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郎情妾意

這幾日的陰雨天氣讓席夫人格外的憂心丈夫的身體忙著張羅為丈夫調理身體的事情。席素妍趁著母親忙碌的空檔借口去姨父家溜出府邸。

出了門轉了個身就直接往暢仙樓走去隨行的小廝見她往相反的方向走急忙喚道：「小姐錯了樂大人府上在南邊。」

席素妍笑道：「小三待我先去看個朋友再去姨父家。」

小廝撓撓頭苦道：「小姐您又害小三啦回頭夫人問起小三怎麼回話啊！」難怪小姐不要轎子還穿了一身男裝怕是又要到哪裡去遊玩。

「小三你不說夫人怎麼會知道呢？」席素妍自顧自地往前走著這小子機靈著呢「你上次不是說得挺好的么小姐選脂粉誤了回府的時間我瞧小三你挺聰明的這才特意讓你跟著我的。」

小三苦了張臉嘴裡直嘀咕：「小姐若是哪天夫人問起樂夫人不就漏餡了嗎？夫人非得打死我不可。」小姐幹嘛不讓二子跟著非得讓自己倒霉呢。

席素妍瞥了他一眼：「小三你再嚷嚷滿街的人都知道我出府了不用等哪天了一會夫人就會來修理你的。」

小三忙閉上嘴緊跟在席素妍身後若是小姐出了什麼事自己才真的會被夫人給打死。

一路來到暢仙樓進了樓里向店小二問起郭姓書生店小二的回答讓席素妍有些吃驚這樣一個清寒書生他能住得了暢仙樓的客房都已經讓她有些意外了沒想到他居然住在暢仙樓的院子里。

順著主樓後面的迴廊席素妍這才算見識到暢仙樓作為天都三大名樓的底氣主樓後面是偌大的院落群由是數個大小各異的院子組成每個院子的布局景緻各不相同亭台樓閣穿插在各個院落之間錯落有致景色清幽。

「這園子可真大」小三跟在她身後嘖嘖道：「沒想到南街上還有這麼大的園子。」這廝說完還補上一句：「比咱們府上還要氣派！」

「好啊回頭就讓洪伯結了你的契約你便來這做小二吧！」席素妍瞥了一眼小廝道。

「別別小姐……呃公子」小三一聽慌了開玩笑當朝輔丞相的家僕可比做個店小二風光多了況且主人家又十分和氣從不為難下人這麼好的人家到哪裡去找？

席素妍哼了一聲不去理會他心裡卻知道小三所說不假自家府邸還是敕造非是一般門第這暢仙樓不僅修得如此豪奢又且在天都鬧市之佔地如此龐大看來這暢仙樓的東家來頭不小啊！

店小二所說的怡清院在這園子裡面最偏僻的角落席素妍來回走了幾次問了兩名店小二才轉到著怡清院來。此時院門緊閉著小三忙搶上前去伸手便要推開院門。

「什麼人！」一聲大喝驚得小三險些跌下院門前的台階。院門從里開了走出一個高大的漢子來神色凌厲看了小三一眼小三忙不迭地從台階上退到席素妍身邊壯了壯膽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席素妍仔細一看此人不正是那位紀詠風紀公子的隨從么南方少見這麼高大壯碩的身量當時她還好奇地看了。

那大漢也不理會小三的貓叫直看向席素妍神情一怔認出她來拱手一行禮道：「原來是歐陽公子失禮了。」

席素妍客氣回禮道：「我來看看紀公子和郭公子不知道可否勞為通傳。」

「哪裡」那漢子道：「我家公子今日有事外出郭公子尚在院中待在下為公子通報！」

「多謝！」席素妍含笑道。

漢子轉身進了院子不多一會便見郭定安疾步走出來拱手見禮道：「歐陽公子多日不見請請。」琴心跟在他身後素衣荊杈盈盈一拜：「見過歐陽公子。」

席素妍微微一笑還未答話郭定安忙讓開路來：「請到屋裡坐琴心沏茶來。」

琴心應了一聲去了側屋。席素妍見他倆之間這般融洽心下歡喜跟著郭定安進了他的房間方才通報那漢子在門前告了一聲罪便離開了。

進了房間席素妍看了一聲微笑道：「郭大哥這裡還真是個讀書人的地方。」房間裡面放滿了書紙紙上滿是書寫的文章。

郭定安面上一紅忙把桌上散落的紙張收揀了起來：「讓公子見笑了這些日子整日在房間中看書也懶於收揀了。」

席素妍道：「哪裡是我來得唐突。」話鋒一轉眉頭一皺道：「不過琴心跟著你怎麼也不替大哥好好打理一番呢？」

郭定安擺手道：「與琴心無關她每日打點內外讓我心無旁焉專心看書這書房……是我的壞習慣。」

席素妍聽他分辨得急切正要取笑兩句琴心卻拿了茶點推門進來便改口道：「聽說會試推遲了不知道改了什麼時候？」

郭定安疑惑道：「正是聽外面說太后病重聖上讓停了所有的集會還親自前往永寧寺為太后祈福。」

「雖然會試被推遲了時間但皇上一片孝心天下士子只有讚賞哪裡還會埋怨呢。」郭定安微微嘆道或許是想起父母早逝自己不能盡些孝道不禁有些傷感。

琴心端了茶放在郭定安手上無聲地安慰著他。

見到這一幕席素妍終於放下心來看來這幾日相處琴心也傾心於郭定安兩情相悅自然最是美滿她原本有些擔心琴心不會滿意她的挑選的人眼下見他們郎情妾意心裡也著實為兩人高興。

「聽說皇上廣召天下名醫為太后診治想來太后不日便可痊癒郭大哥會試準備得如何呢？」席素妍輕咳一聲打破寧靜。

「這麼多年都在準備便是到了考試那天也覺得心裡沒有底。」郭定安說了個大實話。

席素妍微微一笑這話倒不假那些文人士子上了會試哪個不是患得患失有些人沒有真材實料自然分外憂心有些人盛名在外卻有怕敗了名聲畢竟真有驚世之才的人難能一見每次太學署門前放榜的時候有人歡喜有人憂上榜的沒上榜的都是一個瘋樣。科考這東西給了天下讀書人一個機會卻也多了無盡的煩惱。

所有捻起桌上的紙張席素妍細細讀了起來郭定安待要說些什麼卻被琴心拉了拉衣袖向他輕輕搖頭他雖不明所以卻沒有再說什麼。

半響席素妍放下手中的紙張道：「郭大哥的文章言辭質樸條理分明環環相扣明理是非想必若是郭大哥為官必定能腳踏實地造福一方百姓。」

郭定安聞言不禁一愣席素妍看他神情以為他不高興道：「小弟魯莽可是說錯了什麼讓大哥不悅？」

「不不」郭定安忙搖頭道：「我只是略感驚訝你對愚兄的評價卻如紀公子所言一致。」

席素妍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原來如此。」

琴心掩口輕笑道：「原來是英雄所見略同。」

三人相對而笑小三在一旁暗自道什麼英雄明明就是小姐怎麼誰都看不出來？

「郭大哥與紀公子關係甚好你們是多年的好友吧。」席素妍不經意道。

郭定安不疑有它笑道：「哪裡我和紀兄本是萍水相逢。」說著便把一路上的經歷細細說來。

「自古有雲商人重利看來這位紀公子卻是性情中人。」席素妍壓下心中的疑惑贊道。

郭定安感嘆道：「正是！」郭定安這一路倒是極幸運不但遇到紀詠風一路資助來京赴考更有奇遇得到如花美眷。

「方才歐陽兄給在下文章的評論竟與紀兄相差不遠上次兩位也是同時猜測謎底可見兩位也是有緣之人可惜今日紀兄不在不然大家正好聚一聚。」郭定安憶起猜謎之事笑著說道。又想起自己的文章不禁有些擔心道：「兩位的評價在下都不知道是壞是好天都多是錦繡人才似我這般木納之人怕是難入主考官的法眼了。」

「郭兄所言詫異做會試的文章有很多學問」席素妍道：「有時候會試的文章往往取決於主考官的喜好有些人喜愛引經據典的文章有些人卻愛好文筆華美的文章。」瞥見郭定安神色一緊她又道：「不過聽說這次的主考官吳若璞大學士卻是個最為務實的人想來郭大哥的文章正和他意。」

郭定安聞言俯身一拜道：「多些歐陽公子提點。」那日同紀詠風一起聽聞何掌柜猜測他右僕射的家人自然從他口中說出此事定然不假。

琴心跟在他身後也誠心一拜席素妍忙上前相扶暗暗在她手臂上捏了三下。琴心起了身微微點點頭明白了她的暗示。

寒暄了句借口不再打擾郭定安用功讀書席素妍帶了小三告辭離去。