福的腦門。
又對邢燕說:「我這一走,也沒有一個確定的時間,我哥就麻煩你多照顧了,他性子單純,有什麼事你就多擔當一些,等我在國都安頓好了,我再給你們來信,若是那邊情況好的話,你們就也搬過來吧!」
邢燕說:「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他的,你自己也是,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若是那邊不好就回來,這裡多少有一個回春堂,我們一家人守在一起,日子也能過得很好。」
「行!」佳容痛快的應下,又跟邢燕說了下陸掌柜及回春堂新請來的大夫的事情。
說著說著,也不知不覺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佳容不好讓盧夫人多等,便說:「行了,我也不多說了,我們要啟程了,再拖下去,天都黑了。」
「好,你們在路上小心,到了就給我們捎一個信來,也讓我們好放心。」邢燕拉住長福,對佳容叮囑。
佳容笑著應了一聲,就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徐徐開動,長福下意識的要去追,邢燕一下將人拽住,長福不高興的甩了幾下沒有甩開,便鬧起了小彆扭。
佳容自車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也不知道邢燕能不能制住長福。」
銀杏婆婆說:「你就甭操心他了,他比你通透多了,誰對他好,他心裡明白著呢!」
佳容想了想,說:「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