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女霸王逼婚記4
(勿訂)張氏道:「二弟,你有什麼好主意?」一面揮手示意丫鬟們下去。
沈月麟道:「我說出來大哥定奪,我尋思著這何家女不過一時新鮮,見慣了順從屈服的,沒想到咱們家死活不同意,才難咽這口氣,如果澈哥兒不在了,許過了這段時間,那何家女失了興趣,也就過去了。」
沈月麒道:「你的意思是?」他心中有個想法,卻不知和沈月麟想的一樣不一樣。
「俗話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雖說遊學甚苦,但也不失一條進取之路。」
弟弟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張氏臉色卻變了,遊學說起來就兩個字,但風餐露宿,三個兒子,沈澈最小,沈家不說嬌貴養著,但也從未受過一絲風吹雨打,沈澈如何受得了這份兒罪。
當家要張嘴反對,沈月麒眼一瞪,低聲迫道:「你不同意?你拿個好主意來!」
張氏頹然坐下,沈月麒朝外面喊道:「去把三公子給我找來。」
沈澈略有猶豫,此時也不是裝傻的時候,皺眉道:「父親,孩兒自是不怕遊學辛苦,不過若孩兒走了,何家再來……」
沈月麒道:「我沈家有百年盛名,就算是皇帝也要三思,沒有你,何家便無從要挾,鬧過這一陣也就好了。」
只要能抵過這一段,那何雅年已十八,已經算是個老姑娘,難道還會死等著沈澈,沈月麒想到這裡,便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
當下命張氏守住消息,萬萬不可走漏,暗裡給沈澈準備好行囊,只待天一亮,便送沈澈出盛京遊學。
沈澈見父母忙於為自己準備行囊,他倒無事可做,坐在床上想著心事,如今想擺脫何雅。想來真只有這一條路了,想到自己好端端的要被逼著去遊學,對何雅的恨怒更多了一分,此時不是時機。只能等待機會,所謂物極必反,何家如此囂張,沈澈相信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沈家長房夫妻兩個一夜未合眼,天蒙蒙亮喚醒其餘幾個孩子還有媳婦。跟沈澈道別後,便催著沈澈帶著田多從後門而走。
見載著沈澈的馬車順利走了,張氏雖淚眼婆娑,卻也鬆了口氣。
沈澈坐在馬車上,這輛馬車雖是昨夜倉促而尋,卻比尋常馬車要大上一圈,前半截車廂可坐可卧,中間用一扇木板隔開,後面則塞滿了母親昨夜為自己整理的東西,冬夏衣裳、飲食器具。還有一大包藥材。沈澈微微發愣,突然取出一個長長的匣子,田多正好探了腦袋進來,見狀驚呼一聲:「少爺!」
「刷」地一聲,寶劍出鞘,沈澈平日那種溫吞書卷氣登時不見,如陽光下的冬雪,寒光四射。
「少爺,咱們才剛出城十里。」田多小心提醒道。
沈澈眸子閃了閃,卻是抿唇不語。將寶劍還鞘后依舊是平日那幅懶散模樣。
田多打小跟著沈澈,知道沈澈這連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小心地將車窗上的棉帘子拉緊道:「少爺,前面就是小花山了。過了小花山,往東是成山,往西是大嶺,往南是牧陽,條條岔路呢。」
沈澈點了點頭,田多見沈澈心情不佳。並不想多說的樣子,知趣地坐在一邊,聽著車軲轆壓過土路的聲音。
田多也不經常出門,馬車坐久了顛得頭暈,心中愈發恨那何家,還有那何雅,一個無恥卑鄙簡直不能稱之為女人的女人!
田多恨的很,聽見犬吠時還不太注意,警覺時馬車驟停,他差點一頭撞到車廂上,扶住回頭一看,沈澈還算鎮定。
隔著車廂,外面響起一個「悅耳」的女音。
「這麼巧?你也來上香?」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田多剛才還恨得要命,此時聽見這女惡霸的聲音,雖是平平靜靜,心裡卻愈發打鼓。
沈澈慢吞吞嗯了一聲。
外面傳來一聲嗤笑:「你一個大老爺們也去姑子廟上香,還真是誠心。」
田多牙一疼,是了,小花山只有一座姑子廟。
沈澈沒有驚慌,反正隔著帘子,對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聲音略帶些獃氣:「只要心誠,哪裡都一樣,咱們好事將近,我也是為了你才來上香的。」
田多有些發獃。
車簾一下被人掀開,一個帶著帷帽的頭伸了進來,帷帽雖遮住了眼睛,但下邊兒的嘴是咧著的,何雅喜不自禁道:「你真的是為了咱倆才來上香的?」
沈澈沖何雅一笑:「真的。」
「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出去。」何雅好像才注意到田多也在這裡。
沈澈都那麼說了,田多爬下馬車,瞪著何雅坐了進去,田多無聊地在外面數數:「一隻狗,一隻狗,一隻狗……」
沈澈聽得專註,何雅笑眯眯地把手蓋在沈澈手背上:「你穿衣裳少了,一會兒我哥哥趕來讓他給你弄件衣裳,幸虧我來得及時,你知道今天姑子廟上不得香么?」
沈澈搖頭,何雅道:「你還記得半年前王家那件案子嗎?就是王尚書的兒子失蹤了好幾個月,最後發現死在護城河那兒,要不是人好心給他換衣裳,差點認作是個女屍。」
沈澈不知她提這事做甚,但也只得忍住厭惡道:「我是聽說過,不過這和姑子廟有什麼關係。」
何雅在沈澈手上捏了捏,嘿嘿笑了兩聲:「關係大了,他是個男的,卻被認作是女的,本來他也算一表人才,最後整得跟個娘們似的,正是因為他進了這姑子廟,這姑子廟裡面從老尼姑到小尼姑,個個都是喝血的,王邑初得了些甜頭,不想這些尼姑也不想放他走,又不想招人注意,便把他也扮作一個尼姑,王邑開始還很高興,但後來就頂不住了,想跑的時候,這些尼姑都把他看得緊緊的,結果沒半年。他就被折磨死了。」
沈澈聽她講這件事,絲毫沒有避諱,反而津津有味,更覺討厭。嘴上只含混地應了兩聲。
何雅興趣極濃,接著道:「這案子王尚書都在家父面前哭過好幾回了,又傳到皇帝耳朵里,我哥哥這半年也查得差不多了,只等今日找個誘餌做了人證一舉抓獲這幫淫尼。我看你這麼著急去上香,不如做回誘餌?」
往前一群尼姑等著你,往後就我一個,沈澈啊沈澈,你自己選吧。
何雅收回魔爪,聽著田多在外面報數,得到消息后,她單身騎著馬帶了可愛就出來了。
「田多,幾隻狗你數不清楚嗎?」沈澈終於開口道,轉而和藹地道:「靜兒。我突然不想去上香了,想來想去還是得趕快把你給定下來最當緊,別被別人給搶走了。」
這麼惡的婆娘,萬一死在別人手裡多可惜啊!
何雅渾身一顫,似乎被沈澈這聲「靜兒」喜出望外,連忙點頭道:「不著急,咱們再等一會兒,我哥哥馬上就到。」
沈澈一愣,此時方聽到路的盡頭傳來一片馬蹄聲,不是從小花山方向而來。是從盛京城而來。
被何雅給耍了!
「送沈公子回去!」何綱乾淨利索下了命令。
沈家上下看見錦衣衛護送著沈澈回來,重新蔫了。
再看見錦衣衛把沈淵給抬了出來的時候,集體陷入冰火兩重天。
沈澈眼神如海,何雅上前一步:「還是香料那個案子。可愛咬誰我哥逮誰,沒辦法,不過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哥不過是走過過場,給宮裡一個交待。」
沈淵不比沈墨。沈墨張氏還能忍,換了沈淵,本來雙腿就是殘疾,張氏惶惶,何家兄妹走後,突然軟綿綿地暈倒了。
張氏暈倒不算,沈淵的妻子王氏也暈倒了。
沈月麒叫人趕快去請大夫,管家一出門便看到沈府外面有兩個錦衣衛,得,直接派人給看上了。
沈月麒狠了狠心,拉著沈澈去了茅屋坪,若是沈齊山肯出面,多少還會有些餘地。
沈齊山聽完半響沒說話,突然拿了兩樣東西出來,沈澈定睛一看,一隻雞蛋和一塊石頭。
「哪個硬?」
「石頭唄。」沈澈覺得有點暈,想不出來這和逼婚有什麼關係。
「雞蛋怎麼打過石頭?」
雞蛋打不過石頭……
「變成雞行嗎?」沈齊山問。
雞是可以吃小石粒,但也不是這麼大的石頭,沈澈頭很暈。
沈齊山搖了搖頭,似乎孫子還不如石頭,他坐下來拿起石頭就用嘴咬,沈月麒傻了,沈齊山啃得津津有味,有很多渣渣掉了下來,沈月麒仔細一看,父親啃得哪是石頭,是一塊……干饅頭。
莫非這裡面有玄機?沈月麒費力琢磨,尚未揣測出來,啃完了干饅頭的沈齊山開始剝雞蛋,原來那是個熟雞蛋。
「懂了嗎?」沈齊山吃完打了個嗝,有點干。
沈澈面色不佳,沈月麒如墜雲里:「請父親明示。」
沈齊山看了一眼大兒子,覺得真是沒法交流,沈月麒聽見父親一聲嘆,腦仁都在抽,沈澈感覺到父親的緊張,忙大聲道:「孫兒懂了!」
沈月麒成功被兒子解救,父子兩人下了茅屋坪,沈月麒疑惑道:「澈兒,你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澈雙目有些無神道:「吃了它。」
吃了誰?
沈澈突然一咬牙狠道:「父親,您放心,無論何小虎多噁心,我都給您捋直了!」
沈月麒被兒子慷慨激昂的話感動了半天,突然想到,怎麼叫給自己捋直了,是沈澈要娶媳婦兒好不好。
無論如何這是個沉重的話題,父子倆一路再無語,回去便叫張氏準備去何府提親,張氏眼淚汪汪卻不敢不從,張氏甚至想到了自己以後的悲慘日子,但是她來不及過多悲傷,因為何家那邊痛快地答應了沈家的提親,接著定了一個最快的日子,沈家上下陷入準備聘禮的一片火熱之中,大兒子一直被關在牢里,沈月麒幾次拐彎提到,都被何綱給岔開,沈月麒也不敢再問,心裡盤算著沈澈成親,總該放了沈淵出來吧。
沈家極力將聘禮準備得豪華奢侈厚重,整整六十四擔,送到何家,何成志難得在家,看到之後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何綱的小兒子在玩彈珠,骨碌碌滾到沈澈腳下,沈澈彎腰去撿,小娃娃玩得彈珠都是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回頭到了何家送妝,早出的到了沈家,何家裡面還有一大堆箱籠沒有出門。
到了迎親前三日,何家到沈家鋪床的時候意外地帶了一批工匠,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建了一座低矮的木屋。
張氏反應過來那是給狼犬住的時候,再度暈倒了。
終於到了那一日,沈澈穿了紅衣,帶了狀元帽,胸前掛了一朵大紅花,騎在一匹棗紅馬上,看起來比一般新郎俊逸得多,張氏瞅著自己兒子總是想哭,腦子裡羊入虎口羊入虎口四個字響個不停。
不管怎樣,時辰一到,沈澈騎著馬何府進發。
何府這邊,何雅只覺得才睡下便被叫起來先在放了竹葉的水裡泡了半個時辰,然後昏昏沉沉地被裹成一隻紅色的粽子,折騰了二個多時辰,才算打扮妥當,末了還被婆子贊道「是這一輩子見過最俏的新娘子」。
何雅本來不緊張的,這一番折騰倒折騰出了些許緊張之意,畢竟兩世加起來也就這麼一回。她正僵坐著,突然聽到聽到外面響起「見過老爺,少爺」的聲音。
是父親和哥哥來了。
何雅自幼喪母,從小被何成志放在手心裡捧著,何綱對這個妹妹更是千依百順,雖然早將該說的都說了,今日還是不放心,都要過來再瞧上一眼。
何雅聞聲起身,喚了聲「父親」,何成志沒有應聲,跟著何成志時間最久的二姨娘知道這是何成志心裡不高興的意思,忙勸道:「老爺,小姐覓得良婿,這是喜事喜事。」
何成志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來,那個當爹的看女婿不和拱了自己千辛萬苦才種出的白菜的豬一樣,況且這頭豬看起來還別彆扭扭的。
「你自己選的……」何成志一張嘴,氣氛有點崩塌,能見到當朝奸相滿腹酸氣還能活著的人都是有造化的。
二姨娘不敢勸了。
「是是是。」何雅忙道。
何成志臉色愈黑,何綱立在一邊也不敢勸,何雅瞧著父親的臉,心中沒有感動是假的,就算何成志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有多少房姨娘,但對自己的孩子,絕對無可挑剔,本來覺得只是換個地方住的何雅心裡突然萌生了一種出嫁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