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郎,拂袖清風1
寸陽分陰須愛惜,休負秋日與時光。
一天之計,讀書識字,背經誦史。辰家自古以來身份就是帝王之家就非常崇尚禮儀,秉承「不學禮,無以立」,一個人將來要有所成就,必須從禮開始。
所以辰宇軒腰桿筆直,與平常百姓家不同,非常正視,正榮體,齊顏色,順辭令。
辰宇軒的爹——菱覮王,在他兩歲的時候,就教導他,讀書練字一定要頭很正,身板直,雙肩平,臂開,足安,才是讀書樣子。
一個人的衣冠不僅僅意味著遮羞,所謂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從小好學不倦的辰宇軒,此時正襟危坐拿著書卷,念道:「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一旁的東方月初陪著身邊,時不時指點一下。
「娘親,夫子說:「君子對於天下的事,無所謂必行,無所謂必不行,只要符合道義就可以了。對嗎?」
辰宇軒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像足了他父親。
東方月初莞爾一笑,道:「是,君子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義相伴為準則……」
「那,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思念仁德,小人思念鄉土,君子關心法度,小人關心恩惠吧。」
辰宇軒表達得那麼自然,似乎早有準備似的。
東方月初回答:「君子小人趣向不同,公私之間而已矣。」
君子與小人的區別點之一,就是小人結黨營私,與人相勾結,不能與大多數人融洽相處;而君子則不同,他胸懷廣闊,與眾人和諧相處,從不與人相勾結。
「夫君子小人之所懷不同,如此觀人者,但看其意思何如,便可以知其為人之實矣。」
辰宇軒念念有詞:「子曰:「放於利而行,多怨。
夫子又說:依據自己的私利而行動,會招來很多怨恨,又何德何怨呢?」
東方月初舉座動容,低吟道:「欲利於己,必害於人,故多怨。有德行的人不會因為私慾而傷害本性,一個有智慧的人不會因為私利而損害道義,歷史上行了不義之事,但考慮到大局,最終還是改過,也正因此,最終成就了霸業。」
別看她生過三子,卻也是一個氣質若如蘭,才華馥郁的女子。
「娘親,這人說的是太祖爺爺嗎?」
聲音脆生生,很是好聽,連陽光也聽得入了迷,偷偷地從窗口鑽進了閣樓,落在他的書上身上,久久不願離開。
辰宇軒一下子鑽進浩如煙海的境界,如魚兒投身大海,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東方月初撫摸著他的頭髮,又遞給他一盞溫水,潤潤喉。
「嗯,放利而行,本欲為身謀,為家計也。至於多怨,又豈保身全家之道哉!故君子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何?」
現在的辰宇軒還在孜孜不倦,正準備刨根問底了。
在這個以武稱霸、以文稱權的世道,沒有笨的人,只有你勤不勤奮,也不管你生在何地,處在何方,只要是一個竹根,即使被埋在地下無人發覺,也決然不會停止探索而力爭冒出嶄露頭角的新筍。
更何況他是襄陽王朝的人。
這一刻東方月初是痴迷的,待回過神,笑道:「能夠以禮讓來治理國家嗎?這有什麼難的呢?不能夠用禮讓來治理國家,那要禮儀有什麼用呢?」
只見辰宇軒隨即作答:「讓者,禮之實也。何有,言不難也。言有禮之實以為國,則何難之有?不然,則其禮文雖具,亦且無如之何矣,而況於為國乎?」
還真是一個聰慧的孩子,不知道玄冥、幸奕這兩兄弟如何了?
東方月初心不在焉道:「聖人之心,渾然一理,而泛應曲當,用各不同。」
辰宇軒:「……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
有才能的人不擔心沒有職位,擔心的是沒有立足的能力;不怕沒有人知道自己,只要力求使自己成為能夠被人知道的具有才德的人就行了。」
「所以君子求其在己者而已矣。」
「嗯!」
「子曰:「德不孤,必有鄰。」鄰,猶親也。德不孤立,必以類應。故有德者,必有其類從之,如居之有鄰也。
子游曰:「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數,色角反。程子曰:「數,煩數也。」
胡氏曰:「事君諫不行,則當去;導友善不納,則當止。至於煩瀆,則言者輕,聽者厭矣,是以求榮而反辱,求親而反疏也。」
范氏曰:「君臣朋友,皆以義合,故其事同也。」
……
古人云:勤能補拙,一份辛苦一分才。
這一半天下來,收穫還真不少。
直到日中時分,飯桌上。
「娘親,你要給軒兒請先生嗎?」
「對。」
「可是,我們是上齊國的質子,誰願意來呢!」
襄陽王朝雖無戰敗之危,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會十分大的。
誰會討好一個他國的人質?
「我已經托谷一去找了,慢慢來,現在娘還能教,你不要擔心了。」
東方月初又隨口道:「要讀書自然離不開先生,你還記得娘親跟你講過城門立雪嗎?」
「娘親娘親,我知道,這講的是一個楊時的年輕人去拜見先生時,為了不讓打擾先生休息在雪中等候,當先生醒來的時候,雪已經一尺多深了……」
「少爺——」
他正高談闊論時,谷一回來了。
谷一辛苦挖了兩天黃泥,終於挖好了一個酒窖,這會兒也有些心急來到內堂。
「何事?」
「我終於挖好了。」
一看到少主,夫人,嘿嘿一笑。
東方月初瞥了一眼慧嬸,多備了一副碗筷,「行了,谷一你也坐下吧!以後就坐下了一起陪軒兒用膳。」
谷一一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