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對,爹爹,你還有左手!」言幽鴻也上前來拉住了言盡歡的手,開口道,「握不了長矛,那就拿大刀!爹爹一樣還是戰神!」
言盡歡猶豫的看著懷中已然安靜下來,正獃獃盯著大家的彤彤,又看向了身旁的蘇曼姝。他想重回戰場,他的左手刀本來就練的不錯,可是他不捨得他的娘子。
「想去就去吧,親手將星瞳帶回來。」蘇曼姝總是最了解言盡歡的那一個,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懂得。
「對,親手將星瞳帶回來,然後我們就去附近找個村子生活,我知道你一直嚮往那鄉間的淳樸,等我回來我們便哭好好體驗一番!」言盡歡得到了娘子的支持,當即便點了頭,又對著言禪衣道,「我們不為匡扶社稷,只為替我的兩個女兒找回場子!我言盡歡的女兒,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這一番話說下來,又將言禪衣的眼眶給惹紅了去。
她也不想反了蘇若水,反了他誰來做這皇帝?七皇子已經是個廢人了,九皇子雖還沒廢,但也已然失去了蹤跡,何況他從小就不是個聰慧的,這大周江山若是真交到他手上,只怕用不了幾個月便得亡國。
可若是不反,依著蘇若水對自己的執著勁兒,用不了多久蘇若水定然會朝著石洲發兵,到時候自己絕不再可能去他的懷裡,再做那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她想救她的妹妹,她也願意竭盡所能的去救她的妹妹。
他能用她在乎的妹妹去威脅她,那麼她也能用他在乎的皇位,去反威脅他!只要她能帶兵直接打的他江山不穩!
於是第二日,言領,馬月離還有雲天機,全都來到了城主府,眾人一起開始籌謀起了出兵的事宜。統計了各個將領手頭的士兵人數,雖然只有不到二十萬,但只要戰術用的好,未必就不能以少勝多。
且言盡歡也已經修書派人送去了邊東和西嶺的駐守將士,若能和那兩個邊城的將軍達成共識,共同朝著京城進攻,他們的勝算便又能大大的提升了。
晚上商議完了事宜,言禪衣便在自己的小院里擺了一桌宴席,將兩個小姐妹還有雲玄機和二師兄都叫了過來。
原以為二師兄和他們都不太熟,會有些拘謹的,結果看見二師兄對著馬月離那殷勤至極的樣子,言禪衣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二師兄當初喜歡的人是師姐厲妖嬈,身姿就不做對比了,畢竟馬月離從小就當男孩子養,在軍營中還日日裹著束胸。但那性子,兩人還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個性爽朗的女子,都個性單純。大概唯一的不同,便是師姐為愛執著到迷失了自己,月離卻能快刀斬情絲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私心裡,言禪衣是有些同情師姐的,但這一點點的同情,還伴隨著濃烈的怒其不爭。愛錯了人,錯到如此地步了還無怨無悔,除了說她蠢,便再沒了別的形容詞。
所以二師兄若是能和馬月離有結果,言禪衣絕對是樂見其成的。只端看二師兄有沒有能耐,摘下馬月離這朵懸崖上的花了。
「今日我帶了翁中雲!」安星辰一來便興奮的要命,直接便將自己掛在了言禪衣的胳膊上。她身後跟著的雲玄機一手抱著一個酒罈子,望向安星辰的眸中滿是寵溺。
未有塵一直就站在言禪衣的身側,此刻被安星辰給擠開了,瞬間就有些不爽,但知道安星辰就是個這樣的性子,便也沒多說什麼,走過去將雲玄機手中的酒接了過來,揶揄道,「這麼多人,就兩壇?」
「誰說的?」安星辰立刻不服的叫囂道,「後面還有小廝呢,今夜不喝完這些酒,我是不打算回去的。」
話音剛落,就有三個小廝一人抱著兩罈子酒進了院子,將酒罈子擺放好了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原本就是相熟的眾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更為融洽了。大家紛紛說著彼此不在時自己的際遇,安星辰喝多了酒正要開始給大家講解她睡到雲玄機的全過程時,雲玄機黑著臉將她的嘴捂了起來。
「她喝多了,先讓她去西廂休息一會兒吧。」雲玄機的臉雖是黑的,但嘴角卻是輕輕勾起。抱起安星辰的姿勢也很是熟練,安星辰平時就像是一隻調皮的竄天猴,上躥下跳的永不停歇,可此刻依偎在雲玄機的懷裡,卻是十分的乖巧溫順,像一隻被擼順了毛的小貓咪。
也不等眾人搭腔,雲玄機已經抱著安星辰朝著西廂房那邊走去。眾人的眼神中都有著戲謔,嘴角也都掛著曖昧的笑容。
言禪衣原本還想八卦一下馬月離的事情,但見二師兄一臉殷勤的樣子,還有馬月離的不抗拒,言禪衣還是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大越那邊怎麼樣?大師兄還好嗎?」言禪衣抿了一口杯中酒,對著二師兄問道。
「……不太好,」二師兄猶豫的看了一眼未有塵,見對方沒什麼反應,又繼續道,「昌國破了之後,藍裳就不見了。大師兄雖然坐上了皇位,卻遲遲不肯立后不肯納妃,已經引得有些朝臣不滿了。」
言禪衣聞言轉頭看向了未有塵,想了想才問道,「你知道藍裳去哪了?」
未有塵抬眸望向她,然後搖頭回道,「我入了昌國皇宮時,派了人送藍裳走,原本是打算送她去大越皇宮的,不過我的人回來稟報說藍裳迷暈了他們,帶著丫鬟消失了。」
「她沒有去大越,也沒有來石洲。她是不是知道她哥哥做了些什麼了?」藍裳跟二師兄學過一段製作人皮面具,她若是打算消失,想找到她和大海撈針還真沒什麼差別。
未有塵眼眸微閃,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我抓住藍衣質問時,被她聽到了……」
言禪衣微微垂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未有塵悄悄的從桌子底下探出了手去,將她原本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裡。
「若藍裳心中有你大師兄,她定然會悄悄在你大師兄的身邊守護著的,給他們點時間,他們會像我們一般,最終要在一起的。」未有塵低低垂眸,湊到了言禪衣的耳邊小聲的說著。
「好了好了,我不想吃狗糧了。」馬月離從桌前站起了身來,伸了個懶腰道,「今日研討了一整日,真是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在軍營等你。」
言禪衣點點頭剛要說話,二師兄已然站起身來道,「那我送你回去,你是要回軍營,還是要回將軍府?」
「我這石洲治安甚好,月離姐又有功夫在身,需要二師兄你送嘛?」言禪衣笑的揶揄。
「我……我想去街上逛逛,順道送一下月……馬姑娘。」二師兄的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在害羞。
馬月離沒出聲,紅著臉便朝外走去。二師兄一邊追著,一邊不忘回頭瞪了一眼言禪衣,引得言禪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雲玄機剛剛安置好安星辰,便又走回了酒局上,只是見桌上赫然少了兩個人,有些莫名的問道,「他們這是也醉了?我記得馬將軍的酒量可比我還要好呢。」
「月離姐累了一天,先回去了,我二師兄去送她了。」言禪衣見雲玄機回來了,又開心的舉起了酒杯來。她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開懷暢飲過了,今晚的她,還真是想狠狠的醉一場。
雲玄機也跟著舉起酒杯,和她輕輕一碰,便也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當初不是為了躲她,連玄機公子的身份都捨棄了嗎?」言禪衣眉眼彎彎,一臉的八卦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雲玄機的臉微微一紅,正要說話,一個一身黑衣的暗衛突然出現跪下道,「主子,有緊急軍務。」
「這麼晚了?」未有塵蹙著眉,有些不悅,但還是起身對著言禪衣道,「我過去看看,一會兒就來。」
「好。」言禪衣依舊是眉眼彎彎的樣子,臉頰也紅紅的,明顯有了幾分醉意。
未有塵意味不明的望了雲玄機一眼,俯下身去在言禪衣的唇上輕啄了一口,這才轉身離去。
「來繼續說,安星辰是如何得逞的?我可是好奇的緊呢!」言禪衣被未有塵的公然親吻弄的尷尬不已,臉上的酡紅又加深了幾分,於是趕緊扯回話題。
「我離開京城不是因為不喜歡她。」雲玄機笑了,臉上的神色極盡溫柔,「我小的時候啊,村口有個劉瞎子,他算命很准。」
雲玄機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才繼續道,「他說我呢,會有半生一直飄零宛若浮萍。但我有個一定會遇見的貴人,遇上后,我便會找到自己的根。但能不能開出自己的花,結出什麼樣的果,便要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說到這裡,雲玄機將頭微微側過,眼神複雜的望著言禪衣,半晌才有開口道,「遇見你之後,我一直以為我一定會遇到的那個貴人,是你。」
言禪衣微怔,她沒想到這個話題會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努力想坐直了卻因著酒勁兒還是東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