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少爺,剛剛接到曾長天的派人送來的消息,說,程國公主已經被老八接到了,開始像京城出發,至於霆王和太子之間,關於公主被刺,兩方人已經就招待程國使節開始各自發力,太子太傅不知道和太子說了什麼,太子便一改前幾日的鬱結,召集謀士,打算這次將使節接待之事盡量由太子的人來辦。」忠叔說完這些,臉色便有些稀奇,如此大事,對於太子這個主謀應該十分擔憂,現如今怎麼全不怕了?
「忠叔,你是不是覺的很奇怪?太子怎麼現如今,已經全然不怕了,對吧。」林夜雙手放在背後,修長的體型靠在窗檯,看著忠叔臉上有些不解的神色,便問了出來。
「是啊,少爺,老奴有些不解啊,這畢竟是關係到兩國外交,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當今皇上親自指定的,太子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難道我們這位太傅大人有什特別的本領,讓這件事情變為虛無?而且,皇帝這次指派的人,禮部尚書徐書峰,按我們的情報來看,已經是霆王的人了。」忠叔便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心想,反正都是在自家少爺面前,身邊也沒有什麼旁人,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林夜伸出左手,在忠叔面前,輕輕的搖晃了兩三下,說,「忠叔,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我剛才,看到了,手,不對,讓老奴想一下。」忠叔說著說著便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是障,忠叔,你也不用想了,其實,你剛才看到的就是我的手,我晃動的手,你多想了而已,這便是大多數人都會犯的一個毛病,我稱為障。」林夜嘴角有了絲絲笑意。
忠叔恍然一悟,說,「障,老奴懂了,我們都會認為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非要想的複雜化,認為事情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我們越往深了去想,離正確的答案也就越遠,這就是障。」
「是啊,這就是障,位高權重的,每日活在勾心鬥角之中,每日都有無數陰謀詭計的人,這個障,就越大,有時候,看待某些事情,還不如一個平常老百姓看的清楚。」林夜說完這句話,便想起了當日在大軍營帳之中,那個柔若無骨的女子,躺在自己懷抱之中,對著自己說這般話的情景,心中剛有些暖意,畫面一轉,又想到,她死在自己懷中的場景,心中便又開始一陣陣疼痛,身體輕輕的搖晃了兩下,忠叔連忙上前扶住了林夜。
有些擔憂的問說,「少爺是不是又想到了,余姑娘?」
「是啊,剛才那句話,就是她對我說的,難免有些觸景傷情了,我沒事的,放心吧,忠叔,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忠叔鬆開了扶著林夜的手,神情有些憤怒,緊緊的咬著牙齒,從牙縫之中恨恨的說,「如果,當初不是那狗皇帝,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少爺和余姑娘早就成婚了,成為大陸之上人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老奴,也早已經看到小少爺的出世,到時候到了九幽之下,看見了老爺,我也有了一個交代。」
「忠叔,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些話,下次萬萬不可再說。」林夜嘴上說,讓事情過去,但是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亮麗的光芒,誰知道,到底在他心中,是過了還是沒過。
「忠叔,就像我說的,那只是個障,看透了,便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太子那件事情看上去十分危險,當時,看透了,也就沒有什麼,首先他是太子,沒有做出什麼讓皇帝十分憤怒的事情,便不會有什麼問題,嫡子繼承皇位,這是古來有之的古法,想讓太子倒台沒有那麼容易,其次,這件事情,太子會不會受到波及又是另外一種說法了,要知道,他可是太子啊,歷國的儲君啊,他要是想接到程國使節,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啊,就是是皇帝,也會對其大加欣賞,霆王和禮部尚書徐叔峰,也沒有半點阻攔的理由,更不要想著去利用程國使節了,再退後一步,就算霆王有辦法,利用了程國使節,讓其到皇帝面前告狀,但是,皇帝最重皇家顏面了,斷然不會處置太子,只會將太子推出來的替死鬼,送與程國處置。」林夜說完有些口渴,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給忠叔倒了一杯茶,便喝起茶來。
「聽少爺這麼一說,一切都明了了,也確實不會對太子造成什麼傷害。」忠叔恍然大悟,看來,自己的少爺,並沒有把希望寄托在這件事情上,去打擊太子。
林夜看了看窗戶外面,天空之上,萬里無雲,一片藍天,「太子太傅,陳澤,陳老師,你還是一如以往一般,什麼事情一到你手上,便會被你看的清清楚楚,難題便化為簡單的題目了,你已經決定了幫助太子不幫助霆王了啊,那麼,我和太子之間,你會選誰呢?」林夜心中,暗自想到。
「少爺,陳澤,陳太傅,看來不是一般人啊,事情一目了然,有他在太子身邊,只霆王,又該拿什麼去爭?」忠叔說到。
「我這個老師,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太子本來就沒什麼好爭的,只要專心政事,一心一意壯大我歷國,民心所向,登上那個位置是早晚的事情,可是他非要被皇上的帝王平衡心術所迷,權力就像毒藥,他中的毒已經十分深了,我這位老師,現如今,只怕也無力回天,只能慢慢救治了。」林夜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一小斯,送來一上門拜訪的帖子,林夜打開一看,內中寫,陳澤上門,拜見林親王。林夜連忙問小斯,「拜訪之人,先可在門外?」
「少爺,拜訪之人,此刻正在門外等候。」
林夜連忙帶著忠叔和一幾個奴僕,打開大門。
「老師今日怎麼有空前來拜訪,理應應該是學生到老師府上去拜訪,無奈,近日雜事纏身,竟勞煩老師今日親自過來,學生有罪,請老師責罰。」林夜恭恭敬敬的行弟子之禮,鞠躬至極,不敢稍有一絲與理不合之處,他對自己這個老師,也是十分愛戴,和尊重的。
陳澤撫摸著自己有些灰白色的鬍鬚,笑著打趣道,「我這威震天下的,林夜林大帥,事情多,怎麼敢讓我們林大帥,林親王到我那寒舍。」
「老師這是說的什麼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老師教導我多年,學生怎麼敢忘記恩師的這份恩情,弟子未去老師府上,是弟子不該,應該請老師責罰,但老師萬萬不可在打趣弟子了,要不弟子心中有愧啊。」林夜神色嚴肅的說道。
陳澤不由的大笑起來,「好啦,為師只不過和你開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大丈夫在世,何須在意如此繁文縟節。不過,你要讓為師,今日與你在這府門之外聊天嗎?」
林夜直起身板來,便攙扶著陳澤走進府中,兩人邊走邊聊天,忠叔則去安排招待事情,至於其他小斯與僕從,變跟著他二人走到正廳,便被趕了出去,廳中,下人送上茶點便只剩下他二人在廳中。
陳澤對林夜對視而坐,靜靜的端詳著自己這位徒弟,林夜被一直盯著看有些發毛了,終於忍不住的問說,「老師,你在看什麼啊,有什麼好看的,你這樣看著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陳澤還是不說話,就看著林夜,林夜索性就不管了,不在眼觀鼻,鼻觀心了,也對陳澤對視著。
「你這個小滑頭,這麼多年了,不願意吃虧的性格還是都沒有改變啊,哪怕是我這個老骨頭看著你,你都不願意吃虧也要看回來。」陳澤看著對視的林夜笑著打趣道。
林夜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一杯香茶給陳澤,說道,「師傅這是什麼話,徒弟吃了你的虧也得認啊,哪敢討要回來,徒弟吃師傅的虧,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陳澤喝了一口香茶,便放下來,神色一邊,正色道,「你這小滑頭,這些小事就不要計較了,為師今日來,是有事要來問你。」
「老師,你請說,學生定當知無不言。」
「你會幫太子嗎?」陳澤直接插入正題,直接問道。
「不會。」林夜回答的也十分乾脆。
「知道嗎,當年,你們這一群人都是我交的,龍陽是皇室長子,自幼便想當個好皇帝,因此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努力,你們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夢想,有些人已經實現了,有些人,卻還在實現的途中,當年,唯獨就只有你,為師問你的時候你說沒有夢想,為師後來又問了一遍,你仔細的思慮了一下,才告訴我你的夢想,你還記得你當年如何回答我的嗎?」
林夜閉上眼睛回想著當時的舊事,當年太傅,也就是陳澤奉命在皇宮大內之中教自己一眾人讀書,有一日出奇的沒有上課,只讓學生們一個一個說自己的夢想,自己以後想幹嘛,很快大家都說完了,就只剩下林夜一人,林夜還記得自己當時說出這個夢想之後還被人嘲笑了一番。
「我還記得,我當初回答老師的問題,我說,我想做一個紈絝,一個大大的紈絝,一個好的紈絝。」林夜睜開眼睛,從回憶之中回到現實,緩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