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滅門慘案

王爺和百官商議如何對付蝗災時佚鳴傳來急報！廷尉苟萍家裡忽然失火。

熊熊黑煙衝天，街頭巷尾男人們在婦女孩子喊叫中抬水來回跑，一桶桶水潑進大火里如同杯水車薪，火勢沒有減退越燒越旺，苟萍是出了名的大貪官，家裡家外全是實木好材，刷著桐油，燒起來劈啪作響。這麼大的火勢卻奇怪了，周圍看熱鬧的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跑出來，門敞開著木牆已經被燒穿了，宅內哭喊慘叫，一宅院上百家眷竟然沒有一個跑。外面的壯漢疲憊不堪赤著衣襟，癱瘓坐在地上。沒辦法了，除非天下雨了。

韓恪和隨從騎馬趕到的時候苟府已成一片焦黑。

跟苟府十仗之隔的民宅卻沒有損壞，是救火及時？佚鳴帶著屬下查看回來回報，旁邊民宅外牆事先塗了防火材料，乾燥程度應該是昨天新刷上的。

「房主是個駝背佝僂的小老太太，今天去集市賣豆腐了，失火時不在家。」

「這麼巧？」

韓恪讓人帶來老太太，這老太太耳聾眼花，看著佚鳴「你買豆腐啊！」

「我不買豆腐，這是攝政王，有話問您！」佚鳴對著老太太耳朵大聲道。

老太太抬頭盯著韓恪「你買豆腐啊！今天賣完了，明兒的吧」。

「我不買豆腐，大娘，您家外牆什麼時候刷的」。

「豆花啊，沒有，還剩點豆漿！要就給你拿！」

佚鳴沒折了趕緊求助「王爺？」

韓恪一招手，「叫蓮兒來」，就是攝政王府上聾丫頭。

過了許久馬車帶著蓮兒來了，蓮兒下車對著韓恪行李。

「蓮兒問問老人家1.防火材料什麼時候刷的，2.最近有沒有見過可疑的人。3.豆漿買十斤晚上喝。」

「王爺，您上次買的三十斤土豆還沒吃完都長芽了」蓮兒用手語比劃著。

韓恪說：「老人家獨居不易，買吧」。

蓮兒行了個萬福禮，跟老太太手舞足蹈比劃半天，這次老太太看懂了。

蓮兒跟韓恪彙報，「大娘說看到過個白衣姑娘昨晚在樓下彈琵琶。」

「王爺有宵禁，我去查昨天可有嫌疑人等夜晚出入」。

韓恪點頭。

蓮兒繼續手語「大娘說白衣姑娘長的漂亮，和王爺您……」

「什麼？」韓恪很好奇。

蓮兒看看大娘又看看王爺「大娘說和王爺您有幾分夫妻相……」

韓恪臉白了，大娘看著韓恪「別不信，我活了九十七年了，不會看錯，那姑娘身上的貴氣，和這位貴人身上的怎麼看怎麼像」。

佚鳴拍拍蓮兒，讓她面向自己「問問大娘，那姑娘具體面貌，身高，五官……」

「不必了，別嚇到老人家，回府吧！」韓恪眼神里是不容忤逆，佚鳴讓屬下去取豆漿。

大娘瞅瞅韓恪問蓮兒，「這位能喝十斤豆漿的貴人成婚了嗎？「

「我家主子有兩房妾室，已經快當爹了」蓮兒俏皮的笑笑。

「可惜了，可能都不是真正的緣分」

蓮兒手舞足蹈又要給韓恪翻譯，佚鳴攬過蓮兒「丫頭，是你不會說話不是大娘，我們都聽到啦，王爺很尷尬！」

～

數百年前有一派邪教，能用琵琶音律操控人心智，被操縱的人神志不清自相殘殺，父母妻兒也不放過。這是古籍司通宵翻閱查到的。

「琵琶，讓人把城裡會彈琵琶的和左手有繭的都帶來」。

入夜，馨暖樓夜生活剛剛開始就有衙役衝進來，說是奉命要帶走會彈琵琶的姑娘，王爺有話審問，「哎呦呦～我讓姑娘們打扮漂亮點，這是攝政王要召見，姑娘們長點眼色，沒準就攀上高枝當鳳凰了。

到時候可別忘了媽媽我哈～「張媽媽讓丫鬟提醒最疼得女兒婷婷打扮漂亮點。把最好的最貴的都穿上戴上。

又派人到后宅把綠檀的琵琶藏起來，有人問就說她是個伺候姑娘們的丫頭。她現在就狗眼看人低，真攀上高枝還不尾巴朝天了，哼！

綠檀抱著琵琶放進床板暗隔里，今天決明是不會來了，梳洗完綠檀恩泡了花瓣澡躺下早早入眠。

決明讓屬下詢問了這些姑娘詳細地址信息，家庭，職業，大部分都是青樓歌姬，「做做樣子罷了，真能查到？官家小姐也會琵琶，你敢抓嗎？」

「也對，」決明看看佚鳴，人群里沒有綠檀？也好，她又不是兇手趟這趟水幹嘛？

韓恪從這群姑娘面前一一走過，「好俊俏的小哥哥～原來攝政王長這樣子」！

「平時聽說攝政王是夜叉轉世青面獠牙吃幾十碗飯，一次打死只老虎，不過是個小白臉，還是極俊俏的小白臉」。

「這小白臉真好看，他不是王爺我也想給他當侍妾～」

青樓的姑娘嘴碎嘰嘰喳喳，被說成小白臉的攝政王臉一陣紅一陣白。

這些風塵女子對上下其手揩個油佔便宜，上下其眼盯著暴露衣襟出神看的臭男人司空見慣，這個小白臉好匪夷所思，大步流星目不斜視，從每張臉上掃過去不會超過一秒，「佚鳴留下地址派人看管，沒有赦令不得私自外出」。

一個曼妙女子假意扶額暈倒往韓恪這邊一靠，占不到便宜也沾到個肌膚之親，久經風月的青樓女子明白，這越矜持的男子越有個毛病，他不回頭是瞧不上你，可只要他某時某刻對你回頭了，那你就走進他的心裡，你就是他的命了。

誰想韓恪看都沒看往旁邊一挪，綠衣女子栽倒在地。

風聲穿過，一把飛刀越過韓恪釘在房樑上，決明一聲「有刺客，戒備」令下九隊衝出門外用身軀把門口擋的密不透風。大堂內一片驚呼陰柔造作，就像集合了500隻鴨子。

「九隊留守，其他人跟我搜尋刺客」！決明雷厲風行帶人順著牆向外包圍。

佚鳴拔下飛刀，上面插著字條「王爺，您看！」

韓恪接過去，孩子塗鴉般歪歪扭扭的字跡，上書「來古籍司，有驚喜」！

「走！」韓恪飛身出門，騎上管家牽來的快馬如風，一如在戰場，能衝鋒陷陣絕不縮在後面。

「呦，王爺騎馬真帥，練武之人就是和紙醉金迷的闊少不一樣～」

「都給我閉嘴！」九隊統領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

……

韓恪和屬下還沒到西邊已經火光衝天，「事先下戰書，這是挑釁。「韓恪勒馬，沒必要去了，一定已經燒空，遣散安置附近居民吧。

古籍司守衛無一生還，歷朝歷代孤本全部毀於一旦，依然是沒有半間民宅被毀。

官差拿著批文挨家入戶搜捕，統計戶籍一個個對賬畫像，人口職業，可曾外出，互相舉報有賞。

決明帶著個守城兵回來了，一指官兵，「王爺，這是當晚瞭望塔值班的何靖，他看到古籍司守衛拿著火炬把藏書局點著的」。

韓恪游疑，監守自盜暫且說的通，監守自盜並且畏罪自殺就說不通了，屍體一具不少。

何靖單膝跪下，「稟報王爺，」手施了抱拳禮「今天古籍司值夜的崔三兒是屬下鄰居，平時值班長夜漫漫無聊，碰上了隔空喊會兒話，嘮點閑言碎語，今天他看都不看我，小的心生奇怪，不知何時惹惱了他，之後屬下看到古籍司護衛一起拿著火把衝進藏書齋，過後就起火了，他們又在院子里放火，還點著自己的衣服。並且不掙扎也不動就活活被燒焦，小的覺得太蹊蹺了，看傻了，當時以為在做夢，沖著古籍司喊他們看都不看我，不敢隱瞞馬上過來稟報！」

「可見到有外人」？

「沒見著，就古籍司老人，全都熟悉」。

點火燒書齋，自焚，神情怪異，中了邪術？韓恪看著一片焦黑，如果皇族有強力外援就不會自焚了，是誰在為皇族復仇或者只是對新政府不滿想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