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交鋒

默默記下了這件事情，男子便老老實實地待在等候室。而另一邊的沈瀟已經開始面試第二個人，同樣實現從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說起，讓對方放鬆警惕讓，然後再慢慢深入，好讓對法少一些套話，多一些自己真實的態度。

不過即便如此，其實也不過幾句話和幾個微笑的事情，所以沈瀟的進展速度十分驚人，前前後後也不過才一個小時，便已經到了最後一個人，也就是因為送文昌離開而遲到的文涼。

看著手裡文涼的簡歷，上面的內容幾乎用得還是那個觸目驚心這四個字，沈瀟都想說這人連撒謊都不會，如此誇大事實的事情實在有些離譜了，但是如此顯而易見的謊言又讓她覺得有些真實。

誰會明知道是騙不了人的假話，還要多此一舉地說呢，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沈瀟很想知道簡歷上面那些在國內赫赫有名的人物，文涼到底見過幾個，又有幾個事情是他真的做到的。

如果文涼所寫的都是事實，他又為什麼不幹了，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不得已而為，這一切沈瀟都必須搞明白，那曙光只是座小廟，容不得文涼這樣的大佛，她們惹不起自然只能躲著避著。

見文涼坐下之後，沈瀟笑了笑直接將簡歷推到他面前，沒有像面對其他人一樣先說些讓人輕鬆些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淡淡說道「你的簡歷想必你自己最清楚，這份簡歷就算去當國家領導人的私人特助都夠資格了，怎麼還會屈就在曙光這樣的小地方呢？」

本來還以為沈瀟那麼的「相中」自己，肯定會特意和他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來套取一些私人信息，但沒想到她看待工作竟然這麼認真，問的問題也這麼一本正經，這出乎意料的感覺讓文涼覺得自己選擇留下來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個問題卻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淡淡看了一眼沈瀟，保持著他一貫的冷冰冰態度，說道「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我的能力足夠勝任你們這裡的保鏢，是嗎？」

「不是。」直接說道，沈瀟對待可能給曙光帶來危險的人，可不會有什麼和善的態度，她只是對著文涼微微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簡歷是真的，那麼你為什麼回來我這裡，而如果記得簡歷是假的，那麼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寫上這麼明顯的謊言。再或者的你的簡歷半真半假，我想聽聽那半分真是什麼，那半分假又是什麼？」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沈瀟這般——為難，文涼有些愣住，不是說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智商會掉線嗎，為什麼這個沈瀟的智商反倒直線飆升，甚至隱隱有爆表的趨勢呢。

實話實說，沈瀟這問話真的是句句都正中文涼的重點，一點餘地都沒給他留。

不過文亮驚訝之餘卻對沈瀟油然而升一股期待，一個能在感情中保持理智頭腦的人，不僅能更加理性地處理工作，在生活著也會比一般人過得更加順暢，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雖然沈瀟的生活如何文涼並不在乎，但對於極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老闆的人，文涼在工作上對她還是有很大要求的。所以即便面對沈瀟這麼犀利的發問，文涼不僅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倒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

最後等文涼將自己的語言組織差不多了，便對著沈瀟開口說道「按你剛才的說法來看，我的簡歷應該屬於半真半假，真的是我確實見過這上面的所有人，事情也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只不過，假的卻是我並沒有上面寫的那麼有價值，只是作為當時在場所有人的一個陪襯品。」

挑了挑眉頭，沈瀟對文涼這樣的解釋不說相信，也不說不相信，只是手指輕輕點了幾下桌面，然後指著簡歷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欄，對著文涼笑問道「其餘的我暫且不論，還請你細細說一下這個作為國家領導人的講師，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聞言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文涼淡淡說道「我七歲的時候，正好遇上領導下來排查慰問各個基層，到了我老師工作單位的時候，因為我年紀小又聰明而且長的比較好看，所以就成了小朋友的代表，被領導人問了幾個問題，順利回答過之後，老師就喜歡那這件事出去吹噓。」

對於文涼的自賣自誇沈瀟不置可否，但他這樣解釋，沈瀟卻是可以認同的，誰沒有年幼無知的時候呢，被大人擺布來擺布去的很正常。

拿起那張彷彿重若千斤的簡歷，沈瀟眼神淡淡掃過那上面各個人名，隨口道「看來這些觸目驚心的事情大概僅限你年幼的時候呢，我也就不一一過問浪費時間了，不過有關范勛保鏢的事，那個時候你應該成年了吧？」

「我是范勛的保鏢，卻不是私人保鏢，只是有人曾經僱用我秘密保護他一段時間，連范勛自己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一個只來過一次的蔣飛。」淡淡說道，文涼再解釋的同時又坑了一把蔣飛，他在送文昌離開之前，可是又看見沈瀟派人去追蔣飛的，看樣子是不想錯過這麼一個好苗子。

所以現在他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等蔣飛回來，他定然不會像剛才那樣被自己一激就說出實話，到時候對方若是再倒打一耙，沈瀟估計也不知道該信任誰為好了。

對文涼的隱藏含義不置可否，沈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不過心裡卻在品味著那個秘密保護上，什麼樣的人才會接秘密保護這樣的工作呢？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因為文涼已經是最後一個應聘者，所以沈瀟便任由自己拖延著時間，好好考察一番。不過看著自己對面的文涼從頭至尾一個表情，不管她問了什麼，是否言辭犀利刁鑽，文涼的表情始終都沒有變過，這就讓沈瀟不由地深思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身手不凡，性格沉穩，但過去卻有些耐人尋味。腦海中遜色開始思考著要如何，沈瀟最後問了一個再簡單不過，可對於文涼卻不是那麼友好的問題。

簡單考慮了一下，文涼淡淡說道「你的簡歷上面都是光榮事迹，唯一的一個工作經驗，還是給范勛做秘密保鏢，這個秘密我很好奇啊，我很想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不觸碰道德底線，不傷人性命，價高者得。」如是說道，文涼對自己的老闆在工作問題上一向不會有任何的隱瞞，至於他的個人私事問題，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回答，只會直接忽略當做沒聽見一般。

對這樣的回答雖然驚訝，卻有一點意料之內的感覺。沈瀟聞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單手撐著下巴直直看著文涼，想看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冷冰冰的隔膜外，是不是會有一些撒謊之後的心虛。

不過沈瀟終究註定要失望了，文涼說得確實都是大實話，所以他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沈瀟也看不到任何她想看見的東西。當然就算文涼說了什麼假話，以他那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的樣子，沈瀟也未必能夠發現。

畢竟文涼雖然是靠一身本事吃飯，但演技也是非常重要的，起碼不能讓自己的對手從中看出他的套路，或是隱蔽的事情。所謂高手博弈，一招就能定勝負，這一招自然也包括眼神間的對決。

所以不管沈瀟怎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文亮都沒有一點變化，只是面頰有些微微發紅，不是害羞，而是微微的惱怒。就算他長得含好看，但作為老闆，你不是應該更注重員工的能力嗎，為什麼要盯著他的連看，實在不好。

並不知道文涼的內心旁白，沈瀟見自己不管如何，在文涼身上那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什麼也發現不了，索性不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乾脆地繼續問話。所謂說多錯多，沈瀟不信自己抓不住對方的把柄。

不過一時間沈瀟也想不到什麼太好的問題，便先拿一些面試必備的場面話套話來問，看著文涼淡淡說道「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絕對可以找到比曙光更好的工作機會，但你最後選擇了曙光，這是為什麼呢？是曙光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存在嗎？」

「你。」毫不猶豫地說道，文涼來曙光的唯一一個目的就是沈瀟，因為在他目測的所有人當中，只有她才敢正面和周炳昌對抗，其他的所有人都沒有這樣的魄力，就算是秦氏集團總裁的秦安也沒有，或者說他不會為了自己那麼做。

但文涼堅信自己已經因為劉三好的事情得罪了周炳昌，所以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後盾支持自己，沈瀟這個明確說出自己是周炳昌死對頭的人，就成了他的第一人選。

之後文涼又通過師父的渠道知道沈瀟想扳倒周炳昌，且她身後實際上站了不少京都赫赫有名的人物，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文涼相信以沈瀟自己的能力和慾望，再加上身後人的支持，他絕對可以完美地避開所有周炳昌的襲擊。

如此想著的文涼壓根不會想到，周炳昌本來對付一個周夫人就只是略有餘力，現在又加上一個沈瀟更是忙得夠嗆，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對付他這種小雜魚。

對周炳昌而言，文涼就是那種想起來就說一句，不想起來就只能放在角落裡積灰的人，他也一點不覺得文涼哪裡得罪了自己，甚至還想著文亮辦事不錯，有時間給他發個獎金犒勞一下，但是文涼自己離開了。

這些事情暫且不論，沈瀟對於文涼如此直白的話有些難以名狀感覺，之前還覺得他回答問題都很好，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放縱自己了呢。果然這傢伙是有些腦迴路特別吧，不然之前比賽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