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怎麼了,看來你今天的興緻不是很高啊,丫頭。」林夜為慧陽公主作畫,看她心情不是很好,便問道。
慧陽稍微鄒了鄒眉頭,說,「沒有啊,我很開心啊,都快忘記你有多久沒有為我作畫了,當初京城之中的人都以為你是一個紈絝子弟,後來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大紈絝變成了大將軍,所以幾乎都沒有人知道,你還是個大師,畫得一手好丹青呢。」
林夜手微微的一抖,腦海中好像浮現了些什麼,當初在營帳之中,那個女子讓自己為其作畫,外面戰火不斷,自己那時心境卻十分良好,便提起筆墨,畫了一張畫像,她也是這麼說的,「誰能想到我們運籌帷幄、百戰百勝的大將軍,竟然是一個丹青大師,看來這幅畫我得好好保存著啊。」林夜從恍惚之中反應過來,畫上已經有了一處濃濃的墨跡,提筆便畫,將濃墨處畫成一桂花樹,樹下一女子正端坐在石桌之上。
良久,「丫頭,我畫好了,你來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他日有空我為你重新畫一副。」林夜放下手中的畫筆,對著不遠處的慧陽公主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過來看看畫的怎麼樣。
慧陽站起身來,身後的侍女為其整理了一下裙角,說,「肯定好看的,你畫畫一直以來都很好看,我肯定喜歡的。」嘴上雖是這麼說,心中卻是十分緊張,她很想知道自己在自己心愛的人筆下是什麼樣的,這樣就可以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美還是丑。腳步起初是慢慢的,後來越想越焦急,三步並著兩步,便走到了林夜的身邊,看著畫像,沒有言語。
林夜心想,「完了這丫頭估計不喜歡自己畫的,還是自己把她畫丑了,估計要發脾氣了,都怪自己怎麼在為她作畫的時候走神了呢,不行,等會她提什麼要求都答應她,免得她借題發揮,到時候好好的整自己。」林夜心中稍微一想之後,想到小時候自己沒少被這丫頭整治,立刻開口說,「丫頭,都怪我,沒有把你畫好,但是這只是個意外,意外你懂嗎,所以你不要生氣,我這就讓下人把這幅畫燒毀,我這就為你再好好的繪製一副。」
「恩,什麼,你說要讓人把這幅畫毀了?為什麼,這幅畫不是挺好的嗎?」慧陽回過神來說道。
「等等,你說的是好,對吧,我沒聽錯吧。」林夜又重新的問道。
慧陽有些狡黠的笑著說,「原來這不是你全部的技術啊,為我畫畫你都沒為我盡全力,你說吧,要怎麼補償我。至於這幅畫嗎,我就勉勉強強的收起來吧。」慧陽說完,便吩咐手下的侍女,等這幅畫幹了之後,送到宮中,收藏起來。
林夜有些啞然,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被這小丫頭算計了,看來自己真的是太久沒有好好的動過腦子了,都遲鈍了,嘴上卻不斷的說,「好好好,你想要我怎麼補償都行,你說了算,好不好。真的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再這樣子怎麼才能嫁的出去,哪家敢娶你啊,」
「我才不嫁人人呢,嫁人有什麼好。我就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不好的,自由自在,想去幹嘛都可以,不用顧忌太多。」慧陽想著,心中有些心煩意亂,語氣越來越不好,說話的聲音卻不由的大了起來。林夜大概是猜到了些什麼,寵溺的摸了摸慧陽的頭,說,「好,我們的小公主說不嫁就不嫁,以後沒人要,便來我府中,讓我養著你,我想,我府中多養一頭豬還是能養的起的,你說是不是啊。」
慧陽,聽到前面,臉色慢慢的變的羞紅,到後面,臉上是真真正正的惱羞成怒,氣鼓鼓的抓起身邊的壓紙石,追著林夜四處跑。
午飯過後,林夜便送慧陽回宮中去了。
「接下來,我會安排你去上清坊,你想報仇,首先你得有一些讓我幫你報仇的籌碼,又或者你要是有本事,在上清坊中組織了自己的力量,可以自己去報仇,我也無話可說。你明白?」林夜手中拿這一本兵書對著余曉清說道。
余曉清正站在林夜的書桌之前,「上清坊,是什麼地方?」
|「京城之中最大的歌舞坊。」林夜淡淡的回復道。
「你混蛋,那不就是妓院嗎,你憑什麼這麼侮辱我,我就不信這個仇沒有你我就報不了,我這就回程國去。我相信我的父王會為我,為死去的將士討一個公道的。」余曉清扯著喉嚨說道,說完便打算摔門而去。
「哦,是嗎,你走出這個門口,你就要想清楚了,走出去,我便不會再幫你任何忙,對了,至於你想報仇的對象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吧,有當朝太子,龍銘,還有你們當朝太師何旭,你覺的你回國的漫漫長路之上,就你一個人你覺的你能走到哪裡?或許剛出城門,就變成亂墳崗上的一絲冤魂了吧。」林夜依舊看著兵書,沒有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只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余曉清雙手放在門上的扶手,只要輕輕一拉便可以走出去,但是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言語。
林夜接著說道,「上清坊並不是什麼妓院,是京城之中最為高檔的歌舞場所,坊中的姑娘大多數是賣藝不賣身的,至於有些人一心想嫁人豪門富商府中,這兩情相悅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去阻止,所以坊中的姑娘不會有著想外面那些煙柳之地一樣,而且上清坊中,你可以結識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人,得到很多你想知道的東西,想報仇,首先你手上得有籌碼,得有能掰倒這兩個龐然大物的籌碼,乃至把柄,對了,對你來說是龐然大物,對我來說就不是,要是你到時候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情報,我也會小小的幫你一把。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擇。對了,忘記了,你手上還有我給的信物,要不你現在就用了,我這人最討厭欠人東西了,最怕的就是欠人情這玩意。」
余曉清轉過身子去,看著眼前這個臉上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依舊在看著兵書的俊朗公子,越來越覺的兩人之間明明只有短短的兩步路的距離,但是卻感覺有著如天涯海角般的感覺。「好,我留下來,我聽你的安排,但是,你得告訴我,我去上清坊,是幹什麼的,如果讓我去做婢女什麼的,我看我還不如直接嘗試著回去,說不定我報仇的機會還會更高一些。」
「放心,我讓你去當上清坊主,知道你身份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我到時候會安排人在你身邊指點你。對了,至於你說的想回去找你父王他們為你報仇,我想還是算了吧,首先你沒有任何一點事情,死去的人對於他們沒有任何重要性,就算是你死了,我想你的父王最多就是為你流兩滴淚,然後派使者到來,讓我國皇帝賠償些土地財物而已,勸你不要太相信男人,特別是位高權重的男人,他們心裡眼裡,什麼親情愛情,遠遠都無法和權利財富相比擬。」林夜抬起頭來看著余曉清說。好像是在指點她什麼,開導著什麼,但是余曉清此時又怎麼會聽的進去。
余曉清有些譏諷的問,「是嗎,那你呢,是不是也一樣,眼中是不是只有權利財富,什麼人命親情友情是不是都皆如糞土,我看,你就是這樣的吧,但是我想,你還是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也不要把別人想的太齷齪,我的父王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會為我討回一個公道的。」
余曉清語音剛落,窗戶外便傳來一個有些壓抑的聲音,「大膽,誰讓你這麼對公子說話的,我殺了你。」窗戶突然被風吹開,一道寒芒一閃而過。
「胡鬧,住手。」林夜開口呵斥道。話音剛落,余曉清的脖子之上便多了一把短劍,身前站著一男子,正是曾長天,他按林夜的要求今夜來接余曉清去上清坊,但是剛到窗戶外想要推開而入,便聽到余曉清諷刺林夜,曾長天怒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公子說話,哪怕是當今皇上也不行,公子在他乃至身邊的兄弟眼中就是神,神不可辱,他要用侮辱公子的人的鮮血來洗刷這樣的侮辱,於是手上一晃多了一把短劍,殺氣瀰漫,林夜剛感應到,一想便知道是誰為何要如此,便立刻匆匆喝止。
「胡鬧,誰讓你在我這殺人的,我讓你動手了嗎?怎麼了,現在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曾老闆。」林夜言語中充斥這怒氣。
「公子,屬下不敢,但是,沒有人能在我面前侮辱公子,誰都不行,待長天殺了此人,再向公子以死謝罪。」曾長天冷冷的看著余曉清。
冰冷的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曾長天冰冷徹骨的殺人,更是讓她瑟瑟發抖。
「給我把劍放下,聽到沒有。」
「可是公子...」
「給我放下,現在立刻馬上,怎麼了,我說的話還要我重複第三遍嗎?」林夜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書桌。
曾長天立刻將劍收了起來,轉過去面向林夜,低著頭不敢言語什麼。
「這個人,就是我要你帶回上清坊的人,我要你好好指點她一下。」林夜說著指了一下余曉清,「這個人,就是上清坊的老闆,也就是你的頂頭上司,我要你好好聽他的指教。」說完指了一下余曉清。「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還會發生,曾長天,她不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屬下知道,公子最討厭的就是內亂,屬下之間不和。」曾長天跪在地上說道。
「你知道就好,其餘的規矩你有空教教她吧,但是記住,下不為例,我不喜歡一句話重複三遍。」林夜有些不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